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婚后日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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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稍安勿躁,作畫并非易事,還望陛下靜下心來?!?/br> 深宮高墻內(nèi),唐弈坐在院中石桌前,耐心安撫著要他給她畫一幅肖像畫的葉瑾諾。 木元素唐墨熙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一手水墨畫可謂是千金難求。 這天底下,許是也只有葉瑾諾能讓他的情從山水移至她身上。 石桌上癱著曬太陽的小肥鳥懶洋洋翻了個身,艷麗尾羽翹起晃動幾下:“半個時辰了……怎么還沒好?” 她都等困了! 唐弈不答這話,從袖中摸出一顆水靈靈的葡萄,仔細剝了皮,遞到小鳳凰嘴邊。 “別想著賄賂孤!”雛鳥義正辭嚴。 果香清甜誘人,她忍不住低頭啄了一口,嘴里咂吧咂吧滋味:“怪好吃的……再來一顆?!?/br> 唐弈:…… 一邊要作畫,一邊還要投喂嘴饞的陛下。 王后這一幅畫,用了快兩個時辰才完成。 葉瑾諾變回人形,挑著眉接過唐弈遞來的畫。 滿樹繁花下,絕艷傾國的少女眉眼含笑,纖長手指上停著一只毛茸茸的雛鳥,艷麗與可愛,都是她。 “好看?!比~瑾諾彎了眉眼,將畫遞給侍奉一旁的蘇宛,“裱起來,放寢宮里?!?/br> “是,難怪當年都城流傳,君后一畫千金難求,今日奴婢當真是開了眼了?!碧K宛笑著福身,接了畫便讓身后的小宮女去做事。 葉瑾諾是君,唐弈在她之后,宮女們私下里,便尊稱一句君后。 倒是也合了禮法,葉瑾諾不追究,唐弈也不計較這些。 唐弈搖頭笑笑,并不答蘇宛的話。 他滿眼只有葉瑾諾,思量片刻又柔聲問道:“天色暗了,陛下可愿出宮走走?聽蒼語說,今日城里來了個雜耍班子,他和虞泠也想帶著孩子們?nèi)デ魄?,想來夜市熱鬧得很?!?/br> 葉瑾諾喜歡熱鬧,先前宮里那些后妃都遣散出宮了,這宮里過了早朝便有些冷清,聽得唐弈提議,她眼睛便亮了起來。 “正巧明日休沐,便去玩玩吧。”葉瑾諾笑得燦爛,輕輕在唐弈手臂上戳了一下,“勉為其難在你府上留宿一夜。” 唐弈雖說辭官,但府邸還在,都交給謝玨打理著,葉瑾諾時不時要出宮去玩,也有個方便落腳的地方。 “謝陛下恩典?!碧妻男χ鹆耍@便擁著葉瑾諾起身,往寢宮里走。 蘇宛伺候著更衣時,葉瑾諾又想起什么似的,眼巴巴看向一旁又換上樸素青衫的唐弈:“虞泠不是才生產(chǎn)不久么?孩子那么小,便帶出來玩了?” 她印象中的幼崽羸弱嬌貴,風一吹便病怏怏的,怎么蒼語這當?shù)倪€上趕著帶崽子們出來玩? “狼崽子見風長,虞泠待產(chǎn)時,蒼語又是貼著身伺候著的,娘胎里便養(yǎng)得好,又是足月,聽蒼語說,他府上家具都叫幾個狼崽子啃了好幾個洞了?!碧妻恼f起這事,也忍俊不禁。 “如此這般······”葉瑾諾了然點頭,“到底狼崽子還是皮實,鳥族幼崽破殼那幾日,眼睛都睜不開,倒是聽聞走獸幼崽生下來幾個時辰便能跑了?!?/br> 唐弈低頭抿唇笑笑,“就是皮實,蒼語這兩日與我書信往來中,可是倒了不少苦水?!?/br> “怎么呢?”葉瑾諾眨巴眨巴眼睛,好奇追問。 唐弈笑著搖頭,輕聲答道:“蒼語說是夫人生產(chǎn)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楚,舍不得夫人勞累,也舍不得夫人哺乳,請了好幾個乳母去府上,只是除卻喂奶的事,別的事宜都是蒼語親力親為,那幾個狼崽子撒手就沒,稍不注意便跑沒影了,好不容易抓回來,不是咬他耳朵,就是追著他尾巴,可算是累慘了他。” 葉瑾諾聽得直皺鼻子,“幼崽天性便是這般,他是當?shù)模匀灰嘈├坌?。?/br> “聽聞這兩日,他去太醫(yī)院要了男子用的避子湯?!碧妻拿虼叫χ皇琼斨@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倒是說這些家長里短說得起興。 “他該的?!比~瑾諾噗嗤一樂,明白唐弈話中意思。 這是帶孩子受盡了累,再不敢多要幾個了。 換好衣裳,葉瑾諾便與唐弈出了宮。 許是都城百姓都知曉來了個雜耍班子,今夜都城熱鬧得很,大街上熙熙攘攘的。 沒帶著侍女太監(jiān),唐弈怕葉瑾諾也撒手沒,牽著她的手,怎么都不敢放開。 “愛妃與孤伉儷情深,放開片刻都是舍不得的。”葉瑾諾踮腳湊到唐弈耳邊,低低笑著打趣。 怕引來子民圍觀叩拜,他們用法力隱去了容顏,都城里這樣的修道者倒是也不少,周圍百姓只當他們是一對道侶。 這親密無間咬耳朵的樣子,倒是合了旁人印象。 唐弈耳根發(fā)熱,知曉她又在戲弄他。 只是這些時日下來,唐弈也猜到她想看什么。 他抿唇擰眉,似是為難,又似是羞赧。 片刻,卻又妥協(xié),紅著耳朵低低應了一聲。 葉瑾諾喜歡他這個別扭文人的樣子,他知道。 只是不由心中感慨,到底是君王后宮的人了,連作這般姿態(tài)討君王歡心都輕車熟路了。 葉瑾諾看得滿意,伸手捏他耳垂,盈盈笑道:“愛妃嬌得厲害?!?/br> 唐弈:······ 罷了。 她開心就是了。 兩人正打情罵俏好不恩愛時,忽地聽不遠處一陣喧嚷,葉瑾諾細細聽去,才發(fā)覺是臣民在與丞相見禮。 她拉著唐弈穿過人群,其中那錦衣華服一對璧人,不是蒼語和虞泠還能是誰? “不必多禮,本官與夫人夜游都城,帶著孩子們見見世面而已,各位不必見怪,行好腳下路便是了?!鄙n語面上帶笑說著,時不時還輕輕拍一拍懷中四處張望的狼崽子。 葉瑾諾仔細看去,好家伙,虞泠懷中抱了兩個,蒼語亦是抱著兩個狼崽子,還有只好動的趴在他肩上,尾巴像掃帚一般胡亂晃悠著。 “要與他們說說話嗎?”唐弈見她看得出神,笑著問她。 “倒是可以去茶樓小坐片刻,到底是愛妃娘家人?!比~瑾諾狹促一笑,上揚眼尾輕輕夾他。 唐弈:······ 嘆了口氣,君后到底還是認了這身份,上前幾步停在蒼語面前。 “多日未見蒼大人,不若去茶樓敘敘舊?” 唐弈是用法力隱去了面容,但蒼語到底與他曾是密友,瞧不見他容貌,還聞不出他身上那股草木香嗎? 既然唐弈在這······ 蒼語眼睛一掃便瞧見了不遠處同樣瞧不清面容的粉衫少女,頓時渾身一激靈,故作冷靜道:“便去落花閣吧?!?/br> 他答著話,還不忘給虞泠使了個眼色。 虞泠一看便明白眼前人是誰,也不多言,福身一笑便算是見了禮。 待到進了落花閣的小樓中,蒼語把懷中狼崽子們往地上一丟,便連忙帶著虞泠見禮:“臣叩見陛下,叩見王后?!?/br> 葉瑾諾瞧得心驚rou跳:“可別摔壞了,孩子才多大呢?!?/br> “陛下多慮了,他們幾個在府上可野著呢,若是輕手輕腳放下去,他們倒是還嫌不夠有趣?!庇葶瞿笾纸佈谧燧p笑,得了葉瑾諾免禮,這才提著裙擺坐下。 唐弈不曾親密接觸過這么小的幼崽,好奇之下,便與蒼語坐到一旁看孩子,留葉瑾諾和虞泠坐在窗邊喝茶說話。 “先前還未仔細問過,這一胎幾個女孩?”葉瑾諾單手托腮,看著兩只狼崽子嗅到唐弈身上的草木香,好奇地往他身上爬。 虞泠面色懨懨,小聲答道:“臣妾不爭氣,只生了兩個女孩?!?/br> 元鳳登基,有獸形的妖魔揚眉吐氣,原本男子地位更高的世界,現(xiàn)下都遵循了獸族中的規(guī)矩。 獸族中,大多是雌性地位最高。 虞泠曉得世道日后會變成什么樣,也更希望自己誕下的女孩多些。 “兩個還不夠?”葉瑾諾知曉虞泠在擔心什么,笑著打趣道:“若是女孩多了,日后朝堂變成你們家的一言堂可怎么好?” “陛下玩笑了?!庇葶雎牭贸鋈~瑾諾是玩笑安慰,卻也不敢放肆,連忙起身行禮。 葉瑾諾打趣兩句,又正色問道:“現(xiàn)下世道安穩(wěn),你這兒也母女平安,可想過要入朝為官?” 虞泠怔愣片刻,面上浮現(xiàn)喜色:“陛下······此話當真?” “先前在江洺郡教誨女子,你立了大功,若是封賞,自然是要授官與你的?!比~瑾諾微微頷首,“若是一輩子只做誥命夫人,怕是你自己也心有不甘的。” 心事被葉瑾諾戳破,虞泠面色羞赧,“瞞不過陛下?!?/br> 葉瑾諾心中算盤打得響極了。 給蒼語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造反,而她現(xiàn)下又對虞泠有恩,這夫妻倆都是有本事的,屆時她扶持虞泠走上仕途,這夫妻倆既是相互協(xié)助,又是相互制衡,她倒是能落得個清閑。 魔界朝堂不似人類王權(quán)那般脆弱,葉瑾諾上位的根本是身懷神力,再加上還有四個自然元素坐鎮(zhèn),她不擔心臣子起反心,只想偷個清閑。 “你這幾日便好生將身子養(yǎng)好了,過些日子,便等著接圣旨吧?!比~瑾諾笑瞇了眼。 虞泠想為家國效忠,她想圖個清閑,一石二鳥的事,何樂而不為? “謝陛下恩典!”虞泠心中大喜過望,連忙起身又是盈盈一拜。 另一邊蒼語還在和唐弈一塊哄孩子,忽地聽見自家夫人一句謝恩,茫然看過去時,不慎又被自家崽子咬了尾巴。 “嘶——不孝子!”蒼語氣哼哼從兒子口中搶過自己的尾巴,順手又把想咬唐弈頭發(fā)的另一只狼崽子薅下來。 “蒼大人實在熟稔?!碧妻目粗炀殑幼?,不由失笑。 蒼語哼唧兩聲,倒是也沒理由反駁。 這些日子他什么都沒學會,凈學會狼口奪耳朵尾巴了。 又是交談片刻,葉瑾諾在心中定下了虞泠日后官職,便不打擾這一家七口,拉著唐弈跑了。 ----分割線---- 先把上半段的日常篇發(fā)上來,rourou還在寫,最晚明天把下半段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