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病弱女配44」天臺1
婚禮日子定在五月底。 裴碌一家人很注重細節(jié),所以宴席雖然舉辦得倉促,但該有的環(huán)節(jié)都沒有遺漏。 溫聲一大早就被抓起來化妝,在鞭炮聲中坐上了接親的婚車,到場地跟著司儀彩排,一遍又一遍。 直到真的走上紅毯,朝花環(huán)下裴碌方向緩緩走去的那刻,溫聲突然有些分辨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在司儀的宣誓詞中,她和裴碌交換戒指,然后在眾人的注目下親吻。 在臺下黑壓壓一片陌生的面孔之中,溫聲看見了簡玉,各色的燈光倒映在她眼底,她朝溫聲遙遙舉杯,露出恰如其分的笑意。 耳邊傳來化妝師的催促,提醒她該去換敬酒服了,溫聲點點頭,很快將這片刻插曲拋之腦后。 從凌晨一直忙碌到下午,整個過程里,溫聲都盡可能地保持著得體。 裴碌父母怕溫聲病秧子的名聲被人在背后議論,便不許她以茶代酒,盡管有裴碌擋著,可等到宴席散場,她還是被灌了不少。 溫聲拒絕了裴碌的陪同,一個人踩著虛浮的腳步,走進電梯,按下了頂樓數(shù)字。 她只是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待會,醒醒酒。在叮的一聲提示音中,電梯門打開,涼風(fēng)緊接著灌入,吹散幾分倦懶。 溫聲深深呼吸,往天臺中央挪步,這才注意到了靠椅上的那抹身影。 她沒想到簡玉也在這里。 高跟鞋的腳步聲太清脆,溫聲自然不可能再裝作悄無聲息地走開。天臺上的座椅就那么一列,她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慢慢走到簡玉身邊坐下。 似乎毫不詫異會在這里看到她般,簡玉朝她遞過來煙盒,問她抽不抽。 溫聲搖搖頭。 簡玉自討沒趣地收回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草味不重,混著果香,霧靄彌漫,叫人看不清她神色。 她音色淡淡,“結(jié)婚的感覺怎么樣?” 溫聲整個人癱倒在椅子里,懶懶應(yīng)聲,“如你所見,累死了。” “婚禮邀請函,你發(fā)給魏釗了嗎?” “發(fā)了。” 簡玉笑里帶著諷意,“也不知道今天,對我們誰來說更殘忍?!?/br> 一根煙燃至半截,溫聲側(cè)過頭,看見簡玉緊蹙起的細眉。她似乎變了很多,總之不再是溫聲記憶里那個單調(diào)的驕傲形象。 簡玉繼而開口,將話題拉回到自己身上,“那條新聞,你看到了吧?” 溫聲不置可否。 輿論發(fā)酵好幾天,似乎是被人有意造勢,一條接一條的爆料,洋洋灑灑列滿了對簡玉的控訴。監(jiān)聽器,和對資助學(xué)生的不軌意圖,清晰揭露她是如何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在上流社會里本算不上什么,可被這樣事無巨細地搬到臺面上來由民眾評價,性質(zhì)就變了。 更何況,簡玉是個女人。 大家不感興趣企業(yè)家,卻很樂意去挖苦譏諷一個女人。 于是就在今天,簡氏集團發(fā)出公告,為了整體利益,做出了讓簡玉暫時停職配合調(diào)查的決定,一切職務(wù)由她的弟弟接手。 波譎云詭,明爭暗斗。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又何止簡玉一個。 溫聲不明白簡玉為什么要談這些,她沒有心思嘲弄簡玉的自作自受,更不想了解她的家事,所以先一步開口叫停,“抱歉,我不關(guān)心這些?!?/br> 簡玉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兀地笑了,緊接著又點了一支煙,岔開話題,“你今年多大了?!?/br> “二十歲有沒有?” 濃重地?zé)熿F嗆得她嗓間發(fā)啞,聽上去好像帶著哭腔,那張精致的臉上,在此刻很罕見地流露出脆弱。 溫聲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她知道,像簡玉這樣的人,一定是不想被別人看見這一面的。 所以即使不耐煩,溫聲也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頭,她說有,說簡總猜的很準。 一支煙燃盡,緊接著是另一根。 簡玉湊近了些,將煙草味噴灑在倆人之間,她聲音里透著殘忍,總算將這場無意義談天的真實目的揭示出來。 簡玉說:“我昨天去找魏釗了?!?/br> “從學(xué)校到他家,甚至他打工的每一家店面都找過一遍。最后,在你租的公寓樓下……” “我遇到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