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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 第49節(jié)

    姜知妤最討厭聽楚修辰說這番話,她在他的面前,可從未擺過任何公主架子,她也沒有想過把楚修辰當(dāng)作臣子看待。

    大概是男女大防,楚修辰遲遲不曾轉(zhuǎn)身看向她。

    姜知妤下了榻,有些愧疚地看著自己身上床上滿是淤泥的痕跡,柔聲道:“今日看見你,我便高興了,感覺整個人都好了好多?!?/br>
    “聽聞前兩日殿下……痼疾發(fā)作,還咳了血,不知今日情況如何?”

    楚修辰沉默了半晌,才艱難地將話道出。

    手心不知為何,開始微微滲汗。

    即便得知如此,可行程還是稍慢了些,沒能趕上她的生辰。

    姜知妤這些時日時常喝著各種湯藥,又隨身攜帶著幾粒藥丸,其實也不太過于焦慮了,舒展著眉心安慰他。

    “也沒什么的,就是咳的血有點嚇人罷了,我服了藥便好了許多?!?/br>
    她腹誹著,也不知是哪個嘴碎的宮人,居然將此時傳得人盡皆知,屬實可惡!

    “可……”

    楚修辰轉(zhuǎn)身之際,便聽見門外半夏的敲門聲響起,“公主,盥室水已經(jīng)備好了?!?/br>
    姜知妤才和楚修辰寒暄了幾句,便不得不在他府上多逗留上片刻。

    半夏與幾位婢女配合著伺候姜知妤沐浴,室內(nèi)蒸汽彌漫,玫瑰香露的氣味隨著水溫而擴散到了空氣中,甜香且讓人心寧。

    木質(zhì)浴桶上,趴著女子悵然的背影,雙手搭在桶邊,搖著頭。

    “公主,你近來眠淺,昨日便不大舒坦,今日更是一早便來楚將軍的府上,這一落水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要動怒的?!?/br>
    她抬起水瓢,澆灌在姜知妤后背的水自上而下流淌,繼續(xù)道:“公主也該注重玉體呀?!?/br>
    “沒事,你不說我不說,父皇不會知道的?!?/br>
    姜知妤仍舊訕訕而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臉色也因在水溫的升高下顯得紅潤起來。

    平日中,她很少有沐浴時這般好的氣色。

    不一會,她眉頭一皺,垂于桶沿的手忽然朝著胸口撫去,壓在此刻又開始難受的胸口:“你說,我究竟是為什么,為什么只有我這樣?”

    她閉上眼,感受著氤氳的熱氣一絲一縷圍繞在自己的臉上。

    父皇安慰她,皇兄也欺瞞她,宮中的明話都是說著她定會福澤綿長,可私底下她命不久矣的話也如落花一般不勝數(shù)。

    她平日里不愛研讀那些文縐縐的詩書,但也曾經(jīng)偷偷將太醫(yī)院的醫(yī)術(shù)翻了半月。

    《內(nèi)經(jīng).痹論》有言,“脈痹不已,復(fù)感外邪,內(nèi)舍于心。”

    是何含義,她大概也有所了解。

    旦發(fā)夕死,夕發(fā)旦死,是為心疾。

    “公主是不是今日又難受了?”

    姜知妤搖搖頭,她不想就這般回宮。

    半夏想著安撫她的情緒,佯笑道:“今日楚將軍才回京,想來一定有很多的話,想和公主說呢!”

    “說不定,楚將軍午后入宮,面圣時便去求旨賜婚了呢?”

    姜知妤一下子臉熱乎了起來,抿著唇垂眼了許久:“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她其實也不太相信的,但是不知為何卻又時常盼望著這個奇奇怪怪的念頭,只要旁人在她面前提及,便沒一次是能端平了心態(tài)的。

    她想嫁誰不過父皇的一念之間,她只想楚修辰親口提出娶她。這兩者雖結(jié)局相似,可過程卻是大相徑庭的。

    此時,楚修辰也換上了一身常服,托著一盤衣物行至盥室的門口。

    一時半會,府上的確未曾有女子的衣物可換洗,只不過他房中倒是有幾件母親所留下的衣裙,不過面料與紋路倒是有些過時。

    景儀常年與夫君征戰(zhàn),在府中穿著衣裙挽著發(fā)髻的時日甚少。她走后,楚修辰便讓人將她的所有衣裙里,留下了最嶄新的幾套,留作念想。

    聽忠叔說,這幾套最嶄新的衣裙,是他父親親自帶著母親到布莊定做的,衣裙才送上府沒幾日,二人便接到旨意,雙雙披甲執(zhí)銳,縱馬離京交戰(zhàn)。

    思來想去,他還是取出一套衣裙來??偙雀涎诀叩囊铝虾线m些。

    屋內(nèi)水聲淅淅瀝瀝,還時不時有幾句女子的對話傳出,不算高漲,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答復(fù)著。

    他本無意竊聽,卻仍舊在門外駐足了一瞬,耳里聽進了幾句。

    “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我的……”

    “奴婢瞧著楚將軍很喜歡公主呀,只不過想來他之前軍務(wù)繁忙罷了?!?/br>
    半夏繼續(xù)道:“公主,你要相信將軍是喜歡你的,就算不喜歡,公主是這般標(biāo)準(zhǔn)美人,石頭也會被打動的呀!”

    這般說好話,雖是好意,但姜知妤也覺察并不真實。

    ……

    楚修辰托舉著的木盤,縱使只是衣物與刀槍相比輕如鴻毛的物件,手卻仍舊止不住微微顫動。

    半月前,他尚在營中,在同僚的各番商議下,眾人早已對此番最后一戰(zhàn)做好了充足的謀劃。

    邕州雖易守難攻,但城內(nèi)早就糧草斷絕多日,匈奴人妄圖吞并下邕州后接連并吞其余大顯城池,自然也忽略了件最重要的事,人心,邕州百姓早已在連年的兩國交戰(zhàn)中,失去了往日的生氣。

    楚修辰此番率軍北上,奪回邕州,是勢在必得,也是眾望所歸。

    不過軍中的人也深知,這一次匈奴必敗,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日后想要恢復(fù)戰(zhàn)前的盛況,需不少時日。

    就當(dāng)固若金湯般的邕州似是因糧草不足幾近頹敗之際,卻偶然得知,明州刺史早就在私下與匈奴小國勾結(jié),又與邕州相接,竟在這般時候,為其送去了足可撐兩月的糧草。

    此番表面上是擊退匈奴擾亂邊境,實則萬明帝私下的意思便是,希望能一氣呵成,一舉奪回淪陷十余年的城池。

    此番卻在最是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上出了差錯。

    楚修辰得已知曉此事,是一封送入軍營的書信告知。

    送信那人露出了馬腳,身上還有這一塊明州府上的腰牌,雖自戕但卻留下了鐵證。

    信上署名正是薛衍,他自詡不怕留下痕跡。

    而那封信上的種種有關(guān)姜知妤的內(nèi)容,真?zhèn)螀s尚未考證。

    ……

    楚修辰輕扣著門,見半夏推門而出,便將衣裙交予了她。

    “府上并沒有合適公主的衣裙,這一套請公主暫且先試?!?/br>
    姜知妤換上這套煙籠梅花曳地長裙,竟意外發(fā)現(xiàn)合身,很是驚喜。

    她姿容如玉,沐浴后更是神韻脫俗,冰肌瑩徹,發(fā)稍上還沾染著水珠,說不盡的清雅絕俗。

    待她梳洗完畢,推門而出時,竟瞧著楚修辰站在門外。

    他換上一套靛青色蝠紋勁裝,雙手置于身后,春日的暖融打在他身上,整個人耀眼得泛著光。

    “修辰哥哥?!苯ポp喚了一聲。

    楚修辰轉(zhuǎn)身,瞧著姜知妤雖身著母親這一身十余年前的衣裙,不僅合身,更是與她如今的氣質(zhì)很是搭配,有些微微怔然。

    如若那封信屬實是真,他自然知曉該當(dāng)如何。

    兩人四目相對,竟是無言了一瞬,卻又好似講述了一番。

    楚修辰呼吸顫了一霎,忽然開口:“不知殿下是否急著回宮?”

    姜知妤立刻看了一眼身旁的半夏,擠眉弄眼一番,按耐住心里翻涌的思緒。

    “可我不──”

    “如若殿下不急于一時,臣午后入宮面圣,屆時可一道送殿下回宮。”

    楚修辰難得一次,這般決然地打斷了姜知妤的話。

    “?。磕恰苯ッH坏匮蹖ι纤行┥畛恋难?,好生奇怪。

    她原先以為楚修辰的意思是要讓她早日回宮的。

    片刻后,楚修辰試探性地開了口:

    “臣記得,昨日是殿下的生辰?!?/br>
    “殿下可愿意……讓臣帶殿下去一個地方?”,

    作者有話說:

    前一世的故事感覺有點長,但很關(guān)鍵

    第45章

    她按耐不住心間的喜悅。

    “當(dāng)真?你要帶我上街嗎?”姜知妤眸色里映著他身上的光暈, 謹慎地上前走了一步。

    楚修辰今日不知是想償還,還是今日回京述職有種難以言表的感慨,很是干脆地回復(fù)她。

    “是的, 臣帶殿下上街走走。”

    姜知妤倒也沒有被樂昏了頭,只不過她甚少出宮上街,有一次便能欣喜若狂上半個月的程度, 即便相逛之人不是他,她依然是高興的。

    在皇宮里, 除了皇兄待她好, 與其他皇子公主私下并無交集, 很是落寞無助。

    能有人肯陪著自己, 還是楚修辰, 何樂而不為?

    朱雀大街最是繁華,百姓熙熙攘攘穿梭在道間, 攤販間的動靜交織在一起,忙碌又緊湊, 一氣呵成,卻也不覺兩耳聒噪。

    而半夏此刻跟在兩人身后, 漫不經(jīng)心地扣著手指。

    楚修辰許是容貌出挑, 亦或是因自己曾幾次在百姓面前露了臉,讓人印象深刻。

    一旁路過的男子指著他驚呼:“你可是楚將軍?”

    姜知妤挽著半夏在他身后跟了許久, 此刻立即仗義地走上前告知了男子:“他──是我家的護院,楚將軍軍務(wù)繁忙,又豈會出沒在此市井?”

    許是因為姜知妤身上的衣裙不如平日里那般脫俗艷麗的顏色, 此刻整個人倒是多了些許穩(wěn)重之感。

    男人覺得的確有理, 許是自己認錯了人, 便不再咄咄逼人存疑, 致歉后很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