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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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緩緩點頭。 “很抱歉騙了你。其實你死后就會消失, 至于你能否回家,我并不知道?!?/br> 唐峭沉默了。 也就是說,如果沈漆燈沒有用那一半壽命留下她,她很可能就徹底死了。 “這種事我倒是第一次聽?!鄙蚱釤糁苯釉跇侵鞯纳砩戏帕艘话鸦穑瑫r意味深長地看著唐峭,“所以你那晚自盡,其實是為了回家?” “回家順便膈應(yīng)你?!碧魄涂吹綐侵魃裆纯?,連忙掐訣放水,“你燒她干嘛?我還沒問完呢?!?/br> 沈漆燈慢吞吞地熄滅藍火。 樓主一邊艱難呼吸,一邊抬眸看向唐峭:“謝謝?!?/br> “你先別謝,你騙我去死,我可不會放過你?!碧魄屠湫Γ跋乱粋€問題,你讓胡朔送給我們的丹藥又是什么東西?” 樓主:“……是你的壽命。” 唐峭與沈漆燈交換了下視線。 “也就是說,你把我的壽命又還給了我?” 樓主頷首:“我知道我這么說,你一定會覺得我很虛偽。但和你相處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你重生后,我一直改不了以前的習(xí)慣,也一直很后悔?!?/br> 她頓了頓,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所以……我決定將原本屬于你的壽命還給你?!?/br> 唐峭狐疑道:“你不怕我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了?” “你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屬于這個世界了。”樓主看了沈漆燈一眼,“而我也沒有干預(yù)你的資格了?!?/br> 唐峭和沈漆燈離開了疏雨樓。 外面的海棠花開得熱烈,他們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仿佛永遠也走不到頭。 唐峭:“你怎么不問我究竟是什么人?” “很重要么?”沈漆燈隨意地說,“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身份?!?/br> 他就這么坦然地將“喜歡你”三個字說出來了。 唐峭彎起嘴角:“是嗎?那我們來清算一下吧?!?/br> 沈漆燈:“嗯?” 唐峭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我去清光峰找你的那晚,你為什么要對我隱瞞重生的真正原因?” “啊,那個……”沈漆燈眨了眨眼睛,“因為我怕你生氣?” “???” 唐峭一頭霧水。生氣?她生什么氣? “你寧愿自盡也不愿意讓我接近你……”沈漆燈意有所指,“如果讓你知道是我把你拉了回來,說不定你會氣得恨死我呢?” 唐峭不客氣地嘲諷:“那你不是應(yīng)該更高興嗎?” “我怎么會高興?”沈漆燈歪了歪頭,眼瞳透亮而純粹,“我只想享受和你交手的樂趣,又不想讓你恨我。” 唐峭眸光微動,然后摟住他的脖子,仰頭親吻他。 沈漆燈細致又深入地回應(yīng)了她。 他們迅速沾染上彼此的氣息,呼吸糾纏,心跳的起伏也逐漸重疊。 過了很久,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該回去了?!碧魄涂粗爝叺耐硐迹p聲嘆息。 沈漆燈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你今晚會和我在一起吧?” 唐峭沒有出聲,嘴角微微上揚,態(tài)度不言而喻。 等他們回到天樞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浮萍峰上十分熱鬧,燈火輝煌,遠遠就能聽到熟悉的歡聲笑語。 好像人很多的樣子。 唐峭與沈漆燈奇怪地對視一眼,正要過去一探究竟,上官屏那極具穿透力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你們可算是回來啦!快來快來,就等你們了!” 上官屏正站在掛著燈籠的樹下向他們招手,殷曉也在旁邊蹦蹦跳跳,大喊著“峭峭、峭峭”,燈火將她們的臉龐映照成溫暖的橘黃色,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明亮。 唐峭頓時了然:“又聚餐了。” 沈漆燈嘖了一聲:“煩?!?/br> 唐峭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向眾人走去。 “來吧,偶爾這樣一次也不錯?!?/br> 和上次一樣,崔黎、宋皎和三位女峰主都來了。除此之外,今晚還多了兩個很少見的人——陽真掌教和玄鏡真人。 陽真掌教撫了撫白花花的胡子,目光在桌案上來回梭巡:“聽說今晚美酒暢飲,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宋皎把他的談風(fēng)月全都拿出來了?!彼究湛N熱心地抱起酒壇,為眾人斟酒,“你們敞開了喝啊,千萬別跟他客氣!” 宋皎怒道:“我什么時候說可以隨便喝了?” “哎呀,掌教都來了,你好意思藏著掖著嗎?”回雁峰主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去看端坐的玄鏡真人,“玄鏡,你也別客氣,趁這個機會讓我們看看你的酒量。” 玄鏡真人淡淡道:“我不喝酒?!?/br> 回雁峰主好奇道:“為何?” 玄鏡真人:“不喝就是不喝。” 時晴峰主探頭看了他一眼,掩唇輕笑:“估計是酒量不行吧……” 夕照峰主聞言,將準備好的果汁推到他面前:“你可以跟我喝這個?!?/br> 玄鏡真人:“……” 他們那邊聊得火熱,少年們這邊也沒閑著。 上官屏正在積極地分發(fā)點心,唐峭看到崔黎的懷里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動,下一刻,小狐貍就迫不及待地鉆了出來。 “好香的味道,我也要吃!” “小狐貍!”殷曉瞬間睜大眼睛。 上官屏的眼睛也亮了:“哇,毛茸茸的好可愛!”扆崋 幾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小狐貍吸引了,就連埋頭苦吃的殷云也湊了過去,只有沈漆燈依然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他撐著下巴,目光掃向一旁的崔黎,百無聊賴地問:“你怎么把它帶來了?” 崔黎看了看正在吃點心的小狐貍,說:“荊小玉托我照顧好它?!?/br> 沈漆燈挑了下眉,不再多言了。 那晚,荊小玉替崔黎擋下了太多劍影,最后已是奄奄一息。崔黎要帶她回天樞治療,但她卻搖頭拒絕了。 “我不想跟你回天樞……” 崔黎第一次露出如此焦灼緊張的表情:“那你想怎樣?你這樣是會死的!” 荊小玉勉強笑了一下,唇角溢出更多鮮血:“你不是說……我可以走嗎?讓我走吧……” 崔黎:“你要去哪里?” 荊小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踉蹌著站起來,捂著腹上的傷口,掏出一張血跡斑斑的符箓。 “幫我……照顧好小狐貍?!?/br> 她連一句再見都沒說,只看了崔黎最后一眼,便和傳送符一起消失了。 崔黎試著找過她,卻一無所獲。 他想,她也許已經(jīng)開始全新的生活,也許已經(jīng)死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 直到深夜,大家仍然沒有要結(jié)束的意思,而唐峭和沈漆燈則和上次一樣,悄悄離開了浮萍峰。 他們來到竹樓前的湖邊。 這里很安靜,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沒有一絲遮擋,將湖面照耀得波光粼粼。 唐峭看著璀璨的湖面,突然道:“我好像忘了問烏鴉一個問題?!?/br> 沈漆燈漫不經(jīng)心道:“什么問題?” “就是我們的壽命啊?!碧魄驼f,“她說已經(jīng)把我的壽命還給我們了,你又分了一半的壽命給我,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和你是共享壽命了,對吧?” 沈漆燈側(cè)頭看她:“怎么了?” 唐峭輕聲感嘆:“只是覺得很奇妙。” 曾經(jīng)是爭鋒相對的宿敵,現(xiàn)在是同生共死的愛人。 似乎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會互相追逐、彼此糾纏,連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離。 沈漆燈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突然問:“你還記得那封信嗎?” 唐峭頓時警覺:“你又想干嘛?” “其實我這里還保留了一份?!鄙蚱釤魪澠鹧劬?,不緊不慢地說,“現(xiàn)在氣氛正好,我想回顧一下……” 唐峭很震驚:“我這一世根本沒寫過,你從哪兒保留的?” 沈漆燈笑意狡黠:“你難道不知道我記憶很好嗎?” 這家伙,原來在這兒等她呢…… 唐峭眼中兇光一閃,抬手便是一拳,沈漆燈靈活避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問:“你確定要現(xiàn)在動手?” 唐峭挑眉:“怎么,你怕了?” 她的眼神雪亮,鋒芒畢露,像月光下的劍鋒,耀眼到了極致。 沈漆燈愉快地笑起來:“那就開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