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先是如鏡面般裂出細(xì)小的紋痕。 倉靈眼神不好,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他收了弓,朝那裂痕靠近去瞧。 正在這時—— 喀嚓——! 縫隙裂開,迸出千千萬萬縷細(xì)密的冰針,霎時間朝四周散開,帶著迅猛的威力,無差別攻擊一切! 倉靈瞳孔驟縮,迅速閃避。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禁制,布下這禁制的人絕對是個變態(tài)! 這禁制不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修為不及那人的,破不開,實力相當(dāng)或更勝一籌的,即便破開了,也要被這天羅地網(wǎng)扎成篩子。 這冰針絕對不簡單,斬不斷,擊不碎,鳳凰火能燒融,但速度很慢,趕不上它又多又密。 若被扎中絕不止是受傷。 感受到危險,身后的法相迅速展開雙翼,擋在倉靈身前。 如此,他確實不會被冰針?biāo)鶄?,但力量灌注在法相上,便無法施展靈力。 可他此刻還凌空而立! 問心秘境之中,本就玄之又玄,禁錮頗多,即便是神,也很難用上御風(fēng)飛行的術(shù)法,即便他是上古神裔鳳凰,也討不到多少好,這個秘境太古老,太邪門了。 倉靈站不穩(wěn)風(fēng),眼睜睜看著自己距地面越來越近。 重重摔下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一扭頭,不止看見那半人半鬼的東西被扎成篩子,就連地面上每一處土壤都遍布冰針,這摔下去,他就成刺猬了! 禁不住心底大罵:到底是哪個傻逼布的禁制,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這一摔,不至于身死涅槃,恐怕一場小涅槃免不了,許要睡個百八十年才能恢復(fù)。 倉靈閉了閉眼,握緊鎖骨間的玄玉。 預(yù)料之中的疼痛并沒襲來。 倉靈閉著眼,一呼一吸好幾輪,心臟還在狂跳不止。 他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隱約聞到一股土腥味,像是埋在土里,又像浸在血水中。 “別動……” 一個男人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低沉虛弱,又是無奈。 倉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同對方,一起被困在一個逼仄狹小的洞xue中,他仰躺著,對方便只能側(cè)身面朝他,說話時,唇瓣開合,便碰上他耳垂。 倉靈:“是墳?zāi)箚幔可袼懒艘策M(jìn)輪回道?” 他眼睛睜地大大的,又亮又圓。 黑暗中不太能看清楚東西,他似患過眼疾,抱著他的男人卻不一樣…… 男人垂睫,定定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的人,眼前是青年稚氣未脫的臉,此刻依舊如同三百年前凡塵境中一般,嬌憨狡黠,又有點(diǎn)茫然頓感。 他想,或許是夢,拉他沉溺。 于是掙扎間,眉頭緊蹙,半晌嘆了口氣,又將眼簾合上,偏偷一刻光陰。 直到…… “奚玄卿。” 倉靈忽然開口:“你是奚玄卿嗎?” 奚玄卿猛地睜開雙眼,桃花眸中是隱忍,是悲傷,似有不甘,卻不敢相認(rèn),不敢點(diǎn)頭,他緊咬下唇,卑怯地像是被架在刑臺上,等著倉靈的審判。 眼睫濕潤,環(huán)在倉靈腰間的手都在顫抖。 下一刻,卻被對方捉住手,他的手指被倉靈細(xì)長柔潤的指尖輕蹭揉捏,感覺到倉靈轉(zhuǎn)過身,面對面朝著他。 奚玄卿怔了許久,情切之下,眼神亂了,臉色也變得狼狽失態(tài)。 “是你對嗎?”倉靈輕聲喃喃:“奚玄卿。” 奚玄卿閉上眼,哽著喉:“……嗯。” 就在他要回握住倉靈的手,想將對方擁入懷中時,掌根一痛,竟被對方卸脫腕骨。 倉靈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壓著他,將他雙手牢牢鉗制在頭頂。 似聽見一聲悶哼,又被對方咽下,便顯得不明顯,他也沒留意。 倉靈俯下身,又怒又怨地說:“那要人命的破禁制是你布的吧?” 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也不打算問出個結(jié)果,直接道:“死變態(tài),自己都沒出去,就布這種禁制,你不要命,我還想活呢。” 不等奚玄卿開口問他如何進(jìn)來的。 他便噼里啪啦,讓人插不進(jìn)話,喘著氣快速說:“你差點(diǎn)害死我,作為補(bǔ)償,我挖你一塊石身,不過分吧?” 說著,還真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 是金翎神武化的,切割女媧石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倉靈一手在奚玄卿胸膛摸索,一手拿著匕首比劃了半天,守著血rou之軀,卻不曉得如何下手。 切下一片rou,能變成女媧石嗎? 還是要等他徹底化作原型,切下來的才有用? “怎么化形?怎么變石頭?”倉靈皺眉,煩躁地一巴掌拍紅了對方頸側(cè)的皮膚,觸感柔軟,半分石頭該有的硬度都沒。 倉靈咬牙切齒道:“你硬?。 ?/br> 第66章 將死之人 “怎么硬不起來?” 一掌拍下去,倉靈手心都麻了,情急之下他壓根就沒收力,對方也沒來得及避開,掌心觸感是柔軟的,他卻指尖一疼,碰到個蜇人的東西。 一根極細(xì)的斷針劃破指腹。 像是……冰針! 掌心粘膩,指尖一碾才發(fā)現(xiàn)滿手是血,血不是他的,是奚玄卿身上的。 這么多血,自然不是一根針能扎出來的。 倉靈壓著奚玄卿,去摸他后肩,竟是堆滿了冰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