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前夫說他愛我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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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正廳是國公府最大的一處花廳,這時候前來祝壽的王妃命婦們,也都過了來,準備等待開宴。 郁棠帶著丫鬟進來,還沒看清廳中場景,就聽里頭傳來聲音。 “咦,長歡,怎么她們頭上都戴著宮花,就你沒有?” 第8章 壽宴 (二) 西園的外花廳里坐滿了貴婦誥命,兩邊丫鬟侍女靜立屏聲,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三房的吳氏陪坐在外,掃見進來的郁長歡頭上只有絲帶頭繩,不見其他頭飾,不由出聲詢問。 “咦,長歡,怎么她們頭上都戴著宮花,就你沒有?” 這話一出,廳中目光都看了過來,眾人神色各有不同。 郁長歡上身穿著件粉色交領窄袖衫,下身穿著淺藍褶裙,外披一件同色半臂,頭上扎著時下流行的女童丱發(fā),其上沒有簪花頭飾,顯得樸素自然,正好襯出她白嫩臉龐,看著俏麗秀美。 此刻聽得吳氏詢問,她臉上先是一暗,而后小心翼翼往廳門方向望了眼,又很快收回來,“我……” “我之前還看你戴了朵粉色櫻花?!迸赃呌幸皇龤q的貴氣姑娘搭話,“那花好像還是今年新出的宮花,怎不見了?” 郁長歡正要回答。 另有聲音緊接著響起:“四meimei,你怎么戴著長歡jiejie的櫻花?” 廳中其他人將目光投了去。 郁棠剛跨過門檻進來,聽到問話小臉呆了下,茫然道:“我沒有啊?!?/br> “怎么沒有,你頭上戴著的不就是長歡jiejie的櫻花?”二姑娘郁桃小臉略圓,丱發(fā)上戴著朵粉桃,不過八歲大,五官容貌跟王玉荷有七八分像,說話時眉頭皺起,神情不爽。 郁棠還沒明白,“你說我頭上的嗎?這是你奶嬤嬤給我的,說姐妹們都有?!?/br> “你胡說!”郁桃小臉似氣得更圓了兩分,杏眸睜大,“你的應該是海棠花!大jiejie是杏花,我的是桃花,三meimei是梅花,你是海棠花,長歡jiejie才是櫻花!” 眾人朝另外兩位沒說話的國公府姑娘看去,果真見她們頭上一個戴著杏花,一個戴著梅花,皆栩栩如生,恍若真花。 “你戴的櫻花就是長歡jiejie的,我之前還看到長歡jiejie戴過!三公主也看到過!”郁桃拉過外援。 先前說話的貴氣姑娘眉頭顰了顰,只看著沒說話。 郁棠呆了會兒,清脆道:“可這是你奶嬤嬤要我戴的,還說jiejie們的花都不一樣,不會弄混?!?/br> “當然不會弄混!是你搶了長歡jiejie的花!”郁桃堅定,并護道:“這關我奶嬤嬤什么事!” “你奶嬤嬤給我的!”郁棠也來了氣,小眉毛皺起,惱道:“我的東西都是獨一份的,外面沒有,才不稀罕搶她的!” 不待二姑娘再說,郁棠轉向跟在身后的小丫鬟,道:“幫我摘下來?!?/br> 小丫鬟趕忙將櫻花宮花摘下來。 郁棠接過,幾步過到郁長歡身邊,拉過她手將櫻花放她手里,雙頰還氣呼呼的:“吶,這花跟你的一樣,我不要了,給你!” 她給完立即退開,還看向二jiejie郁桃,依舊氣呼呼道:“我阿娘跟我說了,讓我不要戴跟別人一樣的東西,這樣要我的掉了,又看到別人有一樣一樣的東西,就會誤會?!?/br> 小姑娘說著,還低頭將頭飾展給郁桃看,“你看,我頭上這海棠絨是阿娘給我的,嫩嫩黃黃可看好了,比真花還好看,別處都沒有!” 郁桃想說什么,一見她頭上鵝黃海棠絨,一時呆住。 那海棠栩栩如生,顏色灼目,半開未開,看著俏嫩唯美,更甚花中名品。 “吶,還有這金兔子鎖,”郁棠拿起脖子上戴著的金鎖,再展給郁桃看。 那金鎖約嬰兒拳頭大,由純金打造,雕琢成兔子樣式,精致又亮眼。 郁桃嘴巴微張。 “這是我小舅母送的,別處也沒有,連桉弟都沒有!”她聲音清脆,又露出手腕上系著的紅繩,紅繩上各串著一只,由琥珀色玉石雕琢而成的小兔子,依舊精致。 “還有這,這是我阿爹給我的,別處也沒有,連桉弟也沒有,我獨一份的!” “我的東西都是獨一份的,才不稀罕搶別人的!”郁棠越說越氣,最后瞪眼鼓頰道:“二jiejie誤會我了,要給我道歉!” 小姑娘身量不高,通身鵝黃粉嫩,微仰著腦袋,像只氣鼓鼓的小雀,煞是可愛。 周邊看著的皇親誥命們早被她說動,此刻見她這模樣,恨不能過去捏一捏那氣呼呼的小臉蛋。 “我、你,是你搶了長歡的東西,我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也是你道歉!”郁桃不認。 “冤枉了人還不道歉認錯,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廳外傳來聲音。 眾人循聲看去。 環(huán)佩叮當作響,進來的人步伐微急,腰間墜著的環(huán)佩與香囊卻晃而不亂,自有一股矜持穩(wěn)重之感。 唐窈跨入廳內,裙擺輕緩下來,身上羅裙與郁棠衣裳同色,只是更深,走起路來裙擺曳散,像盛開的牡丹,華貴端莊又不失靜美。 “夫人?!眱膳哉局难诀吖硪姸Y。 廳內不少坐著的貴婦也跟著起身。 唐窈是一品誥命,除了王妃公主和少數(shù)幾人外,其他命婦多得先起身見禮。 “阿娘!”郁棠見母親進來,立馬撲過來,原本憋著的那口氣一松,眼淚頓時涌出,連嗓音都帶著委屈,“她冤枉我!還不道歉……” “嗯。”唐窈目光輕柔下來,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再抬眸看向廳內站著的二姑娘郁桃,以及身旁那好似隱匿的郁長歡。 “大嫂。”吳氏見她進來,原本看戲的神色一收,忙笑著過來,“不過兩女孩兒有點小誤會,不打緊,這壽宴就要……” “四弟妹呢?”唐窈沒理她的話,只安撫著女兒。 “這……”吳氏眼睛轉了圈,賠笑道:“壽宴就要……” “不出來?”唐窈神色微冷,連眼尾都透著涼意,“那我進去說?!?/br> 說著,牽著女兒就要往內廳走去。 西園大花廳分內外兩廳,左右還有耳房小廳。 此時此刻,這里匯聚了大半個京城的貴婦誥命,太夫人王氏與幾位同輩貴婦就在內廳,王玉荷自然也在這四個花廳之中的某一個里。 唐窈作勢要往里走,躲在東廳的王玉荷再也藏不住,從過廊拐出來,臉上帶著笑。 “大嫂這是怎么了?這可就快要開壽宴了,各位夫人太太可都還等著……” “眾目睽睽下,你女兒聯(lián)合她的奶嬤嬤算計我女兒,就想這樣算了?”唐窈面冷如霜,毫不留情道:“世上哪有這樣美的事。” 王玉荷臉色微黑,就要開口。 “怎么回事?”里廳有人出來。 眾人看過去,卻是今日的老壽星,郁國公府的太夫人,被眾丫鬟婆子簇擁著攙出來。 年滿五十的貴婦人猶顯年輕,盛裝打扮過后宛如四十出頭,看著精神抖擻,端莊威嚴。 “母親!”王玉荷一喜,快速過去頂替丫鬟攙著人,嘴里說著吉祥話:“母親福壽康寧,壽歲無疆,這不過是件小事……” “曉晨,把那奶嬤嬤帶上來!”唐窈凜聲發(fā)話。 “是。”外頭傳來聲音,很快有兩粗壯婆子,押著一三四十來歲的婆子進來,后頭還跟著其他人。 那被押著的婆子,赫然正是二姑娘郁桃的奶嬤嬤。 王玉荷臉色變了變,周圍其他命婦饒有興趣地看著。 “廖mama,將事情說說?!碧岂旱馈?/br> “是。”跟進來的奶娘應聲。 自壽宴前兩天,唐窈就擔心著這事,不僅讓小丫鬟寸步不離地跟著郁棠,更讓郁棠的奶娘廖mama,帶著丫鬟和粗使婆子遠遠跟著。 這奶嬤嬤哄騙郁棠時,她們就在不遠處看著,等她將郁棠送到大廳前想跑,奶娘立馬上去將人逮了個正著。 此刻得到命令,奶娘迅速將事情原委復述。 “好你個刁奴!” 奶娘話音一落,王玉荷當即喝聲,眼睛瞪向那被壓跪在地的奶嬤嬤,“我要你送花給幾位姑娘,你竟使這滑頭手段讓四姑娘受委屈!還不速速招來,是誰讓你這般的!” “太太我……”郁桃的奶嬤嬤眼睛睜大。 “嗯?”王玉荷狠狠瞪眼。 奶嬤嬤明白過來,馬上道:“太夫人萬壽太夫人萬安,夫人饒命太太饒命,是奴婢吃了豹子膽,見那海棠宮花難得可貴,就想昧下來留給女兒當嫁妝,便將長歡姑娘的櫻花給了四姑娘,怪我一時貪婪,我該死……” 她遲疑了下,猛地抬手給自己甩了個耳光。 “啪!” “是我該死!”奶嬤嬤邊念邊抽自己。 周圍貴婦好笑般看著,太夫人臉色早沉下來。 “好了!”她皺眉喝斷,眼睛掃過唐窈,端莊嚴肅警告道:“今日是我壽筵,你們是想將這好好的日子破壞掉不成?!” “母親息怒!”王玉荷和吳氏急忙躬身垂首。 唐窈站著沒動,臉上亦沒表情。 太夫人臉色更沉,冷冷發(fā)話道:“來人,將這刁奴趕出府去,我國公府不需要這等吃里扒外的無用老貨!” “是。”另有粗使婆子將人架了,就要拖出去。 “慢?!碧岂和鲁鲆蛔帧?/br> 那拖拽人的粗使婆子停住步子。 不是她聽話,而是另有人攔了去路。 廳中氣氛一時緊凝,其他貴婦樂得看戲,甚至可惜手里沒個零嘴小吃。 太夫人眉宇已是泛寒,就要喝斥她,是不是存心想要自己過不好大壽。 “母親。”唐窈安撫地拍了拍女兒后背,示意她先站開,自己往前兩步斂衽行了禮,“母親福壽長安,這刁奴在今日這等大事上尚敢偷摸亂來,往常怕是也黑了不少東西,僅趕出府豈不便宜了她?” “不若送去官府,依律刑罰,按我《大晉律》偷竊主家貴重之物者,當以斷指、杖五十,流放三百里?!?/br> 這話一出,郁桃奶嬤嬤臉上血色全無。 其他人臉色也各有變化。 太夫人眉頭緊緊一擰,不悅道:“今日是我壽筵,豈能……” “要查清她到底貪昧多少東西,也不在這一天兩天,且先將人關到柴房,等母親大壽過后再處理也不遲?!碧岂簩⒃捳Z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