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坐后面去吧。”沈歆往后指，“我們跟你們換一換。”

    第38章

    趴在桌上的孟瑾然慢騰騰仰頭，又有點(diǎn)別扭地移開目光，“這樣會不會不太好?！?/br>
    “沒事，你們把書拿過去吧?！鄙蜢дf。

    兩人抱起書，低著頭往后排走。

    坐下后，孟瑾然的臉色才好了點(diǎn)兒，他坐直身扶住額頭，慢吞吞地翻開了書頁。

    “沒人嘲笑你。”孟翡然低聲說，“有的只是好奇?！?/br>
    孟瑾然沒應(yīng)聲，眼神沒神地看向黑板。

    “而且就算有人笑，那也不是譏諷的意思啊?！泵萧淙辉秸f越生氣，沒氣別人，氣孟瑾然講不通。

    過了一陣，孟瑾然才低聲說：“我知道。”

    任課老師進(jìn)來就看見首排的人換了倆，她也不驚訝，只是微微挑眉，畢竟位置不固定，學(xué)生自己換座位是常有的事。

    只是換上來的那兩名學(xué)生，看起來不是那么老實(shí)。

    就在上課那一會，陸念放在桌肚里的手機(jī)震動了起來，她幾乎不用看，就能猜到是陸文恙。

    但陸念沒有接，她可不想特地走出去接電話，手往桌肚里一伸，把電話掛了。

    說實(shí)話，陸文恙找她從來沒別的事，大多時候都是讓她乖。

    乖嘛，她一直很擅長。

    陸文恙不希望她做的，她后來都沒有再做。

    陸念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陸文恙又想跟她提轉(zhuǎn)學(xué)的事。她不想轉(zhuǎn)的，皁中太好了，一班也挺好。

    一想，還有沈歆，沈歆很好。

    陸念控制不住地走神，沒寫完的字也寫岔了，那筆畫飛了出去，比湖邊那石頭鳥的翅膀揚(yáng)得更高。

    沈歆還想看答案，轉(zhuǎn)頭看見陸念像是在即興作畫似的，不由得樂了，在老師眼皮底下壓著聲說：“你這是在寫題還是畫鳥啊。”

    陸念回神，才發(fā)現(xiàn)題目邊上被自己畫花了大片。她沒什么情緒地睨了過去，拿著筆還變本加厲地在線團(tuán)旁戳了幾下。

    想到陸念剛才把手伸進(jìn)桌下的舉動，沈歆笑意一收，“她又找你？”

    陸念沒回答。

    沈歆沒再提，反而瞄著陸念的書說：“下次你要是想畫，就畫我手上算了，我可以一整天不洗手。”

    話音剛落，陸念還真把手伸了過去，作勢要往她手臂上畫。

    沈歆不躲，還往旁一迎。

    陸念本來沒想真的畫，可沈歆直接把手背抵到了她筆尖下，戳出了一個墨點(diǎn)。

    “來，畫吧?！鄙蜢Т蠓降卣f。

    陸念像看傻子一樣，偏偏傻子不知羞，還自己挪了挪手背，使得墨跡往旁延伸出了一根曲折的黑線。

    “哇哦，學(xué)神的真跡?！鄙蜢дZ氣夸張地說。

    陸念收筆的心一頓，看沈歆好像很期待，就真的給她畫了只鳥。

    簡筆畫，乍一看像小雞，有翅膀有腳丫，還挺可愛。

    沈歆抬起手反復(fù)欣賞，就連陸念要給她面紙也沒接。

    老師一愣，哪料到這倆學(xué)生這么能玩兒。她直接走到沈歆桌前，手往桌角一撐。

    沈歆連忙把手背往書頁后藏，眼神沒再敢往別處飄。

    “這是什么課，同學(xué)?！蹦抢蠋焼?。

    沈歆訕訕：“數(shù)學(xué)?！?/br>
    老師頓時笑了，“我看你們畫得挺開心的，還以為自己轉(zhuǎn)行了呢?！?/br>
    沈歆干笑，“哪能啊。”

    陸念低著頭，窸窸窣窣地寫題，就好像沈歆手背那只鳥不是她畫的一樣。

    沒想到數(shù)學(xué)老師往臺上一指，“畫到白板上吧，讓大家也看看?！?/br>
    都到這份上了，沈歆哪能拒絕，手背一抬，照著那模樣畫了出來。

    乍一看，就像是手背上那只的放大版。

    畫完，她把筆往桌上一放，問道：“那老師，我能回座位了嗎?！?/br>
    底下的人都在看，尤其是坐在后排的孟翡然和孟瑾然。

    孟瑾然哪能想到，不過是換了個位置，沈歆就能換種方式吸引老師的注意。

    有人在笑，明明也不是在笑他，他還是如坐針氈，可再一看沈歆，那站在講臺的人哪有半點(diǎn)不自在。

    老師一笑，“別急著走?！?/br>
    說完，她拿起三角板和筆，把沈歆畫的那只鳥修改了一下，再擦去多余的線條。那本來只是一個平面簡筆鳥，硬生生被改成了立體版，還有棱有角的。

    她琢磨了一陣，不緊不慢地畫了角度，又寫了數(shù)字，說道：“來算□□積，還有這里的余弦值。”

    坐著的學(xué)生看得一愣一愣的，聽到那老師又說：“之前那只鳥挺好的，讓我想起了一道真題，我就給你們把形狀改出來了。”

    孟瑾然倒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沈歆能不能算出來。

    誰知，那老師又說：“來，你們也都算算?！?/br>
    一整個班沒能逃過。

    沈歆只能在臺上算，那式子是寫了又擦，擦了又寫，那數(shù)學(xué)老師就站在邊上饒有興致地看她。

    一個聲音驀地響起，陸念舉起手，聲音微弱地說：“老師?！?/br>
    黑壓壓一片腦袋紛紛抬起，全朝她看了過去。

    “怎么了？”那老師一愣。

    陸念咬字含糊地說：“我算出來了，我?guī)退??！?/br>
    眾人嘩然，并非驚訝于陸念快到離譜的解題速度，而是她說話了，說得還不少。

    有人小聲說：“到底是誰說皁中的年級第二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