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現(xiàn)在可以開始懺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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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先生:在 卡先生:還沒睡?怎么了? 兩條信息如同破開孤寂暗夜之海的船帆,船舷上的燈光徐徐撥開海面上的迷霧。 陳暖暖忽然覺得全身像是被這手機的振動激活,馬上把手中燃剩一半的香煙扔進旁邊的易拉罐瓶子里。 她清清嗓子,兩只手握著手機,像是那個在圣誕夜街頭捧著火柴的小女孩一樣虔誠。 庫庫炫棉花糖:夏老師,我可以給您打電話嗎? 庫庫炫棉花糖:那個,如果您休息了就算了。 很快,她就收到了夏遠安的回應,不是微信,而是一個電話直接撥了過來。 “喂,小暖,怎么了?”電話里傳來夏遠安的聲音,帶著剛從睡夢中醒來后特有的混沌鼻音,聽起來啞啞的。 “夏老師,那個……我把你吵醒了吧。” “嗯,沒事?!毕倪h安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出什么事兒了?” “沒,沒什么事。我在宿舍的走廊里,她們都睡了,我在外面打電話,周圍沒有什么人,抱歉啊您的信息我還沒回復?!?/br> “今晚是有事情在忙嗎?怎么這么晚打電話?真沒什么事嗎?” 夏遠安的語速有點快,聽起來有點急,不像平常那樣穩(wěn)。 陳暖暖連忙解釋: “真沒什么事,夏老師,那個,我不應該這么晚打擾您,我,我,我就是哎,您是不是生氣了?”她干巴巴的說。 “比起道歉來,我更想知道你現(xiàn)在和我打電話的理由是什么。” 夏遠安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比剛才更清明了一些,想來是徹底醒了。 陳暖暖剛剛還有一肚子話想說,現(xiàn)在忽然噎住了,又不想很快的結(jié)束通話,于是想了想,還是支支吾吾開了口: “那個,其實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吧……唉就是吧,我在想一個問題,就是……人是不是都會迷茫啊什么的,比如說進入到了一個陌生的領域,身邊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東西,以前一些可以做的很好的事情,一些習以為常的事情,都變得很陌生,就……很不適應,很亂,總是出差錯,總是,嗯,事與愿違,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什么的……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覺得有點難受……” 夏遠安那邊沒有開口,一直在聽她言不達意地說著。 深夜的樓道里寂靜無比,窗外傳來風吹樹枝搖晃的聲音。 陳暖暖蹲在一個墻角,背后傳來絲絲涼意,她覺得自己要被這無邊的寒夜給一口吞了,只能靠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細微呼吸聲陪伴。 陳暖暖說了半天,又忽然頓住了,小心翼翼的問: “那個,我……我也沒什么事,那個,這么晚打擾你睡覺,你沒有生氣吧?!?/br> 夏遠安沒有立刻說話,他讓陳暖暖等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有點嚴肅: “小暖,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說。要是實在不想說,我也沒辦法強迫你。但是你知道,我們的關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誠,我實在沒辦法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保持不生氣。” 夏遠安頓了頓,又說: “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你如果不想說,就先別想了,掛了電話去睡覺吧?!?/br> 他說完這些,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冷了下去,氣氛又陷入了一陣讓陳暖暖不知所措的沉默中。 夏遠安并沒有催促她,也沒有主動結(jié)束電話。 但是這種壓迫感讓陳暖暖不由自主地覺得,如果她再不開口,這通電話就會隨時結(jié)束,然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也許以后也打不通了。 她不敢再等了,只能開口。 “夏老師,我其實,其實……有點害怕?!?/br> “為什么害怕?” 陳暖暖用手無意識地扣著墻皮上的一個小坑,又壓低了聲音說: “我,我怕我怎么努力都追趕不上,我怕我根本沒有學外語的天賦。我也怕我太笨了,你怎么教都教不會,慢慢就會嫌棄我,也怕你生氣了失望了,會不想管我。我……” 夏遠安沒有耐心聽她發(fā)表這篇毫無根據(jù)的“害怕論”,直接打斷陳暖暖的話,一句切中要害。 “陳暖暖,今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直接有事說事,給你兩分鐘,再說一句廢話我就不聽了?!?/br> 忽然被叫了大名的陳暖暖同學像是被神仙點住額頭的小動物,只在剎那間,她神識從混沌變得清明。 是啊,她在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意思? 怕夏遠安覺得她蠢,難道現(xiàn)在就不蠢嗎? 她忽然不想再糾結(jié)了,也懶得思考會有什么后果,竹筒倒豆子一樣懺悔著說: “我,我最近都完不成您布置的作業(yè),那些單詞,我用了很多時間都背不好,總是忘掉。別人背兩三個小時就背完了,我背一整天都背不下來。我這幾天學習效率很低,總是胡思亂想,看書也看不進去。我,我,我真的沒有天賦,而且好累啊,真的很想完成任務,但是都完不成??墒俏也桓腋阏f,怕你覺得我笨,怕你覺得我,爛泥扶不上墻,怕你不管我了。” “嗯,還有嗎?”夏遠安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 “還有,我,我還犯了一個錯誤。李老師《日本歷史》的期中作業(yè),我忘記了截止時間,本來今天應該交的,班長也聯(lián)系我了,但是我下午睡著了,到晚上才知道。那個,班長說我可能沒有期中成績了,期末也可能會掛科,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還有嗎?”夏遠安依然是很平靜的語調(diào)。 “沒有了,就,就這些了……” 陳暖暖囁嚅著說話,她嘴巴有點干,喉嚨也有點緊。 她舔了舔嘴唇,又咬住了嘴唇內(nèi)側(cè)的一塊嫩rou,使了點力氣,嘴唇被咬的有點麻。 “現(xiàn)在作業(yè)補完了嗎?”夏遠安問。 “嗯,剛剛補完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李老師明天還會不會收,也不知道明天她會不會在辦公室。如果明天交不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真的是忘了,我不該忘的,別人上課的時候就交了,我,我……我真是太不應該了,您批評我吧……打我也行……”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后來,幾乎變成了蚊子聲。 她聽見電話那邊的夏遠安長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聲音帶了冷意: “所以,陳小暖同學,你就因為這些原因,怕我生氣,怕我覺得你笨不管你,所以不敢告訴我?” “嗯……” “然后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你倒是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明天早八啊,還是我的課!” “……” “一接電話還說的這么嚇人,又害怕這害怕那的,跟天要塌了似的,要不是你在宿舍,我還以為你闖什么大禍進局子了,你說說你,大晚上自己瞎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是不是欠揍?是不是這兩天屁股不疼了?” 夏遠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陳暖暖下意識的把手機離耳朵遠了一點。 “夏……夏老師,您先別激動別生氣……” “哎我都被你氣精神了……我看你確實是腦子不夠用啊陳暖暖,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遇到問題可以問我,你問了嗎?我是你老師,也是你主動,你遇到問題不問我,是要造反嗎?我看我說的話你是一句沒放在心上,心思都用在自己瞎琢磨上去了,怎么的,自己瞎想能琢磨出航空母艦來還是能破解哥德巴赫猜想?。科坪⒆幽阏娴?,哎,但凡我現(xiàn)在能揍到你,你屁股肯定得開花,你信不信?” “……” “我看你也是欠揍!”最后一錘定音,帶了十足的嚴厲。 陳暖暖被嚇唬住,惶恐不安地原地縮成了一團,壓根不敢再開口,怕夏遠安更生氣。 “說話!”夏遠安帶著怒氣的聲音說。 于是陳暖暖同學腦子里斷掉的線路馬上鏈接正常了。 “老師我知道錯了!” “自己說,該不該打?” “該……該打。” “認不認罰?” “認,認的。” “你說說你,就是認錯的時候乖,早干嘛去了?非得找頓罵你就痛快了?你給我等著,回頭好好收拾你!” “……” “傻了?剛才不是挺能說的?怎么啞巴了?說話!” 陳暖暖心想,我倒是想說話,可是我說什么呢?說什么好像都會被訓。 于是她期期艾艾顫顫巍巍地說: “對對對不起啊夏老師,那個不然,不然你罰我吧。那個,我在走廊里,周圍沒人,也可以自己打自己……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這句話倒是讓夏遠安有點愣住了,他本來完全沒往這上面想,但是陳暖暖提起來,他也不禁開始往這個方向思考。 馬上,他意識到這方向太危險,緊急剎住了車…… “陳暖暖同學,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大半夜在走廊里瞎折騰,還自己打自己,你是想變成以后X外鬼故事中的一環(huán)嗎?滾回去,回床上睡覺去!不想睡覺就給我跪著反省,鬧什么鬧?” 然后他聽見陳暖暖在沉默兩秒后回答: “那我,我,我是跪在走廊里面嗎?地面好像有點臟……那什么,我去拿個衣服吧,走廊也有點冷……” 夏遠安感覺頭疼欲裂,腦瓜仁一跳一跳的疼。 大半夜被小崽子叫起來不算,還被拉著發(fā)瘋。小崽子油鹽不進,讓自己這個準中年人怎么受得了? 他一邊按著太陽xue一邊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也盡量把語調(diào)放得平緩了,像哄孩子一樣說: “乖,現(xiàn)在回去睡覺去行不行?明天再說?” 然而陳暖暖同學永遠學不會如何乖,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勁,回答雖聲若蚊蠅,但是態(tài)度很明確: “我不回去,不想睡覺,您罰我吧,我知道錯了?!?/br> 夏遠安嘆了口氣,忽然想明白了陳暖暖這是作的什么妖。 這個小混蛋,這幾天瞞著不說自己憋著,現(xiàn)在應該是知道犯錯了,目前正在自責難受的階段。 所以執(zhí)意纏著他,想要懲罰,可能只有這樣,心理才會舒服一些吧。 唉,與其說是討罰,不如說是變相的撒嬌吧。 他還能怎么辦? 想到這里,夏遠安態(tài)度忽然變得冷淡而嚴肅起來,緩緩地開口說: “你宿舍的床,有簾子嗎?” “有的?!?/br> “你現(xiàn)在回宿舍,上床,戴好耳機,簾子拉好。準備好了打字告訴我?!?/br> “嗯,知道了?!?/br> “既然是你自己討的罰,就好好受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