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冠軍
臨近運動會舉行的那一周,許漫佑和賀揚開始在學校里抽出時間練習。 楚中課程安排很緊,在學校留給學生休息的時間很碎,能以小時為單位的,基本上只有下午放學到晚自習開始之間的那會兒。 許漫佑跟賀揚每天就在這個時間去校體育館打球。 許漫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賀揚在學校里那么受女生歡迎。 打球時,球場邊上一定有隱忍著尖叫的觀眾,下了場,一定有瓶裝飲料和折迭式的手帕紙巾遞過來給賀揚。 并且這種情況還不占少數(shù),最起碼四天以來,每天都有青春又靚麗的新面孔出現(xiàn)。 而許漫佑通常是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觀察者,將所有的羞澀細節(jié),以及賀揚的禮貌拒絕盡收眼底。 這個周三傍晚,晚自習即將開始,最后一場練習結(jié)束,許漫佑拎著包,將球拍裝進去,準備回班。 身后是剛跟同場對手結(jié)束交談,往她這邊走的賀揚。 這些天兩人之間熟悉了不少。 許漫佑回頭看了賀揚一眼,意有所指地打趣:“沒想到你人緣還挺好的?!?/br> 賀揚從包里抽了張濕巾擦手,反應(yīng)很快:“我也沒想到,我甚至都不認識她們。” 說完又抽了一張,遞給許漫佑。 “不認識嗎?還以為你們之間多少有點淵源?!?/br> 賀揚難得正經(jīng),“我的時間跟精力還沒多到這種程度。” 也是,兩三周時間的同桌坐下來,在許漫佑的所能知道的范圍內(nèi),賀揚在學校里出現(xiàn)的地方頂多只有三四處,其中最多的地方,就只有教室和隔壁意韻樓下那座小籃球場。 按理來說他確實不會認識那么多人。 但事出必定有因。 兩人并排走出校體育館,踏上回汀蘭樓的那條林蔭路。 “那說明你身上有吸引她們的地方,”許漫佑轉(zhuǎn)頭看向賀揚,“她們都很可愛啊,而且各有特點,你就沒有想發(fā)展的嗎?總是冷漠的拒絕,很傷人心?!?/br> 說得再直白點,就是:有人好像對你有意思,你呢?有沒有也覺得還不錯的? 賀揚低頭,然后視線與許漫佑那雙有神的含著真摯的眼睛撞上。 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種核心只是八卦的話。 將身邊人都細數(shù)過來,擅長這樣做的,也就只有她許漫佑了。 “想發(fā)展的…應(yīng)該有吧,但不是她們?!?/br> 許漫佑認真地說,賀揚也就認真地回。 和許漫佑對視的那幾秒里,賀揚其實有私心在期望,期望她可以接著問他:“想發(fā)展的是誰?” 可事實并不如此。 許漫佑見好就收的功力實在強到超出賀揚的預(yù)期。 她聽完,只點頭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后輕飄飄拋下一句:“挺好的?!?/br> 這就是話題的結(jié)尾了。 毫不留情的叫停,讓賀揚想借題發(fā)揮都無從下手。 * 次日,周四上午,楚中今年的春季運動會順利開幕。 艷陽天,天無云,碧空如洗。 是個很明媚的天氣。 這屆運動會有上級領(lǐng)導在指導,所以辦得很完善,高一和高二年級部的所有學生都沒再插空回去上課,除了高三所在的思議園,學校熱鬧得厲害。 羽毛球類的所有項目都安排在周四下午,地點放在了田徑場旁邊那塊空曠的小羽毛球場。 午后休息過,許漫佑就跟賀揚一起去了田徑場準備,同行的有佟婕和林知意,其實原本還叫了沉冬生,但他偏要去體育館看他女神戴嘉和打乒乓球,佟婕怎么拉都拉不過來。 不過剛好,一行四個人,兩個選手,兩個“助手”,配置很完美。 由于是室外,場地并不像室內(nèi)場館那樣活動容易受限,所以來觀賽的學生很多。 他們到達預(yù)備位的時候,男單正在打決賽,一個網(wǎng)被圍著,另一個空著的網(wǎng)也跟著水泄不通。 入場的必要流程是簽到表簽字,賀揚跟在許漫佑身后,許漫佑簽完,賀揚才拿起筆彎下身去,一個賀字落下最后一筆,賀揚抬頭看向望著內(nèi)場的許漫佑,問她:“緊張嗎?” 許漫佑單手搭在額頭上遮陽,目光里是一層又一層的人浪:“沒什么好緊張的?!?/br> 左不過就是場比賽,看的人多點罷了。 賀揚聞言輕笑,起身,朝許漫佑伸出手:“好,合作愉快。” 許漫佑逆著光轉(zhuǎn)身,也伸出手。 掌心就此交迭。 賽時賽制壓縮再加上全校里羽毛球混雙的報名組并不多,兩個小時過去,許漫佑和賀揚很順利地進入決賽。 因為準備充分,所以這一切都顯得特別平常。 甚至到?jīng)Q賽終場,賀揚一記殺球結(jié)束整個比賽,兩個人都沒有覺得出乎意料。 但激動仍然存在,沒人會不享受成功的瞬間。 響徹賽場的哨聲吹起,周圍瞬間爆發(fā)歡呼與掌聲。 裁判一聲“比賽結(jié)束,高二三班隊勝?!绷钕?,球場上,賀揚單手手臂虛虛擁住了許漫佑的肩膀。 耳朵被震得快要發(fā)鳴。 躁動里,許漫佑只聽清賀揚在她耳邊說:“辛苦了,今天和往常表現(xiàn)得一樣棒?!?/br> 許漫佑笑,轉(zhuǎn)頭跟賀揚對視:“你也是啊,賀揚?!?/br> 絢爛陽光下,賀揚琥珀色的瞳孔就這么落入許漫佑眼中。 那雙眼睛炯炯,同這天一樣熱烈。 五月,她和他認識的第十五天,他們共同贏下一個冠軍。 ———— 以后在床上。 賀揚:寶寶辛苦了,今天表現(xiàn)特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