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被辜負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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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順著葉瑾諾的目光看去,只見園外不遠處的小路上,有一圍著面紗的白衣女子匆匆行過。 那女子身形體量、行走姿態(tài),竟是和昨日流音閣的花旦白小憐如出一轍! “白小憐?她來這兒做什么?”唐弈擰眉觀望,暗中釋放法力探查那女子,果然不出所料,正是白小憐。 葉瑾諾低下頭,漫不經(jīng)心用指尖勾弄小白的胡子,“再看看,不急,先進去賞花吧,這荒郊野嶺的,正是雀鳥多的地界?!?/br> 她話中意思唐弈一聽便知,眉眼間又掛了溫柔笑意,“還沒進園子便瞧得見梧桐花了,想來里邊景色更漂亮?!?/br> 葉瑾諾微微頷首,與唐弈一同追上花音和陸淮真的腳步,進了園子內(nèi)。 穿過彎彎曲曲的回廊,葉瑾諾只覺眼前豁然開朗,大片梧桐樹林枝繁葉茂,一串串淡紫色花朵盛開在枝頭,絢麗美景讓人看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心兒jiejie,你瞧!今年花開得真好呀!”花音也被這美景迷住,張著小嘴看了好一會兒,才反過身來拉葉瑾諾的手。 一陣微風拂過,花葉沙沙作響,朵朵桐花從枝頭飛落,正巧有一朵落在葉瑾諾發(fā)間,淺紫色的花朵與步搖上的累絲金桐花相互映襯,竟是讓她看上去更美了些。 她出行戴著面紗,可站在繁花下,她回眸看向唐弈時,那一雙彎起的桃花眼竟是讓一樹繁花黯然失色,淪為她的陪襯。 唐弈呼吸一窒,才驚覺書中所說“回眸一笑百媚生”,并非夸大言辭。 葉瑾諾感知發(fā)中落了花,抬手正欲取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兩步拉住唐弈的手。 她眸中映著曦光,含著笑意問他:“墨熙哥哥,瑾兒好看么?” 唐弈喉間滾動,張口想答話,才覺自己才疏學淺,找不出字詞能形容她的美。 “花容月貌,傾國之姿,乃是世間真絕色。”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對自己的答話滿意。 葉瑾諾噗嗤一笑,輕輕擰他手臂,“書呆子,總算知道說點我愛聽的話了?!?/br> 唐弈實在冤枉,細細想來,他陪伴葉瑾諾這都快一個月了,從來都不敢在曦玥公主面前說令她不悅的話。 花音就豎著小耳朵在旁邊聽呢。 聽見葉瑾諾和唐弈的對話,花音抬手取下同樣落在自己發(fā)中的桐花,跑到走進涼亭的陸淮真面前。 只是紅著臉憋了又憋,有些話花音還是說不出口,扭捏好一會兒才問道:“淮真哥哥,你、你瞧這花好看么?” 陸淮真沉默片刻,才擰眉看著花音,“是你要來賞花,我向來是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br> 言下之意,他并不覺得花有什么好看。 葉瑾諾:······ 唐弈:······ 眼看花音委屈得都快哭了,葉瑾諾連忙上前拉她,強笑道:“花音,你瞧那邊枝頭上的雀鳥可愛嗎?” “嗯······可愛。”花音心不在焉答了,又吸了吸鼻子,強忍住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 葉瑾諾看著花音委屈的模樣,目光忽地放空。 繁花之下,被辜負的少女心事。 羞怯的少女和不解風情的青年。 好熟悉的場景,可她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這場面。 唐弈看得搖頭低嘆,上前對陸淮真抱拳道:“淮真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不懂姑娘的心,但至少知道方才的場景,怎么都不該是陸淮真那樣的回答。 “嗯?!标懟凑嬉膊恢ㄒ粼趺磿兂蛇@個委屈模樣,只能應(yīng)了唐弈的話,暫時逃離兩個姑娘身旁。 葉瑾諾也回過神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唐弈和陸淮真的背影。 她可不覺得兩個木頭湊在一起能想出什么好聽的話來哄人。 “花音,別難過?!比~瑾諾從袖中摸出手絹,輕輕擦拭花音眼角濕潤。 她輕嘆消散風中,低聲安慰道:“兒女私情不能急于一時,再多試探試探,若是常常被辜負,或許就是真的不合適吧?!?/br> 不知是在說誰。 是花音和陸淮真,還是······意識中那個模糊的身影。 可葉瑾諾在記憶中翻找良久,也無法找到誰能和那個身影對上號。 或許在長達五百年的夢中,她忘掉了一個人。 一個對于之前的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記憶在騙她,可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卻騙不了她。 “心兒jiejie,我當真還有機會嗎?”花音出神許久,才小聲問葉瑾諾。 她對情事懵懂,又不知還能問誰,只能問眼前讓她倍感親切的人。 “許是有的?!比~瑾諾看向遙遠天際,話語聽上去有些縹緲,“既然墜入情網(wǎng),不撞破南墻,誰都無法回頭,不是嗎?” “我再試試吧?!被ㄒ粲昧ξ宋亲樱爸x謝心兒jiejie?!?/br> 葉瑾諾不覺自己該受這謝。 因為在記憶深處無法探尋的角落中,她似乎曾經(jīng)也是撞破南墻也沒有得到答案的可憐人。 唐弈和陸淮真并沒有走多遠,葉瑾諾和花音說完話沒多久,他們便回來了。 陸淮真手中拿著一枝桐花,瞧見花音回頭看他,他便拈下一朵桐花,插入花音發(fā)中。 “墨熙兄說,你瞧見花應(yīng)當會開心。”面對錯愕的花音,陸淮真面色依舊冰冷。 只是又憋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想讓你開心。” “師兄,你······”花音啞然失聲,終是破涕為笑:“謝謝師兄,我很開心?!?/br> 見花音終于笑了,陸淮真臉色松緩下來,又繼續(xù)向前行去。 只是背過身時,他又低聲開口:“出了師門,想喚什么便喚什么吧?!?/br> 花音快步追上他,試探著喚道:“淮真哥哥?” “嗯?!?/br> “淮真哥哥!” “嗯?!?/br>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葉瑾諾側(cè)頭看向身旁眉眼溫柔的唐弈,好奇問道:“你跟那呆子說了什么?怎么幾句話就開竅了?” 唐弈搖頭笑笑,“我只是對他說,若是看重花音,就不要讓花音難過?!?/br> 其實他并沒有說太多話,有心之人,稍加點撥就足夠,不需說一套一套的大道理。 。 在園子里游玩一日,一行四人都玩得開心。 一同用過晚飯后,便各自回了小樓中休息。 葉瑾諾又懶洋洋倚到二樓欄桿處,唐弈給她泡了茶送來,便瞧見幾只雀鳥落在欄桿上,歪著小腦袋看葉瑾諾。 “說來聽聽?!比~瑾諾隨手點了點其中一只雀鳥的小腦袋,又順手接過唐弈遞來的茶水。 幾只雀鳥嘰嘰喳喳叫喚起來,唐弈聽不懂,便安靜站在葉瑾諾身后。 葉瑾諾順勢倒進他懷中,姿態(tài)慵懶聽著雀鳥稟報。 只是聽了片刻,她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待到雀鳥叫喚完了,她才喂了些糕點給它們,又揮揮手讓它們散去。 “怎么了?”唐弈瞧見她臉色不對,便輕聲問道。 葉瑾諾轉(zhuǎn)著自己腕子上的玉鐲,思量良久,才答道:“咱們今日游玩的園子不遠處,有一處亂葬崗,白小憐今日去那兒,是去祭拜幾座衣冠冢。” “這么說,醴豐郡確實是白小憐故鄉(xiāng),而她確實有親屬葬在此處?”唐弈思量片刻,推斷出一些線索,“而且她的親屬死于非命,尸骨無存,所以只能立了衣冠冢?!?/br> “不僅如此,白小憐祭拜之時,有人在跟蹤她。”葉瑾諾手指輕輕敲擊自己腕子上的玉鐲,忽地又看向樓下院中,對趴在枝頭上試圖抓鳥的小白勾了勾手指,“小白,過來?!?/br> 小白雖是化作小貓模樣,但敏捷有力并未變化。 只見那黑白相間的小貓后退兩步,兩條后腿繃緊發(fā)力,從枝頭一躍而起,輕盈落在葉瑾諾身前的欄桿上。 葉瑾諾雙手叉著小白兩條前腿將它舉起,輕聲問道:“昨日唱戲的花旦,記得嗎?” “嗷!”小白用力點了點頭,雖然這樣的姿勢讓它不太舒服,但它還是沒有掙扎。 畢竟誰也不知道掙扎了會不會挨揍。 “有人在跟著那個花旦,你去看看能不能偷個能認出身份的東西來?!比~瑾諾對小白抬了抬下巴,“乖孩子,做得好的話,回都城喂你吃好吃的。” 小白眼睛一亮,用力又點了點頭,這才掙開葉瑾諾的手,反身一躍便跳出了小樓。 “瑾兒是懷疑······有人要滅口?”唐弈思量片刻,才低聲問道。 倒是聰明。 葉瑾諾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關(guān)于這個想法的猜疑,但唐弈偏偏就猜中了她心中所想。 她輕輕點頭,瞇著眼看向日頭西沉的天際,“但還需得小白去找點證據(jù)回來,印證我的想法?!?/br> “那就等著小白回來吧?!碧妻狞c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葉瑾諾回過頭,微微抬起下巴,在唐弈唇上輕輕親了一口,“我總覺得,這次不是小事,可能會牽扯出一樁大案?!?/br> 唐弈摟緊她的腰,低頭在她頸間細碎輕吻,“朝堂是該清洗一道了?!?/br> “唐愛卿不怕自己也遭受牽連嗎?”葉瑾諾笑著打趣一句。 而唐弈面色不改,低低笑道:“問心無愧者,哪怕殿下將臣府邸翻個底朝天也無妨?!?/br> 葉瑾諾眸色微動。 這朝中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要理清人情世故,還不牽扯其中,事事問心無愧,哪怕唐弈說得輕巧,葉瑾諾也聽得出他的自信。 除非數(shù)百年如一日堅守初心,他不敢這么對著掌權(quán)者說話。 這般一心為國為民的臣子,葉瑾諾覺得自己對他動心也不虧。 交頸親昵許久,消失了好一會兒的小白忽地從院外跳進來,幾步跳上二樓欄桿,呸呸幾聲,從口中吐出一個巴掌大的令牌。 似乎是嫌臟,小白蹲坐在欄桿上,又用力呸了好幾聲,才懶洋洋抬起后爪撓了撓耳朵。 得意洋洋的模樣,好似也知道自己要立功了。 葉瑾諾拾起令牌,前后翻開一遍,嗤笑一聲:“不出所料?!?/br> 唐弈就站在她身后,也看見那令牌上刻著的字。 一個清清楚楚的“趙”字。 如今醴豐郡郡守,姓趙名安,字尋寧。 ----分割線---- 要不以后我們改成每晚20:00更新? 因為嵐醬最近在開始找工作了,以后白天都沒時間寫文嚕qwq 感覺自己果然沒有什么寫文的天賦,掙不到小錢錢要餓鼠了qwq _(:з」∠)_不過這本文文還是會按預(yù)定計劃寫完的,也會盡量給寶子們保證日更,為表歉意于是今天雙更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