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嗎?！鄙蜢?。

    陸念沒說話，但嘴角提了起來，左臉的酒窩微微往下一陷，分明是在笑。這么一笑，冰冷的人又變得鮮活起來，像裹了糖霜的雪。

    一旁樹上的鳥振翅飛出，震得樹葉簌簌作響。它在半空旋了一圈，飛到了屋檐下。

    沈歆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成了只鳥，想去銜陸念的唇。

    陸念迎著她的目光，疑惑問：“為什么這么看我?！?/br>
    “這么聰明又漂亮，還不能讓人看看嗎。”沈歆說起大實(shí)話。

    陸念眨了一下眼，眼眸里迎著街燈的光，亮得很。

    沈歆又說：“沈姐嘴甜嗎?！?/br>
    “甜?！标懩铧c(diǎn)了一下頭。

    沈歆靠近了一點(diǎn)，那點(diǎn)洶涌著的念頭，又像浪一樣，在心巖上撞開花。她鼓起勁問：“既然這么甜，你想不想嘗嘗?！?/br>
    陸念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落在了沈歆的唇上。

    借著街燈，她看見那姣好的唇上似乎有些水光，看著潤得很，肯定是剛剛抿過了。

    嘗？怎么嘗？

    她想了想，是先用唇裹起來，還是用上牙啃咬。

    陸念耳畔倏然洇紅一片，身上哪都白，顯得耳廓紅得分明。

    “小朋友，你在想什么。”沈歆扯起嘴角笑。

    銜是沒銜著，沈歆轉(zhuǎn)而說：“進(jìn)去前我還擔(dān)心你會怕，但看你坐那寫題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怕的?！?/br>
    “題也不難?！标懩钫f。

    沈歆當(dāng)即笑了，“重點(diǎn)是這個嗎?！?/br>
    陸念眨巴眼說：“也不嚇人?！?/br>
    “做題真的會開心嗎?！鄙蜢⌒囊硪砹嘀?，想起來包里還有個禮盒，可不禁壓。

    “當(dāng)然?！标懩钅抗夥趴盏厮妓髦耙郧安恢涝撏媸裁吹臅r候，陳爺就教我算數(shù)，教我做題，有時候給的題目難，我就光顧著做題，也不會胡亂跑出門了?！?/br>
    “你還會自己跑出去？”沈歆不信。

    陸念低低地嗯了一聲，“我會去街上等陸文恙，一等就是一整天?！?/br>
    她抬手比劃，“那時候才這么點(diǎn)高，后來去了很多陸文恙去過的地方找她，除了潠市，潠市我還沒有去過。”

    “那你想去嗎。”沈歆問。

    陸念沉默了很久，以前提起陸文恙時，她眼里更多的是迷茫，現(xiàn)在清明了不少。她說：“以前希望陸文恙把我?guī)н^去，現(xiàn)在覺得，真要去的話，自己去吧?！?/br>
    又有一些人互相推攘著走進(jìn)了店門，和門口站著的兩人擦肩而過。

    “走了。”陸念抬手去推沈歆的肩。

    沈歆倏然一笑，“我本來想說我可以帶你去，但想了想，你帶著我吧，你飛向潠市，我飛回潠市?！?/br>
    陸念的心狂跳著，還沒應(yīng)聲，身側(cè)的人就擁了過來。

    沈歆很用力地?fù)砹怂幌?，一邊問：“好嗎?！?/br>
    陸念說好，然后朝沈歆推了一下。

    “啊呀?！鄙蜢嚨匾缓埃澳忝野W癢rou了?！?/br>
    陸念一愣，變本加厲地?fù)狭松先ィ屔蜢Р坏貌恍χ蠖恪?/br>
    兩人在商場門口笑得像傻子，過了好一會才停下?lián)习W。

    沈歆彎腰開了車鎖，把車往文心街的方向推，說道：“我先撘你回去，上車?！?/br>
    “那個盒子，你記得看?！标懩钭松先?。

    “好，我現(xiàn)在就迫不及待想拆了?！鄙蜢Щ卮稹?/br>
    陸念手一伸，說道：“那你把包給我?！?/br>
    “那不行?！鄙蜢Ь芙^道：“我怕你把它壓壞了，而且我現(xiàn)在又不是真的要拆。”

    陸念才輕聲說：“好吧?！?/br>
    車起步時歪了一下，隨后那兩輪子便沿著大街徑直往前滾。

    第56章

    在路上時，陸念放在包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起來，她了開包掏了掏，看到是陸文恙打來的。

    手機(jī)在她手里震動了好一陣，盡管車輪子響個不停，但連沈歆也聽到了。

    “有電話？”沈歆踩著車問，騰出一只手按住差點(diǎn)被風(fēng)掀起的帽子。

    “是她?！标懩钪徽f了兩個字，她沒接，看著那來電的界面自己消失。

    沈歆能不知道是誰么，說道：“她怎么又找你?！?/br>
    陸念猜測，大概還是因為轉(zhuǎn)校的事情。她以前總等著陸文恙打電話回來，可現(xiàn)在電話多了起來，她反倒不想接了。

    “下次要是不想接，就直接掛斷把。”沈歆說，“我?guī)湍憬右残??！?/br>
    說完，沈歆又聽到嗡嗡聲，大概是陸文恙又打了過來。

    陸念垂著眼，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除了陸文恙，她想不到別人了。

    沈歆沒回頭，問道：“我?guī)湍憬?？?/br>
    陸念沒給，她盯著屏幕看了很久，還是接了起來。

    果然是陸文恙的聲音，于陸念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陸念把沈歆的衣擺攥住了，明知陸文恙已經(jīng)得知了她能說話的事，卻還是不愿開口。

    電話那邊的人說：“念念，我這幾天思考了很久，我能理解你的不安，我不怪你那天說的話?！?/br>
    陸念只覺得荒唐，她甚至覺得陸文恙沒有立場怪她。

    “我理解的，我都理解，你要體諒我，我有很多事情都是為了你?！标懳捻]有嚷叫的時候，聲音溫柔又低沉。

    “可是?！标懩顔÷曊f：“我不能理解你?！?/br>
    “陸念，你看到我……”陸文恙按捺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