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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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談垂眼聽著, 想到了顧含青。 在他的印象里, 她好像沒什么不喜歡的, 也沒什么特別喜歡的。 男同事:“這件事你男朋友確實不對。” 小菲點頭,她看向最先問起這件事的人,“薄談你說是吧?” 薄談抬眼。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不敢對上小菲直直看過來的眼神。 他視線飄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我本來也沒打算怎么樣的,就是期待落空,有點失望,吐槽兩句??伤€要嘴硬,給自己找借口,然后話趕話就吵起來了。”小菲嘆了口氣,“談戀愛真不容易??赡苓@次我們就分手了吧?!?/br> “不至于,不至于。也許他很快就認識到錯誤,來和你道歉了呢?!绷硪粋€女同事安慰著小菲。 薄談沒有再說話,思緒漸遠。 第二天,小菲來上班的時候喜氣洋洋,紅光滿面,遇到薄談時打了聲招呼。 她打招呼的樣子過分元氣,薄談看了看她。 另一個同事問:“怎么啦?和男朋友和好啦?” 小菲:“他昨晚打電話跟我道歉了,重新送了我一條裙子,還說好明天周末來找我?!?/br> 同事:“那就好,情侶之間哪有不吵架的?!?/br> 小菲點頭:“他要是沒找我,我這次是真的準備分手的,畢竟異地戀也挺不容易的。昨晚他打電話給我,我們聊了很多。既然他很重視我們的感情,我也就有信心和他一起克服困難?!?/br> 同事:“有的是真的吵了場架就散了,后面想挽回都來不及。你男朋友很不錯?!?/br> 小菲:“那就說明那些男人不值得。還好我們單位的男人都不錯。” 薄談聽得心不在焉。 晚上,薄談回了趟薄家。 今晚是一頓家宴。 他到的時候薄諺已經(jīng)到了,沒正形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 “二哥。”薄諺抬頭打了聲招呼。 薄談在旁邊坐下:“大哥還沒到?” 薄諺:“說是快了?!?/br> “你還和她在一起?”薄談問。 薄諺笑了笑:“二哥,我又沒強迫別人。這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 薄松和薄杉從樓上下來。薄杉看見薄談,說:“薄談,有段時間沒見了啊。” 薄談叫了聲“二叔”。 薄松:“別說你了,我也有段時間沒見他了?!?/br> 薄談扯了扯嘴角:“您見我也沒什么好事?!?/br> “二哥說得對。”薄諺看向薄杉,“您見我也沒什么好事?!?/br> 薄杉沒好氣:“那塊地皮你弄下來了沒有?” 薄諺不耐煩地敷衍:“快了快了。為了這事,我這幾天喝了不少酒?!?/br> 薄杉這才稍稍滿意。 薄松看著薄談:“姜妤有什么不好。” 薄談:“沒影了的事就別說了?!薄?/br> 薄松一直有意撮合薄談和姜妤。 但自從初八那晚姜妤遇到顧含青和薄談后,薄松再叫姜妤來薄家,姜妤就不來了。 薄松氣得不輕,卻又拿薄談沒辦法,就像薄談當(dāng)年本科畢業(yè)后去英國一樣。 這么多年過去,薄松已經(jīng)接受了薄談不按自己規(guī)劃的路去搞科研,家里出個搞科研至少名聲上好一點。 他一直就管不了薄談,也不能理直氣壯地管。 又過了十幾分鐘,薄詔才到。 薄談問:“大嫂呢?” 薄詔:“有事。” 薄詔在前年結(jié)的婚,也是早早定下的聯(lián)姻,到了年紀就把婚結(jié)了,兩家綁得更深,但兩人婚后各過各的。 人都到齊,就開始吃飯了。 每對父子之間,除了生意上的事似乎沒別的可聊。 薄談沒什么胃口,動了幾下就放下了筷子,心慵意懶地聽著他們聊天,聊來聊去都是那點東西。 至于別的呢,他的父母當(dāng)年就是貌合神離,他二叔情婦不斷,大哥的婚姻只有利益,堂弟流連歡場。 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他們薄家的人聚在一起,空氣里都是腐朽枯寂的氣息,侵蝕著頹敗的靈魂,都會化作齏粉。 吃完一頓像例行公事的飯,他們就散了。 薄談坐上車,周師傅問他去哪里,是不是還去老太太那里。 看了看車窗外濃重的夜色,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去哪里心里都是空闊蕭疏的。 周師傅以為他沒聽到,又回頭叫了他一聲:“薄談?” 話音落下后,車里安靜了幾秒。 接著,薄談干澀地開口:“我不知道?!?/br> 這一刻,他終于承認,她離開他后過得很好,但是他過得一點也不好。 “顧小姐真的很好?!边@些天周師傅都看在眼里。 薄談“嗯”了一聲。 周師傅:“薄談,我想多說兩句,不要嫌我話多。” 薄談笑了笑:“怎么會。周師傅,你說。” 周師傅:“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當(dāng)年那個早上我送顧小姐離開,她坐在后面悄悄掉眼淚、不想我看到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疼。” 薄談記得這件事。 當(dāng)天下午,周師傅就把顧含青在路上哭了的事告訴了他。 他當(dāng)時聽完是什么感覺呢? 消氣,愉悅,還有,不出所料。 周師傅又說:“那天早上她就算哭,也沒回頭看一眼。她是個很堅定的人?!?/br> 所以,錯過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我知道。”薄談頹然嘆了口氣,“先隨便開吧?!?/br> 車開了起來,薄談在后座沉默了一會兒,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看到顧含青的頭像,他停了停。 之后,他翻遍了聯(lián)系人,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找的。 ** 這個周末,紀書桐在外地出差。 周六的下午,她到出差入住的酒店的咖啡廳見了個人——薄談。 昨晚,她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薄談好好的找她做什么。 加上后,薄談?wù)f想和她見一面。 她覺得很莫名其妙,而且她在外面出差。 他問她在哪里出差,住哪家酒店,沒想到他今天竟然從北城來了。 紀書桐坐到薄談的對面。 大概是因為他身上那股淡漠矜貴的氣質(zhì),每次見到他,紀書桐都會有點忐忑,“二哥,我兩點半還有個會,兩點得上去準備?!?/br> “行,不會耽誤你開會。”薄談還是平日那樣的語氣,“喝點什么?” 紀書桐點了杯熱美式。 咖啡端上來后,她喝了一口,然后問:“二哥來找我,是為了青寶?” 薄談:“來問點關(guān)于她的事。” 紀書桐在心里措辭了一下,猶疑地開口:“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找她,青寶都決定斷了,她怎么可能還說什么。 像是猜到了她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薄談的表情不變,語氣里沒有一絲被拒絕的惱意:“那就隨便說點能說的,比如你們是怎么認識的?!?/br> 人都來了,怕是她不說點什么也不會罷休,紀書桐就隨便說了點無關(guān)緊要的。 “我和青寶是剛上初中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因為家里總拖學(xué)費,穿的也又臟又破,在學(xué)校里被人欺負,就青寶跟我說話。她還為了我和別的女生扯過頭發(fā)。” 薄談聽到這里勾了勾唇。 “那時候青寶自己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薄諺總找她的麻煩。”說到這里,紀書桐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青寶那些年過得真的很不容易。她mama走的那半個月,我都不敢離開她的身邊,就怕她想不開做出點什么?,F(xiàn)在她好不容易過得不錯了,二哥就放過她吧,找別人玩,不行嗎?” 其實紀書桐今天愿意見薄談也是因為有話想說。 薄談嘴角那淺淡的弧度在聽到紀書桐說前面的內(nèi)容的時候就落了下來。 聽到“怕她想不開”,他的呼吸凝滯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她聰明、足夠有韌性應(yīng)對任何困難,畢竟當(dāng)年她能想到通過他擺脫泥沼。 他確實對她不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