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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無cp文里炮灰女配 第90節(jié)

    話是抱怨的,語氣卻是嬌嗔。

    【滴——任務(wù)附贈禮包使用完畢?!肯到y(tǒng)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又轉(zhuǎn)瞬即逝,桑枝像是明白了什么小跑幾步跟上趙決的腳步。

    “趙決?!?/br>
    趙決不理財她,桑枝不喪氣反而變本加厲,白嫩的指尖勾住他的時,趙決整個人步子都頓了下,奈何桑枝勾的緊,趙決怕弄傷她,甩了幾下沒甩開便沒管。

    宮殿的轉(zhuǎn)角,兩人都同步地回頭望了一眼,歲成他們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只留一地空蕩的樹葉。

    趙決站住腳步,不知是看著地上的落葉還是在瞧著桑枝腳上那歪了珠子的繡花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沒有心思?xì)⑺?,或許他根本就沒認(rèn)真想過要殺她。

    那股子恨與怨在見到她時幾乎就已經(jīng)消散了,更是在她一聲聲的“趙決”中散的一干二凈,現(xiàn)在她的小指還在纏綿地勾著他的,

    趙決哪里還能想到最初他來時的想法。

    “你回去吧,”像是怕她糾纏,他又補充道:“有人找你?!?/br>
    這幾天對他們的尋找一直沒停,趙決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兩人的手指還勾在一起,說出的話卻像是想斬斷糾葛。

    趙決現(xiàn)在不知是在想著什么,想趙不度?想歲成?還是在想面前的桑枝?

    都不是。

    他想起從前,其實他記事很早,他也有過一段很開心的幼年時光,又早又短,久遠(yuǎn)短暫的幾乎都快讓他忘了他也有過尋常百姓家的天倫之樂。

    腦子漲的發(fā)疼,趙決還是沒看桑枝的眼睛,用另一只手脫著桑枝的小指,力氣有些大,弄紅了她的手指,也弄紅了桑枝的眼圈。

    “有人找我,那你呢,你不是也在找我嗎?!鄙VΦ男≈副魂_,垂到腰際。

    她又說,“我要你送我回去?!?/br>
    她還是這樣不講道理,趙決指尖動了動終是破開了指尖,桑枝的聲音還沒說出,他就速度極快地在她掌心畫上符咒,飛羽符。

    他還是這樣不講道理,桑枝想著,下一瞬又是熟悉的感覺,身體極輕又極快,她看著趙決的身子消失在她的面前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子再次穩(wěn)穩(wěn)地站住,與先前落的地方一絲不差,她回到了丁府,面前就是她的院子,不過桑枝眼尖地望見角落那處怎么多了點黑色。

    還不待她走過去,身后就傳來她娘親的聲音,“枝枝——”

    桑枝驚訝地轉(zhuǎn)過身,她根本不知道丁母他們早給桑父桑母他們傳了信說她的事,只當(dāng)他們是來看望丁母他們的。

    她高興地走過去喊道“娘親”,卻見桑母眼角流出了淚水,桑枝有些著急,“怎么了,阿娘?”

    她被桑母緊緊抱住,宛若重獲珍寶,“回來了就好?!?/br>
    這邊的動靜被小丫鬟傳到前廳,不一會兒幾乎是所有人都來了。

    桑父眼眶也閃動著淚花,為人父這么多年少有的幾次流淚幾乎就與這對母女相關(guān)了,他忍不住喊了一聲“枝枝?!彼椭溃椭?。

    桑枝此時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丁家?guī)兹艘步K于消散了這幾日來的陰霾,丁沉心里也終于松了下來。

    而對見證過先前桑枝死去情景的那幾人來說,此刻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們原本以為桑枝或許真的死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她。

    莫若水上前一步,“沒事就好?!鄙蝈锌鸵彩切牢康乜催^來,蘇池卻突然冒出一句:“趙決呢,怎么不在?”

    作者有話說:

    趙決/桑枝:她/他還是這么的不講道理。

    蘇池:趙決呢?

    趙決:馬上就到。

    第87章 恨到歸時方始休(十四)

    而桑枝,不過是個變數(shù)。

    幾人看著她的眼神熱切, 桑枝被幾人的反應(yīng)唬住,直到丁父與她說了自己寫信給她父母一事才了解清楚情況。

    “讓爹爹和娘親擔(dān)心了?!鄙VΦ脑捳Z半是愧疚半是哄意,桑父桑母兩人有多愛護她, 自己不是不知道, 他們這遭過來的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

    接著她就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自然是省略了她是怎么活過來的, 只說是一睜眼就在宮里了。

    桑枝青綠色的衣衫干凈整潔,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也看不出多少受苦的模樣, 不過桑母還是緊緊抓住她的手,語氣中滿是舍不得:“枝枝瘦了好多。”

    桑父自然是點頭表示贊同, “這幾天在這里好好休整一下我們便回去。”

    還不待桑枝說話, 丁母就急急問道,“這么快便要回去不多呆兩日嗎?”她語氣中含了歉意,而一旁的丁父也是欲言又止。

    終究還是有了隔閡。

    桑父嘆了口氣,面對自己阿姐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下心, 這件事沒有對錯,他淡淡道:“沒有, 只是先前替枝枝相中了一門親事, 早些回去看看?!?/br>
    桑枝又要說話卻被桑母拉走,還未說出口的話又被咽下喉嚨, 只是心里有種悶悶的感覺,像是堵了一大塊吸水的海綿,快要膨脹到炸掉。

    半人高的梨花桌上擺了幾盤糕點, 桑枝隨手拈起一個卻是不吃在手上掰成了一塊一塊的。

    “枝枝, ”桑母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裝作不在意地說道:“還記得你幼時娘親講的白娘子嗎?”

    桑枝自然不記得但是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卻是了解, 不過轉(zhuǎn)念她也明白了桑母想說的話,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記得?!?/br>
    “白娘子與許仙千年相遇結(jié)為夫妻,奈何法海阻攔,人妖殊途最終白娘子被鎮(zhèn)壓在了雷峰塔下。”

    “對,”桑母面上猶有懷念,“你小時候便愛聽這些神怪故事,人妖殊途這四字你當(dāng)真了解了?”

    之前信中寫的含蓄,沈逍客他們與她說的也是掩藏,知女莫若母,桑枝心中想的幾乎都寫在了臉上,她如何不知。

    話音剛落桑母語氣一轉(zhuǎn)便有些嚴(yán)肅,目光看向她腕間不尋常的發(fā)帶猶有所指,“那你與趙……公子又是什么關(guān)系?”

    趙決雖說是妖,但也曾經(jīng)是救了他們一府人的恩客,桑母頓了頓還是喊了聲公子。

    桑枝心中咯噔了一下,視線順著桑母的目光隨之低頭,青綠色的發(fā)帶纏在腕間,上面有細(xì)細(xì)的金色符咒,撫摸上去時卻沒有絲毫的凹凸起伏。

    她舔了舔唇似乎有些口干,手指不自覺地一點點摩挲著腕間,“阿娘……”

    “別撒嬌,好好說。”桑母板著臉顯然不吃她這一套。

    桑枝訕訕地笑了下,終于認(rèn)真思索起了這個問題,桌面上散落著桂花糕屑,還有些香甜味道,她望得出神。

    終于她張口欲說,桑母似乎是意識到什么突然起身,“罷了你不用說了,”她望著桑枝啞口的模樣,心中也微微泛著心疼和酸意,卻終究是撇開臉,“你爹爹說的不假,我們給你尋了個人家,過幾日我們就回去?!?/br>
    說完竟是一眼都不再看桑枝,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屋子,徒留她一人愣坐在原地。

    許久,桑枝趴在桌上,連衣袖沾上了糕點屑都不顧,心中那塊海綿終是又鼓漲了些,陽光從窗柩處照射進來,落在了桑枝頭頂,有一撮微微發(fā)黃的頭發(fā)頑固地翹起,像極了只炸毛的貓。

    *

    墻角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只野貓,“喵嗚”一聲驚醒了趙決,桑枝離開后他就一直沒有動,似是失了魂。

    肥胖的橘貓?zhí)蛄颂蜃ψ?,倒也不怕這個和樹一樣不動的人,自顧自尋了一處最暖和的曬太陽的地方,癱倒舔著自己的毛發(fā),時不時還發(fā)出幾聲舒服的呼嚕聲。

    趙決向墻角望了眼,宮中竟還養(yǎng)出了這樣肥胖的橘貓,他走過去惡劣地?fù)踝×怂年柟?,逼的橘貓又“喵嗚”了幾聲他才?cè)身。

    又懶又胖。

    他輕嗤了下便也轉(zhuǎn)身離開,只是眸子中依舊藏著迷茫,他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該去哪里。

    皇城街道兩側(cè)的黃桷蘭開得仍舊好,花開的芬芳,紅色的花瓣下稱著綠色花托,隱隱有黃色的芽芯露出頭。

    腳步停下,趙決抬起頭,面前赫然寫著公主府三字,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里。

    門口沒有宮人,或許是玩忽職守,趙決隨意猜測道,他極少這樣認(rèn)真地打量公主府,因為他在這里進出的次數(shù)就少得可憐,他的幼年幾乎就在這一座又大又小的公主府內(nèi)了。

    歲成搬進宮快三個月了,公主府中少了些人氣,似乎連外表看著都落敗了些,門口的幾根紅柱顏色也不再朱紅,甚至剝落了些紅漆。

    趙決低下頭,長長的鴉羽掩蓋住他的眸子,連其中的情緒都埋藏了起來。

    他邁腿從正門推開那扇厚重的銅門,凸起的青銅圓釘在掌間摩擦,留下冰涼又粗糙的感覺。

    一路上都沒有人,趙決似是想到了什么徑直走向了歲成先前常住的院子,與他的住的院子幾乎是橫貫了整個府邸的距離。

    跨過那道圓形石門,趙決背脊挺直站住不動了,院門未落,他一眼便瞧見了趙不度跪坐的身影,玄黑色的衣襟下有些深色的污跡。

    他的角度瞧不清趙不度的樣子,只覺得那人周遭的氣氛有些不同了。

    趙決在越過院門時身子緊了些,趙不度聽到他的動靜,衣袍動了動卻沒有轉(zhuǎn)身。

    “歲……娘親呢?”趙決說。

    趙不度終于站起來還有些踉蹌,他沒有看向趙決而是摸了摸肩胛處的傷口,“不是早就不在了嗎?”他反問道。

    從遠(yuǎn)處吹了陣風(fēng)來,兩人的衣角卷了卷又松開,趙不度抬眸看他,兩人如出一轍的柳葉眼暗含鋒芒,互不相讓,倏地一下趙不度笑出了聲,這笑聲極久,像是要把整個肺給笑出來。

    趙決手掌停留在腰間沒有動,他們父子天生就不對頭,此刻他也沒有放松警惕。

    近處的鳥兒被他的笑聲所激,發(fā)出啁啾聲和斷斷續(xù)續(xù)地拍翅聲飛遠(yuǎn),終于趙不度停了下來。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離趙決不過幾拳的距離,模樣親昵,說起來趙決這么大了他卻還未好好看過他的長相,從前只謂他與自己長得一樣,但是湊近了瞧趙決其實長得更肖其母。

    或許也是在趙不度看來的,趙決的唇,鼻,都像極了歲成,他從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

    “阿決,”他緩聲說道,聲音從未有哪一刻是如此喊過趙決,“我從前錯了很多,對你的娘親做錯了事,對你更甚。”

    他的胸襟前又滲出了些深色血跡,或許是剛剛的笑扯到了傷處,趙決擰眉沒有后退直視著面前這個名為自己父親的人。

    遲來的道歉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感觸,他的內(nèi)心更是麻木,這么多年來他看多了其他人家的父子相處,有真正父慈子孝的,也有表面躬親背后疏離的,更有相互利用的,數(shù)不勝數(shù)的關(guān)系,看得多了便也不在乎這種淺薄的親情了。

    趙不度沒有理會他的無動于衷,自顧自地往下說,或許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今日歲成只是她的一縷魂息彌留,她知道了我干的錯事,她很生氣,但她又給了我機會,”說到這里趙不度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她說讓我離你遠(yuǎn)一點,歲成雖然喜歡我,但是她也喜歡你……”

    趙決放在月刃上的手指輕輕蜷縮起來,他能感受到面前人說話的上言不接下語,但更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流逝。

    月刃是趙不度送他的,其中厲害他自然知曉,月刃認(rèn)其主,斬傷他人便血流不止難以合愈,趙不度他,重傷快死了。

    趙不度說到最后已經(jīng)開始有些勉力,眼神渙散,“歲成說她不后悔,她說會等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輩子還能與……”

    話未盡,趙決看著他尚未說完的臉慢慢倒下,一瞬間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趙不度沒說完的話在他的眼神中能夠看出。

    下輩子他想好好彌補趙決。

    東風(fēng)又起,竹葉蕭瑟,趙決看著地上的人一點點消散才邁腿離開,至此他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個親人也死了。

    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像是應(yīng)證了他先前做過的夢,那個沒有桑枝的夢,或許那才是他原本的人生,而桑枝,只是個變數(shù)。

    原來不知什么時候公主府中的人早已調(diào)走,趙決離開后,公主府便再無一人。

    桑母離開后桑枝在桌上趴了許久才想起與系統(tǒng)對話,這次系統(tǒng)回答的倒是利落。

    “所以,我的禮包發(fā)送完了?”每次任務(wù)完成后都會有獎勵附送,而這次的獎勵,系統(tǒng)說是用在了歲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