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陸老師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她，緊抿的唇一張，竟然問：“我和你一起去嗎?！?/br>
    沈歆看到對方那緊張的模樣就笑了，說道：“你和我去干什么，幫我解釋我們中午一直在教室嗎，還是要私奔呀。”

    陸念欲言又止，本來她臉上是沒什么表情的，剎那間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一會(huì)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方燃說了什么?！鄙蜢[擺手。

    陸念這才點(diǎn)頭，垂眼看向面前的題冊，可沒一個(gè)字是入得了眼的，有點(diǎn)煩，慢吞吞吐出一個(gè)字音：“行?！?/br>
    班上的人原本都在看方燃，在聽到沈歆名字時(shí)，就跟聲控玩具一樣，又齊齊把目光投向了沈歆。

    溫玟本來還想問樓下那些東西不會(huì)是沈歆擺的吧，可想了想，沈歆不會(huì)傻到做這種事，而且沈歆……還鎮(zhèn)定得出奇，哪像是被抓到把柄的樣子。

    她松了口氣，調(diào)侃道：“學(xué)神怎么跟沒電了似的，萎靡不振的，沈姐沒做那事，咱們不用心虛哈?！?/br>
    溫玟話音剛落，就看見陸念伸出手，手指很用力地攥住了沈歆的衣擺，手背上微微隆起的筋骨看似很脆弱。

    “怎么了?！鄙蜢_步一頓。

    “充個(gè)電。”陸念抬頭看她。

    “我還以為你要頂風(fēng)作案呢?！鄙蜢α艘幌拢骸安痪褪窃诮淌掖艘恢形鐔?，不心虛?！?/br>
    溫玟翹起的腿一抖一抖，催促道：“快去快去，方老師等著呢?！?/br>
    沈歆往陸念手背拍了一下，隨手撥撥頭發(fā)就走出了教室。

    她后腳跟剛離開教室，一班驀地又吵了起來，那閑談聲一陣比一陣響。

    就連溫玟也忍不住問起：“方老師找沈姐干嘛呢，你們不是一中午都在教室嗎?！?/br>
    陸念頷首，垂視著習(xí)題冊說：“中午沒出教學(xué)樓。”

    “那肯定沒什么事?！睖冂湔f。

    周邊吵嚷嚷的。

    “不是吧，沈姐？”

    “不可能啊，沈姐中午不是要離校的么?！?/br>
    “今天好像沒走，一直在教學(xué)樓。”

    “沈姐最近有和誰走得比較近嗎，表白這事不會(huì)是她做的吧?！?/br>
    “沒有啊，除了我們學(xué)神，但是沈姐也沒這么傻吧，氣球加蠟燭，怎么想的?！?/br>
    “是吧，而且沈姐最近很用功，哪來的時(shí)間早戀?！?/br>
    “可是沈姐中午留在教室這件事真的很可疑，誰知道她是不是忽然就犯渾了。”

    陸念寫不下題，筆尖剛落下又提起，是一個(gè)字也沒寫出來。

    她以前似乎沒少被議論，那些閑言碎語像是螞蟻那樣，會(huì)往她心頭鉆，一番啃食后又痛又癢，久而久之習(xí)慣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難捱。

    但好像，她無法忍受旁人說沈歆不好，多聽一個(gè)字，那螞蟻鉆心的感覺又來了，耐心也在被蠶食。

    她剛充的電好像派上了用場，在輕吸了一口氣后，她倏然開口：“別吵了?！?/br>
    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溫玟驀地轉(zhuǎn)身，詫異地看了陸念一眼，壓低了聲音問：“怎么啦?！?/br>
    眾人紛紛朝陸念那邊望去，說話聲漸漸變小，最后靜到針落有聲。

    “老師不在，自習(xí)?！标懩畈焕洳粺岬卣f了一句。

    溫玟訥訥開口：“對不起，忘了學(xué)委要喊安靜?！?/br>
    陸念垂著眼沒吭聲，半晌嘴一動(dòng)，小聲說：“沒事。”

    溫玟還在側(cè)著身往后看，看見陸念時(shí)不時(shí)往窗外望，捏在筆尖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她輕吸了一下氣，壓低聲說：“要不，我去看一眼？”

    她朝桌角那一沓還沒交過去的作業(yè)拍了拍，說道：“正好要去一趟老師辦公室?！?/br>
    “不用?！标懩顡u頭，慢吞吞寫起了題。

    溫玟眨巴眼說：“好吧，一會(huì)等沈姐回來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br>
    開完會(huì)后，各班老師都回到了辦公室，有些已經(jīng)上課去了。

    沈歆跟著方燃走進(jìn)辦公室的時(shí)候，也聽到了一些交談聲，有老師似乎說起了什么“九班”，什么“勒令退學(xué)”之類的字眼。

    方燃坐了下來，順手給沈歆拉開了邊上的椅子。她轉(zhuǎn)頭看見其他班的老師望了過來，揮了下手示意他們收收目光。

    那幾位老師紛紛收斂起眼神，接連著說要去教室看看，陸續(xù)離開了辦公室。

    沈歆坐下問：“老師，找我有事?！?/br>
    方燃垂眼沉思了一陣，抬手把下滑的半框眼鏡往上一頂。

    “是不是和氣球的事有關(guān)?！鄙蜢髨D先發(fā)制人，身都坐直了。

    “是?！狈饺嫉故菦]有否認(rèn)，眉頭微微皺著，又說：“你和九班的何三認(rèn)識(shí)嗎。”

    “啊，”沈歆哪料到會(huì)聽到何三的名字，先是一愣，才點(diǎn)頭回答：“知道這個(gè)人，不熟?！?/br>
    “你有了解到他和哪位女生走得比較近嗎?！狈饺寄抗庾谱频乜此?。

    沈歆猜想，那蠟燭和氣球的事多半就是何三做的，只是看樣子，沒人知道何三是想跟誰告白。她又看方燃那眼神，突然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連忙說：“不知道，反正不是我?！?/br>
    方燃松了一口氣，說道：“因?yàn)橛腥丝吹侥愫退涣鬟^，而且他似乎到一班教室找過你?！?/br>
    沈歆被哽著了，解釋說：“我跟他真不熟，之前在校外碰到過他，他知道我和修理廠的人認(rèn)識(shí)，托我?guī)退柢嚕覜]答應(y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