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柳夫人果然以為他是圖錢,又恰好發(fā)現(xiàn)些怪力亂神之事,才起歪心思明面上裝成乖順模樣暗地里不安分,要借此獲取利益。 果然有些小聰明,可惜還是閱歷淺薄,經不起刺激。 瞧見問荇逐漸失去方寸,柳夫人步步緊逼:“我知道你和醇香樓的掌柜走得近,而醇香樓恰巧也爭辦迎春宴。” “小鎮(zhèn)子里的好酒樓不多見,也不少見,你應當也不希望他苦心籌備,最后落了個白忙一趟。” 她調查過醇香樓,問荇在里頭比尋常伙計要能說上話,但也應當只是個跑腿供貨的,得仰仗掌柜鼻息。 但凡給醇香樓點希望,再讓那掌柜知道是問荇壞了他大生意,震怒下斷掉問荇供貨的去處,對問荇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問荇眼中閃過絲錯愕,他嘴唇抖了抖,隨后緊緊抿起。 “你放心,只要你沒有小動作,我對迎春宴之事不會過多插手?!绷蛉私鑴萁又抡f,眼睛微微瞇起。 “但若是你還有別的心思,別怪我不手下留情?!?/br> “……您要我做什么?”問荇終于妥協(xié)地閉上眼。 “遠離攜鷹,讓連鵲回到該去的地方?!?/br> 柳夫人聲音寒涼:“別和我說你不知道他在你身邊。” 柳家不能直接去影響連鵲,但有辦法掌握他的動向。 她聽那道長說連鵲和家里頭的聯(lián)系斷了,派去工匠試探了好幾次,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問荇知道柳連鵲的魂魄還在,且在阻攔柳連鵲同柳家的聯(lián)系。 但其他事問荇知道多少,她也不清楚。 應當是不會知道太多,畢竟問荇雖然突然腦子好使了,但之前做過十來年傻子,性子還是過于簡單些,稍微問兩句都能嚇得他丟盔棄甲,馬上把喜怒都表于面上。 問荇思忖片刻,乖順地低著頭,答應得干脆:“是,我是柳家贅婿,我定會聽話的。” “聽話就好。”柳夫人態(tài)度緩和下來,“你身子不好,待會你臨走帶些藥回去?!?/br> “我再讓管事取五兩銀子給你做路費?!?/br> 她看見問荇的眼睛瞬間亮起,知道這碼事能辦妥了。 只需要等問荇回去后把柳連鵲放歸原位,柳家能按部就班走下去。 “下去吧?!?/br> 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許多威逼利誘的方子都沒用上。可她看著問荇這副市儈模樣,心里又難免生出些煩躁來。 到底不是真心待連雀好,幾兩銀子就能把人心給勾走。 也多虧了小恩小惠就能把人心勾走。 柳連鵲是三個孩子里頭最聽話的那個,要不是迫不得已,她做娘的,也不愿意割舍掉他。 約莫過去兩刻鐘。 “夫人?!?/br> 貼身侍女捧著個小盒,跪在柳夫人跟前:“已經把問公子送走了,銀子也多取了二兩給他?!?/br> “問公子說此物是大少爺當時想給夫人,但沒來得及送出去,所以他代為轉交?!?/br> 柳夫人神色微微動,習慣顧慮的她依舊保持謹慎:“你先用著試下。” 她讓侍女小心打開盒子后試香,等了好一陣后瞧侍女沒有異樣,才自己上前淺淺嗅聞。 盒子里是研磨的香粉,細聞香氣清雅,似花香又似果香,能讓人靜下心來。 可柳夫人越聞,心反倒越靜不下。 她有些治不好的頭疼病,怎么瞧醫(yī)生都沒用。 這幾年柳家的事愈發(fā)多起來,她的頭疼病也愈演愈烈。柳連鵲是知道這事的,而且沒少為此cao心。 這香不似中原產,應當是西域之類的地方特有的香粉,聞著能讓人頭疼緩解,心情舒緩。 她的其他兒子都不知道,問荇更是不知此事,香確實是柳連鵲留下的無誤。西域的小玩意很難送到南邊的漓縣,柳連鵲是何時開始尋這香的? 她捏著香粉,一時間竟然被繚繞的香氣吹起心頭驚濤駭浪,人也神思恍惚。 “母親,我會努力去學,往后不會讓您失望。” 恍惚間,柳連鵲仿佛站在她跟前,茶色的瞳誠摯地看著她,包含著擔憂:“天很晚了,您好好歇息吧?!?/br> 不,她不能歇息! 她一旦停下來,現(xiàn)在有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走到這步,她已然付出太多。 哐當———— “夫人!” 隨著侍女的驚叫,柳夫人驚覺手邊的瓷花瓶落在地上,變得支離破碎。 梅枝混在瓷片里,再也不復長在梅樹上那般明艷又生氣勃勃。 她閉了閉目,穩(wěn)住心神:“二少爺呢?” “二少爺他………”侍女聲音變得愈發(fā)小。 “他,他出去玩了?!?/br> 柳攜鷹能去哪里玩不言而喻。 “你先出去,我要自個待會。” 柳夫人疲憊地閉上眼,方才被香壓下去的頭疼又悄然攀附過來。 她蓋好手里的香,將它鎖在柜子最里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寶發(fā)現(xiàn)柳夫人因為某些事是忌憚問荇的,她沒法完全制住問荇,只能和小問互相試探和制衡。 從第一章開始,柳夫人就在強調她需要問荇心眼實,她發(fā)現(xiàn)問荇其實有小動作后,第一反應也是從問荇家世出發(fā),以為窮慣了起歪心思想拿錢。 但她現(xiàn)在出發(fā)點都錯了,小問壓根不是圖錢,所以她用來束縛問荇的方法其實都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