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舉起酒杯，笑意盈盈：“雖然明天才是新年，先說一句新年快樂！”

    大家的杯子碰到了一起。

    “新年快樂！”

    第一杯酒，大家都一飲而盡，本在猶豫的路昭也只能一口喝干。

    辛辣濃烈的白酒沖入喉嚨，他不禁皺起了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覺得火辣辣的酒順著食道一直燒到了胃里。

    大家都已經(jīng)動筷吃菜，坐在身旁的方曜給他夾了塊魚，輕聲說：“你第一次喝酒，慢點，不用一杯喝完。”

    路昭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才覺得好受了些，說：“我看大家都喝完……”

    “你哪能跟他們這些老酒鬼比?！狈疥渍f，“別喝醉了。”

    路昭點點頭，拿起碗開始吃菜。

    今晚的年夜飯有一整只老母雞，香菇燉雞盛了滿滿兩盆，還有一條清蒸桂魚，這寓意著大吉大利和年年有余，其他家常菜還有文越做的家常豆腐、鍋包rou、蒸臘腸，路昭做的紅燒獅子頭、糖醋排骨和清炒大白菜，可說是十分豐盛。

    方弈給小胖崽夾了個雞腿：“恒恒吃個雞腿?！?/br>
    小胖崽毫不客氣地接過來：“謝謝爺爺?！?/br>
    方弈又找出了另一條雞腿：“這個給小路?！?/br>
    一只雞就兩個雞腿，一般是給家里最寵愛的小輩吃的，路昭有些惶恐，可方曜已經(jīng)拿起他的碗，幫他接住了。

    路昭連忙說：“謝謝伯父?！?/br>
    方弈笑道：“這兩天你做飯辛苦了，本來你是客人，不該讓你干活的?！?/br>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可被林敘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又忍住了，只說：“多吃點?！?/br>
    大人們吃飯喝酒，小胖崽則在飯桌上如魚得水，自給自足四處夾菜，吃得滿嘴流油，小肚子都鼓了起來。

    吃完最后一個紅燒獅子頭，小胖崽打了個飽嗝，終于放下碗筷：“寶寶吃飽了。”

    桌上已經(jīng)喝完了一瓶白酒，飯菜也吃得差不多，眾人正帶著酒意閑聊，只有完全清醒的林敘聽見了小蟲崽的聲音，轉(zhuǎn)過來，朝他招招手。

    小胖崽跑過去，被他抱著，擦干凈了油乎乎的臉蛋和小手。

    方?jīng)Q就坐在旁邊，小胖崽拉拉mama的袖子，想和mama撒嬌，哪知道方?jīng)Q轉(zhuǎn)頭一笑，握住他的臉蛋“呼”的一吹。

    小胖崽被吹了一臉酒氣，連忙掙扎：“mama走開！”

    方?jīng)Q哈哈大笑，松開了他，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揉得亂蓬蓬：“自己玩，啊?！?/br>
    小胖崽氣鼓鼓的，被林敘抱著去洗澡了。

    這頓晚飯一直吃到七八點才散，方?jīng)Q和文越收拾桌子洗碗，林敘和方弈在東側(cè)浴室洗漱，方曜則扶著喝醉的路昭回西側(cè)臥室，讓他洗漱睡覺。

    路昭雙眼迷蒙，走路都走不穩(wěn)，好不容易刷完牙洗了臉，走出浴室時差點摔一跤。

    方曜連忙扶住他，把他扶到臥室的炕上，給他鋪好褥子。路昭醉酒后依然很乖巧，自己爬上去倒頭就睡。

    看他躺下后就不動了，方曜這才去洗漱，可剛剛洗完臉，就聽見外頭的動靜，趕緊出來一看。

    路昭正扶著墻從臥室走出來，要往灶邊去。方曜連忙幾步過去，攔住他，把他往屋里扶：“亂走什么，回去睡覺?！?/br>
    “口渴?！甭氛炎硪怆鼥V地嘟囔，“口渴。”

    方曜只得給他倒了杯溫水，扶著他回到炕上，讓他喝水。

    路昭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水，然后靠在他肩上，傻笑道：“方先生，我好開心……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個春節(jié)。”

    方曜把水杯擱在桌上：“難道以前的春節(jié)不開心？”

    路昭又嘻嘻地笑了：“因為今年和你在一起啊。”

    “……”方曜垂眸看了看他。

    路昭醉得眼神迷蒙，雙頰泛起了粉色，剛喝過水的嘴唇瑩潤水亮。

    方曜的喉結(jié)動了動，喝下去的那些酒好像忽然起了作用，讓他的腦子開始昏沉不清醒了。

    昨晚父親說的話又回響在耳邊。

    “他對你是移情作用，那你對他呢？”

    喝醉的路昭呆呆地和他對視，想多看看他似的，可惜實在抵不住醉酒的困意，眼皮直往下掉，沒一會兒就靠在方曜肩頭睡著了。

    而方曜依然在看著他。

    好像他醉了酒，他才終于有了正視他的機會，把那些平日不敢外露的目光，全部傾注在他身上。

    睡夢中的路昭輕聲呢喃：“方先生……”

    尾音被吞沒了。

    方曜低下頭吻住了他。

    第90章

    嘴唇相觸的一瞬間，像打開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開關(guān)，那柔軟濕熱的觸感，觸電一般的戰(zhàn)栗，比想象中還要美妙。

    這些美妙感覺，喚醒了方曜身體中拘束了多年的猛獸，它嘶吼著，猛地破牢而出。

    方曜無法控制地深入，摟緊了路昭，吮吸著、啃咬著，翻身把他壓在了炕上。

    急切、熱烈、渴望，好像在他心底里，早就幻想過一萬次這樣的親密。

    他壓在他的身上，能清楚地感受到，薄薄的衣物下，與他不同的、雌蟲的軀體。

    他曾經(jīng)好幾次都在輕薄的衣物下、在敞開的領(lǐng)口間，窺見了曼妙的線條，他每一次都克制住了，可他每一次都幻想過，那到底是如何誘人的模樣。

    這一次他克制不住了。

    方曜喘息著，一邊吻著路昭，一邊從他的里衣下擺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