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女兒?！绷种マD(zhuǎn)身說。

    第68章

    沈歆還是出去了，場子是袁宙找的，袁宙甩了個地址過來，就讓她過去。

    出門前，沈歆還是特地洗了澡的，不然身上全是不知道從哪沾上的灰。

    進(jìn)了門，沈歆還以為自己走錯地了，里面連一個服務(wù)員也沒有，就袁宙那一伙人在。興許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燈光沒全開，音樂沒有，人也全是熟面孔。

    沈歆走進(jìn)去的一瞬，坐著的那一伙人倏然全站起了，沒人臉上有笑，穿得也都很刻意，全是一個色的。

    袁宙摸了摸頭，喊了一聲“歆姐”。

    沈歆雙手插著兜，走到柜臺前才把手拿出來，她沒什么表情地在桌上叩了一下，說：“渴了?！?/br>
    “給歆姐一杯橙汁?！痹媾ゎ^說。

    邊上的人齊刷刷的全看著沈歆，沈歆擠出笑，鼻音濃重地說：“干嘛呢?！?/br>
    坐在邊上的女生緊抿的唇一松，說道：“想你了?！?/br>
    這話就像是一道指令，又像是個打開的閥門，一瞬間，這些個苦著臉的都跟著宣泄起了情緒。

    那接替了舞團(tuán)隊長的小十用鼻子猛吸氣，瞪大的眼眶紅透了，像是在忍哭，忽然說：“歆姐你還好嗎?！?/br>
    能好嗎，沈歆壓根不敢裝模作樣地說一句還好，就怕說出來會輕慢了自己對程梳雅的感情。

    小十又說：“我們都很想你，以為你不回來了。”

    沈歆笑了一下說：“我又不是在皁鎮(zhèn)呆一輩子?！?/br>
    裝在玻璃杯里的果汁從桌子那一邊，被一只只手接替著推了過來。

    沈歆看了一眼說：“不太想喝果汁，給我杯……氣泡水吧?！?/br>
    袁宙還以為她能說出個什么花來，到頭來竟也只是杯氣泡水，跟著也笑了，說道：“上次我去皁鎮(zhèn)時，你不是還挺愛喝果汁的么。”

    “那是因?yàn)椤鄙蜢Ш鋈豢?，朝袁宙睨去，說：“你也不看看當(dāng)時誰在？”

    “誰在？”袁宙裝作不知道，故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哦，小陸老師在?！?/br>
    其他人哪知道小陸老師是誰。

    小十說：“歆姐厲害，和老師也能處得來?！?/br>
    沈歆啊了一聲，想澄清來著，可突然又覺得沒必要，畢竟陸念還真能算是老師，于是又嗯了一下。

    袁宙知道沈家的事，支支吾吾了一陣也說不出什么話，半晌才摸著頭發(fā)說：“你家……”

    “早上送走了?！鄙蜢孀∧槪^埋得很低。

    袁宙是知道程梳雅的，小時候跟著沈歆一塊兒玩的時候，也沒少被程梳雅照顧。他印象里，程梳雅真的是個極其灑脫的奶奶。

    他嘴角一撇，也有點(diǎn)想哭，慢騰騰挪到沈歆邊上坐下，把那邊遞過來的汽水放在了沈歆手邊。

    小十琢磨著要怎么轉(zhuǎn)移話題，傻愣愣地問：“歆姐，在皁中交到新朋友了嗎。”

    沈歆腦子里飛快閃過幾張臉，掩在臉前的手一垂，把汽水拿過去喝了一口，目光在晦暗空間里變得意味不明。

    她說：“有，對象。”

    場中頓時無人說話。

    過了很久，小十才眨著眼磕磕巴巴地說：“什么樣的啊，皁鎮(zhèn)那地方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那邊的人……”他頓住，沒往下說，他是在潠市呆慣了，也傲慣了。

    那么一大杯氣泡水，其實(shí)全是冰塊，喝兩口就沒了。

    “她很好的?！鄙蜢Щ瘟嘶伪?，又說：“不太愛說話，但是成績很好，模樣也長得很好。”

    袁宙驀地一僵，聽出來這形容的明明是小陸老師。

    “歆姐？”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叫了一聲，又環(huán)顧起四周。

    沈歆靜靜看他。

    袁宙硬扯起嘴角笑，“啊，聽起來和你真是太般配了。”

    小十往沈歆的手機(jī)打量著說：“照片看看？”

    “不給。”沈歆笑了一下說：“是小陸老師?！?/br>
    小十心想，得，這小陸老師還是個見不得的大人物。

    一群人也沒怎么聊天，好不容易見上一次面，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一來是因沈家的事，二來是因?yàn)椋麄兒蜕蜢У纳钏坪跻呀?jīng)變得涇渭分明了。

    沈歆會走遠(yuǎn)，走遠(yuǎn)了就免不了變生疏。

    小十哪想和沈歆走遠(yuǎn)，慢慢吞吞地說起了舞團(tuán)很多事，想讓沈歆也有點(diǎn)參與感。

    沈歆聽了一會，忽然聽到手機(jī)在響，看了眼來電人是陸念，就拿著手機(jī)去洗手間里接電話了。

    小十小聲嘀咕：“這也不吵，犯得著避著我們么?！?/br>
    “還不能讓你歆姐有點(diǎn)私人空間嗎?！痹嫣嫔蜢дf起話。

    沈歆在洗手間里接了電話，看著鏡子又覺得自己丑了好多。

    電話接通的時候，陸念沒吭聲，但那呼吸聲細(xì)細(xì)微微地傳了過來。

    沈歆說：“小陸老師你在查崗嗎?！?/br>
    “沒。”陸念的聲音離得很近，像是嘴巴壓在了手機(jī)上，“有點(diǎn)擔(dān)心你?！?/br>
    沈歆對著鏡子搓了一下臉，說：“我媽讓我出去走走，可能給袁宙打電話了吧，袁宙他們就把我約出來了?！?/br>
    手機(jī)里傳出輕輕的一聲喔，陸念說：“那你早點(diǎn)回去?！?/br>
    “學(xué)校門禁前，我會到家的，別擔(dān)心?！鄙蜢Ш茌p松地說了一句。

    陸念又說：“好哦，我……我聽網(wǎng)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