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除夕這天，即使是W市，從碼頭一路開車過來也能感受到迎新春的氛圍。特別是陳四非帶著狗子去到靠近市場的道路散步時，還有人在擺攤賣年貨。

    “姑娘，要買春聯(lián)不要？”

    陳四非搖搖頭表示拒絕，她以為除夕這天這邊的人會收工回家呢，早知道不往這邊來了。自從她老媽不在之后，她就沒碰過這些東西了。

    “哎呦，你家的狗狗養(yǎng)得可真好，看這毛油光锃亮的，還這么乖這么討喜。姑娘，給狗狗買一副春聯(lián)唄，現(xiàn)在都流行在狗窩貼春聯(lián)呢?！?/br>
    那老板還真拿了一包狗狗專用小春聯(lián)出來給陳四非看，她覺得上面寫得還挺有趣的。

    “今天買春聯(lián)就送窗花。姑娘，價格很實惠，給你家可愛的狗狗買一副吧。”那老板見陳四非接過去看了，覺得有戲。

    這讓陳四非想起了小時候和她老媽出來買年貨，有些老板為了成功賣貨，就會使勁夸她。如果用得上又價格不貴的話，她老媽極有可能會在那家買。

    現(xiàn)在很多人會把寵物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可這小緹子不是她的狗子啊……

    最后在老板巧舌如簧之下，她掏出了二十塊錢買下。狗子拿不了壓歲錢，這算是給小緹子當(dāng)新年禮物了。

    當(dāng)陳四非提著小袋子牽著狗回來后，將這小袋子交給了季無恙。

    “這是什么？”季無恙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

    “給小緹子的新年禮物，一副狗狗春聯(lián)。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貼在它的小房子上?！碑吘故羌緹o恙的狗子，陳四非還是先問狗主的意見。

    季無恙把狗狗春聯(lián)拿出一看，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什么狗屋要貼這種東西，他連人住的地方都沒貼。

    他繼續(xù)從袋子里掏，發(fā)現(xiàn)還有別的東西。當(dāng)他看清里面的東西后，他有點詫異。

    “你還買了別的東西？”

    陳四非正在低頭回復(fù)手機(jī)上的信息，沒去看季無恙：“嗯？對了，還有窗花?！?/br>
    季無恙雙手拉開了窗花，一個圓圓的紅雙喜出現(xiàn)在眼前。

    “陳四非，你買這個，你是給靈緹找了個伴了嗎？還是買給我想暗示什么？”

    什么鬼？她暗示什么了？不就是狗狗春聯(lián)嗎？

    “季無恙，你也太自……”陳四非抬頭看到拉著紅雙喜窗花的季無恙，瞬間哽住了。

    老天鵝，那老板說送的窗花她根本沒看。她想，窗花嘛，白送的，再難看也虧不了什么。可她沒想到那老板居然是送這種窗花啊，春節(jié)送結(jié)婚的，這合理嗎？

    “額……這個是買春聯(lián)送的，那玩意兒扔了就好。你不反對的話，我去給小緹子貼春聯(lián)了?！标愃姆菦]等季無恙回答，拿了春聯(lián)離開了屋內(nèi)。

    季無恙放下手中的窗花，這種代表喜事的紅色讓他覺得比血還要刺眼。他從小就感受不到這些節(jié)日氛圍，他的生父生母也從來不在乎他，他們眼里只有私欲和利益。他向窗外看去，陳四非已經(jīng)到了狗屋用春聯(lián)比劃，時不時伸手摸一摸狗頭；旁邊是搖著尾巴，乖乖看著她在忙活的靈緹。

    到時間下班了，陳四非準(zhǔn)備開車回X市。

    “小緹子，明年見咯！”

    陳四非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到了W市的碼頭，去買票才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都不在了。這時她才看見門口那張褪色的告示，才知道W市一直是除夕到年初六這一個星期內(nèi)，他們都會提前下班。

    也怪她粗心，要是早知道她就跟季無恙申請，這幾天上班時間調(diào)整成晚班，這樣她可以白天回X市，不至于今天白跑這一趟。

    季無恙已經(jīng)習(xí)慣獨自一人過春節(jié)，只是這些天吃飯都多了一個人，今年的年夜飯顯得更冷清了些。

    “汪汪汪……”這時靈緹在餐廳里對著大門的方向一邊叫一邊搖尾巴。

    季無恙聽到靈緹的叫聲后，低沉地警告它：“你再叫我就讓你回狗屋，讓你在那邊被爆竹聲嚇著過年?！?/br>
    像大多數(shù)狗狗一樣，他的靈緹也不例外，很怕煙花爆竹的聲音。

    可是他的警告沒用，靈緹并沒有停下來，還越叫越起勁了。這時他才看到，它的尾巴搖得更起勁。

    難道？想到這個可能，季無恙用電腦看了一下大門的監(jiān)控，果然是陳四非。

    她不是回X市了？怎么回來了？季無恙疑惑著，腳步卻離開了餐廳，來到正門后。

    陳四非站在正門前，掏出手機(jī)正準(zhǔn)備聯(lián)系季無恙，沒想到里面卻開門了。給她開門的正是她要聯(lián)系的人。

    “渡輪提前出發(fā)了，我沒趕上。沒能提前打招呼是我不對，能讓我留宿一晚嗎？”她難為情地說道。

    “可以?！?/br>
    陳四非不僅能留宿，還蹭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她沒想到季無恙一個人居然吃那么多菜，這還是被“流放”后的待遇。不愧是世家子弟，她有些酸。

    “你居然會讓小緹子進(jìn)來這邊陪你過年，看來你很寂寞嘛?！标愃姆呛凸纷影哉剂碎L沙發(fā)，她摸著狗子的背，狗子枕著她的腿昏昏欲睡。

    季無恙給他和陳四非倒了杯茶，之后坐在單人沙發(fā)上。在得知過年期間，渡輪和陳四非的往返對不上時間的事，他不經(jīng)意地說：“這幾天你住下來不就好了，我之前也說過提供住宿的吧？”

    “如果你能接受我晚上遛靈緹的話，我還是想回X市的?！痹谶@邊不太方便和組織聯(lián)系。

    還沒等季無恙回復(fù)，這時陳四非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響了。

    “In  24  hours  they'll  be  Laying  flowers  On  my  life,it's  over  tonight……”

    季無恙無意中看見手機(jī)上的來電顯示，寫著大寫的“Y”。

    代號？是她的同伴么？

    經(jīng)過上一次交談后，陳四非也不避著他，接起了樂堯的電話。自從認(rèn)識他之后，每年除夕他都會給她打電話。

    “喂？你現(xiàn)在還在X市嗎？”樂堯的聲音從手機(jī)中傳了過來，她甚至還能聽到一些熱鬧的背景聲。

    “現(xiàn)在？現(xiàn)在在W市，沒趕上渡輪?！标愃姆侨鐚嵳f道。

    對方一聽她被困在不熟悉的地方過年，有些急了：“你沒事吧？找到落腳的地方了嗎？要不我找人到W市接你回去吧？我有熟人在X市做生意?！?/br>
    樂堯除了陳四非組織上的事，她的身世在她那晚發(fā)狂之后，他都查清了，甚至去看了她每年都會去的兩座墓地。他非常心疼陳四非，可他又知道她并不需要他的同情。為了能允許他留在她身邊，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去試探。經(jīng)過兩年時間的摸索，他終于找到她能接受的范圍。只要不超出范圍，他甚至可以抓住機(jī)會向她撒嬌提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