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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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年接過去比劃了下,搖了搖頭:“他穿不了,太小了?!?/br> 還?。?/br> 掌柜摸不著頭腦,漓縣在南邊,矮些的哥兒和姑娘差不多高,這衣裳已經(jīng)是給偏高的哥兒穿的了。 但青年給得多,他耐著性子,挑了件略比青年身量小些的棉衣。 “這件行?!?/br> 青年利落接了衣裳包起來,又要雙棉鞋。 “這有沒有遮面的帷帽?!?/br> “帷帽?” 掌柜徹底困惑了。 這兒民風(fēng)開放,姑娘都很少戴帷帽,哥兒和男子更是沒有人戴。 但幸虧他家還有壓箱底的存貨,給青年尋了頂出來。 青年也不含糊,爽快付好比正價(jià)多些的價(jià)錢,像一陣風(fēng)似得飄走了,只留下分明已經(jīng)睡醒,卻還迷迷瞪瞪的成衣鋪掌柜呆呆坐在椅上,面前擺著銀子。 奇怪了,瞧著也是好好的活人,怎么能穿著壽衣呢? 許是他看錯(cuò)了。 掌柜又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這幾天這邪門事也太多了,難道是除夕還沒除祟,改天要去廟里拜一拜。 問荇將棉服搭在壽衣外,另一件則讓柳連鵲換上。 “委屈下夫郎戴帷帽了?!?/br> 他將帷帽遞給柳連鵲:“現(xiàn)在天寒,總比遮面要不顯眼,還能順帶擋風(fēng)?!?/br> 柳連鵲絲毫不介意,戴好帷帽,他的臉藏在紗下變得朦朧。 他身量高,混在人群中間也不扎眼,若不是熟人,很難在街上認(rèn)出柳連鵲來。 箱子沉重,離三個(gè)時(shí)辰也只有兩刻鐘多,兩人片刻不敢停歇,來到和長生約定的客棧落腳。 但在柳家周遭做生意的,總歸對柳家人更熟悉,客棧老板也不例外。 柳連鵲垂著頭,問荇將他擋在身后,對上客棧掌柜好奇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我哥哥他怕生,勞煩別盯著他?!?/br> “對不住,對不住?!?/br> 掌柜趕忙意識(shí)到問荇身后是個(gè)膽小的未婚哥兒,趕緊收回僭越視線。 想到長生可能沒地方住,問荇要了兩間屋,等進(jìn)到屋里,他連忙同柳連鵲解釋:“要是說你是我夫郎,要兩間屋顯得奇怪?!?/br> “我知道?!?/br> 柳連鵲把手探上問荇臉頰,他雖然無法察覺到明顯的冷熱,但也清楚問荇臉上開始回溫,微微放下心。 沒生病就好。 掀起面紗,柳連鵲檢查過門能夠上鎖后又關(guān)上窗。屋里有暖爐,問荇的四肢漸漸回暖,可柳連鵲還是感覺不到冷熱。 “到時(shí)候讓長生看看?!?/br> 問荇放不下心,不停地探他手背上溫度,一直都是冰涼的。 “換身衣服,你該過去了?!?/br> 問荇失望:“夫郎,你也不留我兩句?!?/br> “早些回來?!绷B鵲取下帷帽,臉上帶了淡淡笑意。 “道長說了,我不能單獨(dú)待得久。” “這才對。”問荇就要解開身上的壽衣,柳連鵲耳根一紅,背過身去。 “為什么不看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身后傳來換衣服的沙沙聲,夾雜著問荇小聲的嘀咕。 柳連鵲四肢僵硬地打開箱子清點(diǎn)銀票,可手頭幾張紙反反復(fù)復(fù)數(shù)了五遍,怎么都點(diǎn)不出數(shù)目。 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滿腦子都是問荇那句可憐巴巴的話。 其實(shí)非要說,他們只是沒拜堂,看下也的確沒…… “我先走了?!?/br> 他出神間,問荇手勾他肩上,呼出的熱氣打上柳連鵲的臉頰,他原本遲鈍的感官似被激活般,帶來陣陣顫栗。 等到他回過神,問荇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再看手頭的幾張銀票,數(shù)目又突然明晰起來。 柳連鵲呼吸急促,摁壓著眉心。 不是因?yàn)榛昶怯袉栴},單是因?yàn)橛龅絾栜?,也不知是壞事還是好事。 他收回紛亂的心思,專心清點(diǎn)手頭的銀票。 ……… “發(fā)生了什么?” 阿明糊里糊涂從地上爬起來,好像做了個(gè)很長的夢,他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晚上,他們正守在柳家附近的客棧嗎? 距離阿明不遠(yuǎn)的許掌柜也轉(zhuǎn)醒,他原本倒在碎石邊上,是問荇把他背到處樹下,才讓許曲江只受了點(diǎn)擦傷。 他沒茫然太久,突然想起來問荇還在柳家里,趕緊招呼起身邊的伙計(jì)們。 “快去打聽小問在哪?!?/br> 他們昨晚跑到柳家,肯定是問荇有事了。 另一方院子里,謝韻揉著頭,用長刀刀鞘撐著自己站起身。 瞧著四周東倒西歪的衙役和柳家下人,她警惕抱著臂,拼命回想昨夜發(fā)生的樁樁件件。 可惜只是徒勞。 雖然沒受什么傷,但謝韻絲毫記不起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柳家。 “你們?nèi)柫蚁氯?,昨夜發(fā)生了何事?!?/br> 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指揮衙役們?nèi)ニ鸭€索,自己也找上個(gè)侍女詢問情況。 但侍女和小廝們自然也不清楚,而且不少分明什么都不記得,還被嚇破膽子干脆什么都不說。 愿意說的也只說昨夜二少爺重病,他們都守著二少爺,后邊的事就不記得了。 不光是她,所有人好像都被抽了大半夜的記憶。 很快,下人們口中的“二少爺”被找到了,他衣衫襤褸倒在地上,模樣狼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