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倫敦警察廳特別探員，我叫羅伯特，這是我的同事提姆，這是我的證件。”三十來歲的羅伯特將自己證件遞過去。

    “你們好，找我有事？”梁襲手撕蒜蓉面包問道。

    羅伯特道：“梁先生昨天的賬戶收到一萬英鎊嗎匯款，是嗎？”

    梁襲點頭：“對?！?/br>
    羅伯特問：“請問，這是一筆什么錢？”

    梁襲反問：“這難道不應(yīng)該是稅務(wù)部問的問題吧？是不是這筆錢有問題？”

    羅伯特微笑，不置可否：“梁先生知道這是一筆什么錢嗎？”

    梁襲回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羅伯特道：“我們發(fā)現(xiàn)梁先生把這筆錢轉(zhuǎn)給了藍外套學校?！彼{外套是慈善學校的代稱，原因是他們的學生穿藍色的校服。

    梁襲回答：“是的，是我轉(zhuǎn)的?！?/br>
    羅伯特道：“可是梁先生你不知道這筆是什么錢？”

    梁襲道：“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去問藍外套學校？我想他們也不知道這筆是什么錢?！?/br>
    羅伯特一怔：“梁先生，這筆錢是我們盯梢的一個賬戶流出的資金?！?/br>
    梁襲放下面包：“羅伯特警官，情況是這樣的。一個壞人給我匯錢，關(guān)我屁事。如果關(guān)我的事，那你們應(yīng)該去找藍外套學校，我只是中間商，不賺差價。從源頭查你們得去問壞人，從源尾查你們得去問藍外套。作為中間商不承擔產(chǎn)品風險，也不承擔零售成本。我知道你們要說，我把這筆錢給花掉了。不，我沒花，我給了藍外套。我們再做一個假設(shè)吧，壞人給我一筆錢，經(jīng)過了我的手之后就不是壞人的錢了嗎？如果還是壞人的錢，你們還是要找藍外套要錢。如果不是壞人的錢，和我也沒有關(guān)系?！?/br>
    羅伯特笑了，道：“梁先生，請不要有這么強的敵意，我們沒有拘傳你的意思。我們特意驅(qū)車過來，只是想知道你對這筆錢有什么看法?！?/br>
    梁襲拿起茶杯喝口茶，看看微笑的羅伯特，再看看面無表情的提姆，道：“你買單嗎？”

    羅伯特立刻道：“我買?！?/br>
    梁襲疑問：“我不記得自己認識刀鋒的人?！边@句話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說明梁襲知道他們是刀鋒。第二個意思，羅伯特態(tài)度這么好，黑臉提姆一聲不吭，情況很反常。正常情況下黑臉會先唱戲，白臉再登場。

    羅伯特笑瞇瞇道：“相逢何必曾相識?！?/br>
    梁襲接受羅伯特的說法：“我收到錢之后大概想明白錢的來源。第一個可能：手抖，錢匯錯了，但在十分鐘內(nèi)我沒有接到銀行的電話。任何人做事都有原因，何況是一萬英鎊。第二個可能：mi5的馬克。馬克正在倒騰一個秘密行動，我不巧和他的秘密行動撞車。我認為馬克一直在懷疑我，他只是欠缺一個把我弄進監(jiān)獄的機會。馬克可不是好人，心中沒有正義感，是只會執(zhí)行命令的一個機器人。于是我就把錢轉(zhuǎn)給藍外套學校，馬克畢竟是官方主管，錢在我卡里，還是他的。錢到了慈善機構(gòu)手上，他想拿回來就無法冤枉我。賬做不平。我很樂意把慈善機構(gòu)也卷到官司中去，慈善機構(gòu)的后臺最喜歡在媒體面前將官員拍扁?！?/br>
    羅伯特疑問：“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馬克什么秘密行動？”

    梁襲思考著。

    羅伯特等待一會恍然大悟：“我聽說梁先生是警察廳的兼職翻譯，既然是配合我們工作，當然也能算是兼職。”

    梁襲笑指指羅伯特，他喜歡他。

    梁襲道：“以我收集的信息來看，和醫(yī)院有關(guān)系，他們在瑪麗亞醫(yī)院安插了臥底。臥底的崗位是在三樓的診斷病房護士。他們似乎預(yù)料到誰會生病，才會在這個崗位安排人。從集散倉庫的情況來分析，他們的行動是不被允許的行動，否則當時他們可以直接聯(lián)系警察。他們最終采取偽造恐襲信息，強行驅(qū)趕在場的人員的做法?！?/br>
    梁襲道：“馬克行動組的人手不多，最起碼沒有專職戰(zhàn)斗行動外勤小組。否則他們不需要利用警察或者警報來保護自己的物資?？梢?4小時安排守護小組。再者，馬克的行動應(yīng)該和mi5沒有直接關(guān)系，他們的物資是單獨的，沒有進入mi5系統(tǒng)中，否則不需要在外藏匿。因此我推測應(yīng)該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行動。從醫(yī)院護士崗位等推測，他們的目標應(yīng)該是住得起瑪麗亞醫(yī)院三樓診療病房的人。”

    羅伯特擦了一把光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問：“第三個可能呢？”

    “呵呵?！绷阂u指羅伯特笑，問道：“我是不是應(yīng)該對其他人閉嘴？”

    羅伯特點頭：“最好是這樣。”

    梁襲也不糾纏，道：“第三個可能要追溯到一周前緝粉隊百萬英鎊被劫案。當時我和貝克布置了一個圈套，套出了一名男子，結(jié)果還是被他跑了?！?/br>
    羅伯特道：“我們聽說過，第二天內(nèi)務(wù)部就撤案。男子有什么問題嗎？”

    梁襲道：“當時我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就是一個壞人。但是我后來琢磨發(fā)現(xiàn)，他恐怕不是一個普通的壞人?！?/br>
    羅伯特問：“哦？”

    梁襲道：“他體力不行，奔跑比較笨拙，可以說明他并非戰(zhàn)斗型人員，沒有接受過基本訓練，甚至屬于不喜歡鍛煉的人。這樣的人怎么生存在一個犯罪團伙中呢？我雖然不確定，但我認為這名男子應(yīng)該是團伙技術(shù)人員或者重要人物，甚至可能是首腦類人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