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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284節(jié)

慕林 第284節(jié)

    謝謹(jǐn)之敲了敲桌面:“若是如此,蕭家根本用不著蕭將軍出面,光是蕭夫人或蕭大少爺,就足以使喚得動某些人,控制方聞山的妾室兒女,并給兵部大牢中的方聞山遞信了。若論對兵部的影響力,失去兵權(quán)日久的曹家根本就沒法和如日中天的蕭家相比!”

    謝映慧暗暗咬牙:“蠢貨!曹家是因為涉及謀逆,才被皇上猜忌至此。難不成蕭家干這種犯忌諱的事,就能逃得過皇上的法眼么?!蕭將軍都知道掌兵之人不該插手儲位之爭,一個整天就會捻酸吃醋的后宅婦人倒是自以為能騙過天下人了?!”

    謝慕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謝璞:“爹爹,你近日可有聽說什么京城的傳聞,比如蕭將軍是否還象從前那樣受皇帝寵信重用嗎?”

    謝璞怔了怔:“邸報里倒是聽過,蕭將軍入冬后舊患發(fā)作,一直在家休養(yǎng),京西大營的軍務(wù)暫時交由副將掌管,沒聽說有什么別的特別消息?!?/br>
    謝慕林心想,蕭明德不管是為了什么原因,瞞下了蕭瑞的身世,害得皇帝的親弟弟燕王多年無嗣可傳承香火,肯定會在皇帝心里留下一根刺的?;实垡浅脵C(jī)晾他些日子,叫他在家反省一二,他妻兒不知內(nèi)情,心里慌亂之下,想要搏一個從龍之功,捧三皇子上位,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蕭明德待在家里,難不成就真的對家人的作為一無所知嗎?他真的會什么都不干?

    又或者說……皇帝其實也很想干掉曹家人,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和理由,所以就對三皇子與蕭家部分人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謝慕林在心里默默思考著,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蕭瑞溝通一下。很多事情,她都不如蕭瑞清楚,實在做不了什么有用的推斷。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謝璞已經(jīng)對今日之事作出了結(jié)論:“京城那邊的消息,我會告知王爺,好商量應(yīng)對之法。你們且將此事記在心里,不要胡亂外傳,在家里也別隨意提起?;噬蠈Σ芗疑形从汹s盡殺絕之心,曹氏更是外嫁弱女,應(yīng)該到不了最糟糕的局面。一切都要等到明年開春后,京中有更多消息傳來,才能看清局勢,作出判斷。你們且安心度日,不要胡思亂想?!?/br>
    謝慕林與一眾兄弟姐妹們收回思緒,齊齊應(yīng)了一聲“是”。

    第1017章 怨氣

    謝璞匆匆吃完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晚飯,也顧不得再喝兩口茶,消化消化,就要趕回衙門里去繼續(xù)加班了。文氏給他的長隨塞了一食盒的點心,又讓他帶足衣裳,給手爐里添足炭火,方才送他出了門。

    七個孩子則各自四散。

    謝顯之憂心忡忡地返回自己的院子,三個弟弟都緊跟上去,好言勸慰。只是有些事,一天得不到確切的答案,他就一天不能真正安下心來,只能接受弟弟們的好意,同時繼續(xù)發(fā)愁了。

    謝映慧也在謝慕林的陪伴和安慰下,往自個兒的院子走。她一邊為了曹家今日的下場而冷笑嘲諷,一邊又要忍不住擔(dān)心親生母親,同時還要為了母親種種愚蠢的行徑生氣怨恨。她心里還有些遺憾,葉老高一家奉曹淑卿之命北上聯(lián)系她與兄長,竟從頭到尾都沒提過黃巖,只怕母親還未接受這個女婿呢。母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眼里只有高官厚爵,目下無塵么?可當(dāng)年被她看不起的謝璞如今穩(wěn)坐高官之位,反倒是她一直以為可以依仗終生的曹家隨時都要倒臺了。母親這是看不起誰呢?!

    謝慕林聽著大姐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抱怨、斥責(zé),只微笑著當(dāng)起知心meimei,任由大姐傾訴各種心里話。在這個時候,她安慰什么都沒有用,只要安安靜靜聽大姐說話就好了……

    謝映芬轉(zhuǎn)道去了耳房見生母宛琴。雖然有些話不好跟宛琴說,但葉家人到北平的來意,謝映芬還是照實告訴了她:“曹家處境不妙,方聞山又?jǐn)偵狭斯偎?,被下了兵部大牢,已?jīng)定罪了。曹氏與他和離后,見曹家內(nèi)部有人打上她那些私房的主意,就買下了葉家人,讓他們帶著幾箱財物,私下北上,打算聯(lián)系上姨娘你,然后托你把這些財物交給大哥大姐保管。萬一以后曹家真的敗了,曹氏脫身出來,還得往北平來投奔大哥大姐,到時候就要指望這些財物度日了,還得靠咱們謝家去庇護(hù)她。”

    宛琴聽得怔然:“竟然……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么?方將軍也出事了?!”她忍不住為舊主難過了一下,“太太怎么就這樣命苦……”

    謝映芬翻了個白眼:“她哪里命苦了?!好歹還擺脫了犯了事的丈夫。雖說她有一部分私產(chǎn)都叫官府當(dāng)成方家的產(chǎn)業(yè)抄了去,但身邊留下來的,也足夠她一輩子過得富足了。她把謝家害得這么慘,又為了方聞山,丟下大哥大姐不管,大哥大姐都還愿意孝順?biāo)?,答?yīng)日后在北平奉養(yǎng)她,甚至連父親也看在大哥大姐的份上,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反而愿意提供庇護(hù)。她這么好的運道,哪里命苦了?!她能嫁進(jìn)謝家,本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有的福運,是她自己不珍惜,為了方聞山與錢財要害父親,才落得了今日的下場??杉词谷绱耍策€有那么多人愿意伸出援手。別說命苦了,她簡直就是得了天大的造化!”

    宛琴無奈地看了女兒一眼,嘆道:“太太雖是公侯千金,出身尊貴,卻先是與心愛之人分離,又被逼得為錢財嫁進(jìn)謝家。謝家雖富足,可老爺壓根兒就對她沒有真心,先是有二太太這個平妻,后來又接二連三地納了妾,甚至長年在外任上,不肯回京歸家,害得太太獨守空房多年,這又算是什么福氣?等到太太習(xí)慣了這種日子,生活富足,又有兒有女,事事順心了,忽然方將軍又回來了。

    “平南伯為了私心,慫恿太太與方將軍重拾舊情,還害了老爺,卻又沒收拾好手尾,叫人查出了底細(xì)。太太名聲都被敗光了,雖與方將軍能終成眷屬,卻又失了母親兄長。本以為沒有了謝家這樣的富庶夫家,與方將軍相守也能過得安好,偏偏方將軍又拿妾室與前妻所生的兒女傷了太太的心。太太鬧著要和離,可和離之后,娘家也靠不住了。這樣的運道,哪里就好了呢?你覺得她有福,哪里知道她的苦?”

    謝映芬冷笑:“她的苦都是自找的!她明知道自己干的是壞事,還非要去做,會有報應(yīng)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拿矗浚∑茐乃罎M人生的人又不是我們謝家,反倒是她處處害我們,就算她受了苦,又憑什么找我們出氣?!我們欠她什么了?!”

    這些話,謝映芬不好在長兄長姐面前提,怕他們聽了難過,可她心里的怨氣實在壓不下去,無論如何也要說出口。如今宛琴也有些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了,不再死忠著曹家與曹淑卿,她當(dāng)然就少了顧慮,要在生母面前說出真心話來,免得宛琴覺得舊主可憐,又回頭去偏著曹淑卿了。

    還好宛琴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勸女兒:“四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許多埋怨的話,過去太太也確實犯過許多錯??伤降资俏遗f主。若不是當(dāng)年她抬舉,我不過是個小丫頭,長成人后隨便配了小廝,哪里有福氣做高官家的姨奶奶,還有了你與四少爺?哪怕當(dāng)年我為了謝家背棄曹家,壞了曹家的算計,太太也沒跟我計較,反而放我自由。就沖著她往日的恩義,你也當(dāng)看在我的面上,少埋怨她幾句才是?!?/br>
    謝映芬抿了抿唇:“姨娘自然是感激她的。姨娘跟著父親在任上,也享過好些年的福呢??赡阍谕忸^風(fēng)光的時候,可想過我與弟弟在家里過的是什么日子?!”

    她不想再跟宛琴說下去,便起身道:“我走了。父親已經(jīng)讓趙管家把葉家人安置好了,等葉老高的病情痊愈,我就求了太太,讓你去見他們一面。所以姨娘最好趕緊把身體養(yǎng)好,不然也見不得外人。還有,真到見葉家人的那一日,姨娘也別耳根子太軟了,叫他們一哄,就什么荒唐事都答應(yīng)下來。你從前能為了葉家人,替曹家辦事。如今葉家人落到我們謝家手中,你也該為了他們好,別再惹惱父親與太太才是!如今在北平地界上,可沒有曹家說話的地方!”

    她甩袖就要往外走,宛琴連忙叫住她:“老爺把人安置在哪里了?我爹病著就罷了,好歹讓我后娘和meimei進(jìn)來看看我,我也好打聽打聽京里的消息!”

    謝映芬掀了簾子出去:“等姨娘病好了再說。病人見什么亂七八糟的外人?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姨娘不必多言!”

    第1018章 擔(dān)憂

    謝慕林還不知道小妹謝映芬因為京城來的消息,把曾經(jīng)對前嫡母曹淑卿的畏懼拋到了腦后,徹底改變了對她的看法與態(tài)度。她安撫完大姐謝映慧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想了又想,然后吩咐翠蕉設(shè)法給蕭瑞那邊傳了封信。

    最近蕭瑞也挺忙碌的,不象從前那樣,幾乎是隔天就上門報到了,又未必知道謝家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定哪一天才會過來。但謝慕林很想把剛剛聽說的消息告訴他,所以還是希望他能擠出時間來走一趟。

    第二天傍晚,蕭瑞就如約而至。

    謝慕林聞訊很高興地趕到了正院上房。近來因為天氣太冷,若沒什么事,各人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解決一日三餐,盡可能減少出門吹風(fēng)了。但她一聽說未婚夫到來的消息,還是立刻趕了過來,順便讓丫頭去通知廚房的人,把她的飯送到上房去。

    謝璞還在衙門里加班,文氏接待了蕭瑞,又命人擺飯。蕭瑞并沒有拒絕,他是抽空過來的,還沒吃晚飯呢。未婚妻到來前,他也順道問候了未來岳母許多話,確定謝家沒有出現(xiàn)更多的病人,一直安好無事,才算是安了心。

    謝慕林掀了門簾進(jìn)得屋來,與他對望一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文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真姐兒陪重林稍坐,我去看看兩位老太太?!笔捜鹈ζ鹕硐嗨?,還請她順道替自己問候長輩一聲。謝慕林微紅著臉,恭立在側(cè),又親手去掀簾子,把母親給送走了。

    然后她才回到暖閣里,與蕭瑞隔著一張炕桌,相對而坐。

    她仔細(xì)打量了蕭瑞幾眼:“你好象瘦了,也黑了,神色有些憔悴,這陣子是不是很忙?”

    “還好。父王讓我好生歷練呢,我也覺得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笔捜鸬恍?,“如今外城受災(zāi)的民眾都安置得差不多了,連城外的百姓也都有了住處與過冬的衣食,大約能把這個新年混過去了。等到來年開春之后,過了春播,才會再次忙碌起來。不過那時候,就用不著我cao心了。本地官員自會料理妥當(dāng),我只需要跟著看一遍就好。”

    謝慕林也稍稍安了心。這么說來,謝璞這邊也很快就能歇口氣了。新年假期終于可以開始了。

    蕭瑞問她:“你打發(fā)人給我送信,說想見我,有事要告訴我,可是為了京城過來的消息?今日在外城,我與岳父大人見了一面,他簡單跟我說了說,但具體的內(nèi)情,還來不及講?!?/br>
    謝慕林忙道:“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才找你的?!彪S即將葉老高那邊透露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瑞,順道也提了自己的一些推測和想法。

    蕭瑞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三殿下確實……干得出這種事。可若他真是通過蕭家去做的……”他沒有說下去,但心情卻越發(fā)沉重起來。

    謝慕林壓低聲音問他:“你確定,蕭將軍的想法依舊沒有變嗎?按理說,蕭夫人知道了你的身世后,理當(dāng)清楚皇帝對蕭貴妃會有所不滿吧?為什么她還這么死心踏地,非得幫著三皇子不可?這回說不定還連兒子也拉下水了!”

    蕭瑞咬了咬牙:“這里頭自然有緣故,可我離得太遠(yuǎn),又好幾個月不曾與蕭將軍聯(lián)系了,實在無從猜測起!”

    謝慕林嘆道:“你心里對蕭家應(yīng)該還有感情吧?那還是想辦法勸一勸蕭將軍的好。無論他是知情卻默許了這一切,還是不知情被蒙在了鼓里,你都應(yīng)該勸一勸他。他是皇帝多年的心腹了,應(yīng)該清楚皇帝的性格。雖說這回三皇子要對付的是曹家,而皇帝不見得容得下曹家,可用那種方式陷害……說真的,曹家為了太子偽造圣旨,皇帝不能忍,難不成蕭家為三皇子干這種事,皇帝就能忍了?!當(dāng)年曹家找來偽造圣旨的人,早已經(jīng)死了,但三皇子或蕭家找到的人,應(yīng)該還活著吧?他們能弄一份假圣旨來做偽證,又怎么能擔(dān)保他們不會再弄一份假圣旨,用在三皇子身上呢?一旦弄假成真,那皇帝的真正旨意,又該怎么辦?!”

    蕭瑞微微色變:“確實……”他定了定神,“這件事不可能是蕭將軍的意思,他應(yīng)該也不知情。他是這世上最了解皇上的人,怎么可能犯這種蠢?!幾次三番進(jìn)兵部大牢私會方聞山……無論是曹家還是蕭家,都不可能瞞得過上頭!三殿下是太心急了,以至于忘了分寸;蕭夫人很可能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一心想著要把女兒嫁給三殿下為妻;蕭琮……他心里興許也有幾分私心,但他是蕭將軍寄予厚望的嫡長子,做事不該如此……我猜測他即使參與了此事,也不會涉入太深,很可能只是幫著自己的母親和meimei,跟兵部的人打了聲招呼而已?!?/br>
    謝慕林低聲道:“可就算涉入不深,他參與了,就是參與了。上面一旦發(fā)現(xiàn),他是躲不過去的!他是蕭將軍的嫡長子,如今也是唯一的兒子了。他干的事,是會牽連到蕭將軍的!蕭將軍剛剛才惹得皇帝不滿,這時候再出點事,讓皇帝再添疑慮……”

    皇帝曾經(jīng)的心腹,一旦變得不再可靠了,那可不是小事。就算沒有犯什么大罪,皇帝也不見得能容忍。尤其是如今這位皇帝,他就不是個大度的君子!還很記仇!

    蕭瑞抿了抿唇:“我今晚回去,就給蕭將軍寫信,希望能盡快聯(lián)系上他。就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笔虑榘l(fā)生后過了一段日子,才有曹淑卿派葉家人送財北上,葉家人在路上又耽擱了不少時日,方才聯(lián)系上謝家。前前后后的,起碼有一兩個月過去了。天知道眼下京城局勢變得如何了?

    方聞山雖答應(yīng)曹淑卿,會在審訊自己的官員面前露出破綻,令自己的證詞變得不可信。但三皇子那邊如果真的祭出了假圣旨,那方聞山的證詞就未必重要了。有些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方聞山要顧慮自己的兒女,不敢供出背后的指使者,曹家又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特別是,他家本來就不清白!

    蕭瑞想到曹家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孽,也忍不住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曹家興許是罪有應(yīng)得,但如果為了加速他家的敗亡,就把蕭家賠進(jìn)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第1019章 除夕

    一場大風(fēng)雪給北平帶來了不小的災(zāi)害,但受災(zāi)民眾的安置工作,總算趕在大年三十之前完成了。

    謝璞在臘月二十九這一日,終于迎來了遲到的新年假期。布政使司衙門里的眾位官員,也可以歇口氣,各自回家準(zhǔn)備過節(jié)事宜了。雖說按照規(guī)矩,每天都要有兩名官員在衙門里值守,但沒有輪到班的人,還是可以在家輕松輕松的。謝璞這一天就終于睡了個懶覺,雖然沒到巳初時分(上午九點)就起來了,但他依然覺得很滿足,精神奕奕地,還有閑心打發(fā)人往布政使司衙門里問話,看有沒有公務(wù)需要他回去處理呢。

    衙門那邊的值守官員當(dāng)然會回答無事了。雖說小事還是有的,但這點小事他自個兒就能處理妥當(dāng),哪里需要勞動部門老大?那豈不是顯得他太無用了些?!

    于是謝璞閑在家里,除了看看書,吃吃飯,跟兒女們聊聊天,也沒什么事可做了。幾個兒子的功課都完成得很好,教導(dǎo)他們讀書的先生年前回家時,就已經(jīng)贊過幾個學(xué)生了,連一向不好學(xué)的三兒子謝徽之,也沒耽擱了功課,只是不如兄弟們勤奮罷了,但該學(xué)的都學(xué)會了。謝璞一一檢查過兒子的學(xué)問,該夸的夸,該批的批,似乎用不了一天功夫,就再度清閑下來,又無所事事了。

    謝映芬確認(rèn)了生母宛琴病情痊愈,沒有問題了,便趁機(jī)去跟父親說了些好話,把人哄得高高興興地,然后趁機(jī)為生母求了情。

    謝璞跟文氏商量了一下,便答應(yīng)了謝映芬。如今曹家早已沒有余力在北平搞事了,他家在北平安插的耳目,如今不是背離舊主,就是回京城去了,對謝家毫無影響。如今既然宛琴本人也醒悟過來,她的親人還都離開了曹家,落入謝家控制中,那就算放她出來,也沒有大礙了。

    當(dāng)天晚上,宛琴便到了上房來給謝璞與文氏磕頭。謝璞摒退左右,當(dāng)著文氏的面,對這位跟隨自己多年的妾室進(jìn)行了一番訓(xùn)誡,過后宛琴在文氏面前,可以說是畢恭畢敬,就算是在女兒或丫頭們面前,也沒再說過什么不敬的話。

    謝映芬曾經(jīng)問過宛琴,父親到底跟姨娘說了些什么?但宛琴拒絕回答,只拿些套話搪塞過去。謝映芬心中郁悶,卻又不敢向父親謝璞或嫡母文氏打聽。謝慕林知道她的煩惱,便幫她偷偷去問母親文氏。文氏笑而不答,只道:“你們小孩子家問這些做什么?大人的事,不與你們相干。琴姨娘如今能想開,是再好不過了。她日后行事自會守禮,芬姐兒與涵之也不必再為她擔(dān)心了,你們又何必尋根究底呢?”

    謝慕林把這話告訴謝映芬,謝映芬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那我以后不問就是?!惫娌辉僮穯?,還拿同樣的話去安同胞弟弟的心。

    隨即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了。

    這一晚,各官員家都是在自個兒家里與家人團(tuán)聚慶賀。因次日清晨還要參加燕王府主辦的新年大宴,各家家主與夫人都不敢太放肆,但其他不需要參加大宴的,卻可以放開來大吃大喝一頓,而不需要擔(dān)心第二天要早起。

    謝家直接在正院里撐起了擋雨雪的喜棚,擺了十來桌酒席,全家上下除去各處把守門戶、火燭、灶臺等離不開人的崗位的仆從以外,都與主人家齊聚一堂,共慶除夕。二房眾人也都來到正院上房里飲宴,謝老太太自然也不會缺席。

    她老人家還特地穿戴上了全套誥命服飾,打扮得珠光寶氣。扶著珍珠等人出院子的時候,她還悄聲對心腹們說:“今兒這樣的場合,二房姓宋的定然也會把全副行頭穿戴上的!她男人生前做官時間短,最高只做到六品侍讀罷了,還沒幾日就辭了去,因此她最多只能穿六品敕命的衣裳。我這一身卻是二品誥命服飾,比她高不知多少品級去了!從前在老家,族中人人都覺得我不如她,看不起我這個誥命夫人,卻把她抬舉到了天上去,我都懶得參加什么族里的祭祖、大宴的,不想看那幫蠢貨的嘴臉!如今到了北平,沒有族人在這里搗亂,人人都能分得清,孰輕孰貴了!我倒要看看,那姓宋的還能說什么?!倘若她恭恭敬敬地在我面前行禮問安,那才值得高興呢!”

    珍珠與兩位mama只能干笑以對,低頭專心攙扶她老人家出門,省得她路上不小心滑倒了。

    但謝老太太一路都走得十分穩(wěn)當(dāng)。由于二房眾人先行一步,她在路上沒瞧見他們,一路滿懷期待地來到了正院,志得意滿地接受著路邊所有仆從的行禮問安。直到踏步邁進(jìn)上房后,她才愕然發(fā)現(xiàn)——

    別說宋氏沒有穿敕命服飾了,連文氏都沒穿她那套二品誥命的禮服。屋里人人都穿戴得華麗喜慶,但全都是一般的禮服罷了。就連一家之主位置上坐著的謝璞,今兒也只是穿了一套妻子文氏親手新做的緞面長襖。所有人訝然看著一身誥命打扮的謝老太太,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子瞬間靜了下來。

    謝慕林頭一個反應(yīng)過來,笑著迎了上去:“老太太來了?快請入座吧。大家都等著開宴呢,就缺您老人家了!”一個字也沒提謝老太太的穿戴。

    謝老太太抿著嘴,板著臉被扶到兒子兒媳那一桌,猛一看死對頭宋氏就坐在自己對面,頓時不干了:“她怎么在這里?!”

    謝璞忍了忍氣,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伸手接替女兒扶謝老太太入席:“母親別說笑了,快入座吧。大家都看著呢!”

    謝老太太看著宋氏臉上露出的淡淡微笑,很想要翻個臉,但瞥見兒子的神色,又不敢真翻了,只得忍耐著坐下來。

    宋氏微笑著看她:“三弟妹,大過年的,你穿這一身不嫌累贅么?”

    謝老太太冷哼一聲:“正因為是過年了,正經(jīng)場合,一會兒還得祭祖,我自然不敢怠慢的。穿這一身衣裳,是為了讓老太爺看一看,他兒子如今有多么出息,已經(jīng)做上了二品高官,連我這個親娘都得了誥命!”

    第1020章 年夜

    除夕夜的團(tuán)圓飯,謝家人吃得還是挺開心的。

    只有謝老太太不太開心。

    且不說先前宋氏說的那番話,叫她心里發(fā)毛,光是她今天這一身大禮服,就非常累贅,想低個頭吃口菜,都叫人很是狼狽。謝老太太只能叫珍珠替她布菜,慢悠悠地吃著,但吃的同時還要直面對面的死對頭宋氏,什么胃口都沒有了。再加上他們這一桌,雖然也有幾道美食,但大體上沒什么山珍海味,多是二孫女謝慕林建議長輩食用的“健康菜”。謝老太太平日沒少吃,都吃得有些膩了,一點兒新鮮感都沒有,只胡亂填了個半飽了事。

    更讓謝老太太生氣的是,孫輩們過來給長輩敬酒、問安,到了宋氏面前,一個個笑得象朵花兒似的,說話好聽,小嘴都很甜,話里話外透著親熱;可換了在她面前,一個個就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道福,離她近一點都不樂意,半點不見祖孫間的親香。

    分明都是她的親骨rou,怎么一個個都胳膊往外拐呢?!

    謝老太太的表情越發(fā)臭了。然而她兒子謝璞就坐在邊上,時不時跟她說句話:“母親怎么不吃菜呢?”“母親怎么板著臉?孩子們正給您拜年呢?!薄澳赣H是不是身上不好?需要回院子休息么?”謝老太太能察覺到兒子心里越來越不爽了,到底沒敢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掀桌子,只得郁悶地忍了下來。

    謝老太太曾經(jīng)對兒子十分霸道跋扈,可如今不比從前了。她一意孤行逼兒子娶回來的曹淑卿不但卷走了謝家的百萬家財,還差點兒害得兒子丟官入獄,兒子嘴上不說埋怨她的話,但對她明顯沒有從前那么順從。幾年不見,如今兒子把她接到了北平,卻沒有讓她隨意見外人,也不贊同她出門交際,甚至還耍心眼,把宋氏安排在她院子前頭,要攔她出門的路。她就算剛開始沒察覺出來,如今也隱隱明了,兒子到底是跟她離了心,要提防她再給他惹麻煩呢!

    她倒是很想發(fā)作一番,可兒子都是三十多快四十歲的人了,又是二品高官,當(dāng)家作主的,背后還有王爺撐腰,早已不是從前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她能拿他怎么辦呢?兒媳、孫子、孫女、族人親友,全都站在他那邊,外人也只有說他好的,沒人替她說話,連身邊的丫頭婆子都勸她消停,她孤立無援,難道還能去告他不孝,壞了他的名聲,害他丟了官,連帶自己也沒有了誥命夫人的身份不成?!

    謝老太太還盼著靠這個兒子享受榮華富貴呢,只要他能繼續(xù)供養(yǎng)她錦衣玉食,她也不是非得逼著他事事聽從自己號令……

    就是二房宋氏一伙人天天住在這個家里,太礙眼了!

    可惜兒子謝璞執(zhí)意站在宋氏那邊,處處孝敬,外人又都知道他是兼祧兩房,同時認(rèn)兩位母親,就算謝老太太在外人面前說宋氏壞話,也是沒有用的。宋氏本就是北平人士,本地人只有為其說好話的道理,說不定還會反過來罵她壞心……

    謝老太太憋屈地吃完了一頓年夜飯,飯后大家伙在屋里坐著吃茶消食,又有謝徽之帶著幾個小廝在院子里玩煙火,引得大家湊到門外、窗前去看,還有馬路遙家的與趙豐年家的兩位體面的管事mama,帶著丫頭們抬了兩大筐裝了嶄新銅錢串、各色金銀錁子與糖果的紅綢荷包,在院子里揚灑了一地,叫家里的小廝、小丫頭們、男女仆婦都來撿拾,并向主人家磕頭謝恩。

    左鄰右舍隔著高高的院墻傳來同樣的歡呼聲、喜慶聲,還有不遠(yuǎn)處放煙火的聲音,隱隱約約還能從那一片人聲喧囂中,聽得幾句管弦戲腔。

    這一夜的熱鬧,直到差不多子時方才安靜下來。但這時候,謝慕林等人已經(jīng)顧不上別的了。文氏在前院客廳里擺開了臨時的祠堂,供奉謝家祖宗先人牌位。雖然不在宗族之中,但謝家嫡系二房、三房這兩個小分支,也要進(jìn)行正式的祭祖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