第二章: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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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mama敲門的動靜其實很小,因為眼前的木門看起來搖搖欲墜,她怕自己敲得太用力會給人家的門敲散架。 村寨很安靜,幾下微弱的敲門聲卻顯得尤為清晰。 “誰啊?!?/br> 蒼老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嘎吱一聲,門被向里拉開,一只枯瘦干癟的手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緊接著,一張白發(fā)蒼蒼的面孔逐漸明晰。 “您好,我是之前聯(lián)系過您的陳方平?!?/br> 陳爸爸亮明身份,老者聽聞他的名諱,渾濁的雙眼短暫地從他臉上越過,最后牢牢鎖定在陳錦月身上。 陳錦月被他眼神盯得后背發(fā)涼,眼神閃躲,把整張臉埋進圍巾里。 “進來吧。” 老者背脊佝僂,整個人回到陰暗的房屋里不見了蹤影,陳mama與丈夫?qū)σ曇谎?,踏進老者的房屋,一股陳年老木的腐朽氣味與草藥的苦味竄進鼻腔。 咔噠— 老者扯了下電燈拉繩,昏黃的光并不能完全點亮整個房屋的陰暗處,他盤腿坐在燈光下面,手里拿著根旱煙袋,吸一口,吐出個煙圈,神態(tài)平靜。 “你女兒患的什么癌?” 他沙啞著聲音問。 “胰腺癌晚期?!?/br> 陳方平眼神示意陳錦月摘掉帽子圍巾,她很聽話地摘下來,露出的腦袋光禿禿,臉色發(fā)青、面頰、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人完全沒有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jì)的朝氣,如枯木般毫無生氣。 老者敲敲煙嘴,吐出口煙氣,撩起衣服的一角,向陳家人露出腹腔那塊深深凹陷進去的陳年傷口,“在我十八歲那年上山打獵,我和村里人走散,不想遇到了還未冬眠的熊瞎子,我和它爭斗了一番,結(jié)果自然是我輸了,被那個熊瞎子挖掉了一大塊rou和半個腎臟?!?/br>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當(dāng)時我以為我死定了,結(jié)果村里人帶我去了祂的神廟,于是我躺在神像下面向他祈求不要死?!?/br>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一夜之間,我的傷口奇跡般地愈合了,并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 像是想到什么開心的事,老者露出略顯嚇人的笑,皮膚像樹皮一樣堆出層層褶皺,一雙眼都被擠得快要看不見。 “祂果然是最偉大的神?!?/br> 陳錦月靠著母親,聽完老者的描述,心中升起對那位神明的好奇。 “那我們該如何向祂祈禱?” 李敏華(陳mama)問。 老者沒說話,而是深深吸了口旱煙,吐出大股灰蒙蒙的煙氣,有些可怕的面孔在氤氳的霧氣里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只有有緣人才能讓祂開金口?!?/br> 他說。 陳方平的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慌亂地開口,“可是我女兒不能再等了,醫(yī)生說了,她...她只剩三個月了...” 身為家里頂梁柱的父親的腰背徹底彎了下去,他拋棄尊嚴(yán)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磕得整個房屋都在回蕩咚咚聲。 “爸爸,沒關(guān)系的,你不要再...” 陳錦月眼眶發(fā)熱,想去阻止父親拋棄尊嚴(yán)的行為,但他不聽,一下下地磕,磕到腦門腫了起來都沒停。 “唉...也是可憐人,算了,明晚就去拜拜看吧,今晚你們就住在我這兒,另外,如果你和祂有緣,祂會實現(xiàn)你們的愿望,如果沒有緣分...” 說到這兒,他長嘆一聲。 “謝謝!謝謝!” 陳方平停下動作,李敏華和陳錦月心疼地望向他額頭的腫包,不忘給老者道謝。 “祂的神廟就在西南方向的森林里,那里有條小道可以直通神廟,記得,明晚只能由你女兒獨自前去,并虔心向祂訴說愿望,切記,一定要虔心?!?/br> 老者吸完了煙,起身走去里面的房間,關(guān)上門前,他想到什么又補充道,“岐南這里不止有神明的存在,還有別的東西存在,明晚你女兒前往神廟的途中如果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切記,不能回頭。” “如果回頭了...” 他沒繼續(xù)說下去,留給三人足夠的想象空間。 “錦月,記住他的話了嗎?” 陳方平嚴(yán)肅地握緊她的雙手。 “嗯,我記住了?!?/br> 陳錦月重重地點頭,只是,她不斷回味老者的話,總覺得背后涼嗖嗖的。 除了神明,還有別的東西存在,別的東西...是妖怪,還是...鬼? “開了這么久的車,我們也早點休息吧?!?/br> 李敏華很疲憊,扶著陳錦月走進老者家的空房里。 空房里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木窗虛掩,隱約可以窺見對面綿延起伏的群山綠林。 陳錦月推開窗,眺望遠(yuǎn)方的一片青綠,很想扯出個笑,但她似乎喪失了所有力氣,連笑的能力都不見了。 岐南的氣候溫暖濕潤,每到這個季節(jié),山霧升騰,將一座座山頭包裹其中,宛若仙境,尤其當(dāng)群鳥啼鳴途徑此處,景色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別在風(fēng)口站太久,當(dāng)心寒氣入體?!?/br> 李敏華遞來杯溫水,攤開的手心里是將近十顆的特效藥。 “知道了mama?!?/br> 陳錦月一把抓過那些藥丸,兩顆兩顆地用溫水送服,直到吃完所有藥品,嘴里只剩藥物的苦澀。 “奔波了一路,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和你爸去找點清淡的飯菜過來?!?/br> 李敏華心疼地?fù)崦蚧煻舛d禿的腦袋,語調(diào)輕顫,“如果這次真的不行,以后我們就不做化療了,到時候帶你去瑞士,去冰島,去看你想看的風(fēng)景?!?/br> “嗯?!?/br> 陳錦月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到了現(xiàn)在,她對死亡沒有了半點畏懼,甚至希望死亡可以來的再快一些,這樣的話,她就可以不用再拖累父母,讓他們活得別再那么累。 大概是藥物的原因,她很快感到疲倦,躺進柔軟、沾染了草藥苦味的被子里,眨眼就昏睡過去。 梆— 梆— 什么聲音? 陳錦月迷迷糊糊地睜眼,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多了個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從遠(yuǎn)處的山林中飄過來... 梆— 梆— 似乎是誰在用某種物體敲擊著鼓面,聲音沉郁古悶,富有規(guī)律地傳進她的耳朵。 她很想起床去看看聲音的來源,但她太累了,四肢仿佛被禁錮在床上,而且...這些沉郁的敲擊聲富有安撫人心的能力,她聽著聽著又昏睡過去,身體也不再因為腫瘤細(xì)胞感到陣陣鉆心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