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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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拋出楚摘星,魔族也不會認定現(xiàn)今人族群龍無首,也就不會傾巢而出。 待顧書玉安頓好一切后再上城墻,見到的就是城外無邊無際的黑潮,仿佛能把整座城池淹了。 雖然還是靜默地待在城外沒有動作,但并不妨礙各級軍官大聲呼喝著自己的部下,確保防線沒有漏洞。 將將醒來的原露中氣不足的暴跳如雷,指著一張圖使勁拍著謝七溪的腦袋不停怒罵,把負責(zé)照看兩人身體的沈宿都給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恨不得把頭上的葉子給縮回去。 現(xiàn)如今的城墻上太過鬧騰,顧書玉走近兩人才聽清原露罵的是:“你是笨蛋嗎?笨蛋嗎!永勝門是水行!水行!誰讓你拿土屬靈石過去了!陣盤壞了你負責(zé)嗎?” 從來眼高于頂?shù)闹x七溪此時卻只是低著個腦袋任打任罵,原露要是罵得太急一時喘不上氣了,還會去拍拍背給她順氣,乖巧地簡直不像是個純陽劍宗的弟子。 顧書玉看得心中暗自發(fā)笑,但面上不顯分毫,走上前去行了個禮,極為客氣道:“二位有禮,在下前來向孟參軍繳令,只是不知現(xiàn)今人在何處。” 兩人都認得顧書玉,印象不好不壞。原露氣鼓鼓的,像只正在進食的花栗鼠,還是謝七溪揉著腦袋指了方向。 她趕到之時所見的便是韓良和穿上了全套的甲胄,雙手各擎了一面大旗,旁邊還坐著鐘元沖她嘀嘀咕咕什么。 顧書玉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也顧不得自己說出的話不合時宜了,直接問道:“少將軍欲何往?” 這次反倒是冷淡的祝余為她解了惑:“良和要隨大師姐去見個故人。” “故人?!” 祝余對顧書玉的驚詫置若罔聞,只是不住摩挲著掌中的竹形玉佩,眼中似有晶瑩閃過。 “大師姐,現(xiàn)下我與她各有立場,倒是不好相見,煩請大師姐將此物交給她吧?!?/br> 顧書玉看著祝余小心地從衣襟內(nèi)側(cè)掏出一個草形玉佩來,看玉的質(zhì)地紋理,應(yīng)當(dāng)出自同一塊原石。 等等,她好像還見到過一塊差不多的玉佩。 對,就是楚摘星身上,那家伙簡樸不類常人,腰間只懸掛了香囊和一個劍形玉佩。 她突然對孟隨云要去見的人有了猜測。 顧書玉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孟參軍可否自去,留下少將軍?” 這將軍留后顧名思義就是為了備位的,討虜將軍已經(jīng)下落不明了,怎么還能讓韓良和這個將軍留后犯險呢? 這是實心眼子的好話,所以這回也沒人嫌棄她,只祝余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哪﹃裥斡衽澹瑴\淺笑道:“你不懂。” 顧書玉糾結(jié)半晌,最終選擇了閉嘴,她目下的處境不宜再得罪人了。 應(yīng)該會,沒事的吧。 另一方,魔族中軍主帥帳。 元以手撐頭,姿態(tài)慵懶地斜躺在矮榻上,既是欣喜又是無奈地打量著正在梳妝打扮的意中人。 欣喜的是意中人不僅梳妝打扮了,還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都燦爛。無奈的是這份欣喜的直接來源不是祂,祂在其中頂多起了一點點作用。 果然還是要用人族的思維去看待阿茹,阿佐給祂買來的人族話本子上寫了,少年時的經(jīng)歷會奠定人一生的底色。 不過不重要,少年時代底色濃厚一定是因為活得還不夠長。只要活得夠久,無論多厚的底色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而祂和阿茹作為理論上壽元無窮的長生種,將有足夠的時間去揮霍浪費,去改弦易轍。 祂一點也不著急…… “啪嘰?!痹獣诚胫磥?,一時手軟支撐不住,居然從竹榻上滾了下來,臉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聽到動靜的陳茹只得放下了手中的眉筆,熟練但沒好氣地將元給打橫抱起,重新放到了竹榻之上。 因為元已經(jīng)許久,而且還會在很長的時間中毫無還手之力,陳茹對祂那點本就不多的敬畏之心早就消磨光了。 所以元剛剛躺好,就覺得前額上挨了一下狠的,附贈一串不歇氣的教訓(xùn):“你自己身體現(xiàn)在什么樣,心里沒數(shù)嗎?得虧是剛才帳中無人,這要是被將佐們瞧見了,軍心士氣還要不要了?” 元只是嘿嘿傻笑,并不還嘴,末了還將頭埋入陳茹的臂彎中,用無所謂地語氣說道:“是是是,司長您說得都對,是我錯了。這不是有你在我才能放肆些嗎?怎么,你這軍法是想管到我頭上來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陳茹就松手了,讓元的腦袋和竹榻也來了個親密接觸:“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最好不要犯到我手上?!?/br> 元捂著額頭,還是笑嘻嘻的:“那敢問司長,下屬啵上司嘴該當(dāng)何罪?。俊?/br> 陳茹白凈的臉頰倏地漲紅,小巧圓潤的耳垂更是紅得要滴下血來,口不擇言道:“明明是你孟浪……” 話說到一半就察覺到自己失言,立刻閉口,然后抄起竹榻上的枕頭給了元一下狠的。 “嗷嗚。痛痛痛,痛??!”元打了個滾,裝模作樣怪叫起來,還瞇著一只眼睛打量陳茹的神色,見陳茹只是站在一旁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祂,便愈發(fā)來勁:“謀殺親婦啦,謀殺親婦啦!” 陳茹雙手抱胸,冷淡地看著元表演,最后實在是看不過眼,把枕頭直接拍到了元臉上,胡亂掩了過去,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