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月光就夠了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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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高考擠破了腦袋都沒夠得上清大的文化分?jǐn)?shù)線,人家居然是保送進(jìn)去的。 孟璇哽住,崩潰捂頭。 “我以為岑理是他們組唯一的花瓶來著,畢竟合照的時候每個部門都需要一個門面擔(dān)當(dāng)來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道歉?!?/br> 一旁默默旁聽的池柚卻很淡定。 她猶記得自己在高中時聽到岑理被保送的消息時,渾身熱血沸騰,一邊為自己喜歡的男生如此優(yōu)秀而感到驕傲,一邊不知天高地厚地將目標(biāo)院校定在了清大美院。 可殘酷的事實告訴她,清大對岑理來說只是灑灑水,而清大美院對她來說卻難如登天。 然而接下來,前輩說出了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 “你覺得岑理是花瓶?咱們公司以前叫風(fēng)樹,后來上市的時候改成了風(fēng)樹里,你們不知道原因么?” “咱們公司現(xiàn)在最賺錢的游戲,其實是岑理讀大學(xué)時的創(chuàng)意?!?/br> 這下不光是孟璇驚了,池柚也驚了。 創(chuàng)意是岑理的,只不過岑理還太年輕,不夠資歷進(jìn)管理層,再加上他本人是計算機(jī)出身,更喜歡技術(shù)崗位,畢業(yè)后就直接進(jìn)了技術(shù)部。 看到兩個姑娘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前輩滿意點頭,終于給年輕人上了現(xiàn)實的一課,告訴不諳世事的她們這個社會有多殘酷。 “都說程序員吃青春飯,等青春一過,要是還沒混去管理層,這輩子的職業(yè)生涯也就走到頭了,要不轉(zhuǎn)行要不認(rèn)命,但是等岑理的青春一過,他就是岑總了。” 前輩最后總結(jié):“加油吧姑娘們,努力奮斗?!?/br> 孟璇語氣復(fù)雜:“不是,我努力奮斗,我這得奮斗到哪年哪月才能當(dāng)上孟總啊。” 池柚一臉便秘。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于是她借口要上廁所,起身徑直穿過別墅。 拿了張紙巾,墊在入戶的大理石樓梯上,一屁股坐下,掏出手機(jī)給池茜發(fā)消息。 將唇貼近手機(jī),池柚神色復(fù)雜地一通輸出:“姐你知道嗎?我仰望了他三年,我以為進(jìn)了風(fēng)樹里,終于能跟他平起平坐做同事了吧,卻沒想到我居然是在給男神打!工!” 池茜顯然也是被震驚到了,立刻打了通語音過來,然而重點卻完全錯了。 “這你他媽還要回老家?還不趕緊上?” “……”池柚無語,“你也太勢利眼了吧,要當(dāng)舔狗你去當(dāng),我不當(dāng)?!?/br> 池茜:“誰讓你當(dāng)他舔狗了,你想辦法讓他喜歡上你嘛。” 池柚忍不住翻白眼:“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這可能嗎?” “你連試都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池茜不能理解,“你男神再高貴那也是人類啊,你倆之間又沒有物種隔離,但凡你高中的時候稍微勇敢點,把暗戀變明戀,說不定早就在一起了?!?/br> ……說得倒簡單。 良久后,池柚弱聲卻堅持道:“你沒暗戀過,你不懂?!?/br> “而且我也不想一直仰望他,脖子酸。” 當(dāng)事人這么抗拒,池茜也沒法,只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說。 “……行吧,你自己的感情自己決定,反正只要你將來不后悔就好?!?/br> 池柚:“嗯。” “不說你男神了,說說于昂,”池茜轉(zhuǎn)了話題,“他最近不太對勁,我晚上想約他看個電影吧,第一天,他說他加班,第二天,他說他有個飯局,今天他又說上班太累想好好休息,你說這正常嗎?” “……” 于昂這借口找的也太爛了。 池柚憋得慌,可她又得幫于昂保守秘密,于是只能含糊兩句,然后匆匆掛掉語音。 這邊掛掉了親姐的語音,那邊她又立刻給于昂打了過去。 于昂在那頭有些無奈:“我每天就只有下班之后才有空去布置,那我總不能布置求婚場地的時候還帶著你姐吧?!?/br> 池柚一時語噎,于昂又反問她:“而且場地也是按照你發(fā)的圖大概來布置的,有多復(fù)雜多難布置你還不清楚嗎?” “meimei,你應(yīng)該不是故意為難我吧?” “我為難你干什么?”池柚不太高興,覺得他有點不知好歹,“求婚啊,要求高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但我心里還是有點沒底,”于昂問她,“meimei,如果是你男朋友這樣給你用心布置,你會不會答應(yīng)嫁給他?” “嫁!”池柚不假思索,嗓音清脆,“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領(lǐng)結(jié)婚證!” 于昂在電話那頭成功被她逗笑,也被她積極的態(tài)度安慰到了。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親姐妹之間,這點默契應(yīng)該有?!?/br> 池柚拍拍胸脯,語氣自信:“姐夫,信我,我保證她當(dāng)場淚灑求婚現(xiàn)場?!?/br> 于昂失笑:“好?!?/br> 掛掉電話,池柚長嘆口氣,扯了扯唇:“求婚啊……” 想太早了,她連男朋友都沒有。 也不知道未來會跟她求婚的那個人現(xiàn)在在哪兒躲著呢。 她故作文藝地朝天上看了眼,纖細(xì)影子站在澄朗月色下,豁亮雙眼微微散了焦距,顯出幾分朦朧。 深舒口氣,池柚進(jìn)屋。 同事們這會兒都在后面的庭院吃燒烤喝酒,按理來說客廳里應(yīng)該沒人,可一進(jìn)去,她徑直看見有個人坐在沙發(fā)那兒。 男人的側(cè)臉靜默,低頭正看手機(jī),長睫清冷,灰色羊毛衫的圓領(lǐng)沒能遮住他凸起的喉結(jié),和清晰的下頜輪廓組成英俊的線條,倚在沙發(fā)靠背上。 坐在那里,整個人散發(fā)出疏離的氣息。 岑理? 如果換成普通同事,池柚肯定就上去搭話了。 可這是岑理,主動搭話顯得她挺奇怪的。 ……而且他們又不熟。 池柚低眼,想要裝作沒看見,抬腳準(zhǔn)備快步穿過客廳。 男人此時卻用平靜的嗓音叫住她:“池柚?!?/br> 腳步頓住,這是今天第二次明明白白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了。 “啊?” 她轉(zhuǎn)過頭,只是身體面對他,眼睛還是望著偏低的位置。 只是低著眼也能看見岑理朝她走了過來。 “你打完電話了?” 池柚先是下意識嗯了聲,然后才猛地吸一口氣。 他怎么知道她剛剛在打電話?! 他聽到了?! 那她跟池茜說的有關(guān)他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心臟忽地抽搐了一下,搞不清是害怕還是羞恥,池柚想問他聽到什么內(nèi)容沒有,但張口卻只有不知所措的呼吸吐納。 求求你千萬別聽見,太丟臉了。 她一面在心里祈禱,一面盡量平淡道:“嗯?!?/br> 默了只兩秒,她就有點受不了跟男神之間的這種氣氛,又努力問了句:“你怎么沒在后院吃燒烤啊?” “我過來找你,有話跟你說?!?/br> 池柚懵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想起來了。 白天他和其他人在臺球室說的那些話,他真的要把她當(dāng)成游戲的懲罰對象?! 哪怕她很清楚這只是游戲輸了的懲罰,并不是真心的告白,而是惡劣的玩笑,可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曾偷偷喜歡過整整三年的人,她又沒辦法忽略從內(nèi)心深處隱隱冒出來的某種……期待。 她現(xiàn)在的心情實在太復(fù)雜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打顫:“……???什么話?” 她還是沒有抬頭,岑理只得低眸。 仍舊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見她扎在腦袋上的那顆顯眼的丸子頭。 “抱歉,說這話可能有點突然?!?/br> 這個前搖太窒息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放大招。 池柚終于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望他。 眼瞼桃花瓣似的微色,似有若無浮起的情緒,耳根上被酒氣浸潤的一點點粉紅,盡收她的眼底。 他像一幅水墨,渾身都是干凈的灰白色,唯獨眼瞼和耳根的那一道紅,仿佛畫上初日的點睛之筆,將他染上別樣而迷人的色彩。 熟悉而陌生的英挺清雋。 池柚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來沒有這么近的、仔細(xì)地看過岑理的正臉。 比起他的相貌,她更熟悉的是他的背影和鞋子,以及他從沒落在過自己的身上的眼神。 只有在夢里,或者想象里,他才是清晰的。 可就是現(xiàn)實中的這份模糊,就足夠耀眼到讓曾經(jīng)的她那么喜歡。 而今他的眼神終于落到了她這里,她也終于正式地看清楚了他矜倨冷淡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那雙愛笑的、總是彎彎的眼睛生得靈動非常,這會兒卻投射出呆呆的光看著眼前的人。 岑理很輕地牽了牽嘴角,淡淡道:“我挺喜歡你的。” 砰—— 是池柚腦子當(dāng)機(jī)的聲音。 第4章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