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他那雙勾人的眼眸。

    她手指無意識覆上下唇，不禁想，要是程浩沒來，他們會怎么樣呢？

    某個讓人戰(zhàn)栗的畫面浮現(xiàn)在腦海中，瞬間染紅了她的臉頰，她抬手捂上臉，肩膀很輕地顫抖起來。

    陸司州三個字，在她耳邊無限循環(huán)著，她心跟著顫了一次又一次。

    驀地，門外傳來聲音，“萱萱，你手機響了?！?/br>
    夏萱想起來，她手機剛在桌子上充電，轉(zhuǎn)身回了句：“好，我馬上來。”

    夏萱走到水池前，拿過毛巾擦拭干凈手，轉(zhuǎn)身走出衛(wèi)生間。

    周悅迎了上去來，對著她眨眨眼，輕聲說：“陸司州?！?/br>
    “嗯？”夏萱慢半拍反應(yīng)過來，臉上剛退下的紅暈再次浮現(xiàn)，她顫著眼睫朝桌子走去，拔掉充電線，拿著手機去了陽臺，心理建設(shè)了許久，才按下接通鍵。

    “喂。”不知是風(fēng)吹亂了她的聲音還是她太過緊張，聲音有些顫。

    陸司州那邊聽著也有些氣息不穩(wěn)，他問：“在做什么？”

    “洗漱?！毕妮婀郧纱?。

    之后兩人都沒了聲音，最后還是陸司州打破的沉靜，“不問問我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夏萱現(xiàn)在不太能和他講話，他聲音太撩，總讓她想起天臺上的事。

    “打球?！标懰局輨偦卮鹜辏砗髠鱽沓毯频穆曇?，“老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人干我們?nèi)齻€，還讓不讓人活。不是，你一天天的忙的要死，怎么籃球還打的這么好啊，你這球技到底什么時候練的，也太沒天理了……”

    程浩實在太吵，陸司州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朝cao場沒人的地方走去。

    “打球？現(xiàn)在？”夏萱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都快十點了，再不回宿舍，舍管阿姨估計要生氣了。

    她問，“干嘛這么晚打球？”

    “睡不著?！标懰局蓊D了下，舌尖頂了下牙槽，聲音又蠱又欲，“熱?！?/br>
    夏萱：“……”

    為什么熱？

    夏萱再次想到了天臺未遂的吻，突然也燥熱起來，說了句：“晚安?！奔贝掖医Y(jié)束了通話。

    又有一陣風(fēng)襲來，吹到她身上，燥熱非但沒消弭，好像更嚴重了，喉嚨莫名覺得癢，她想她八成是病了。

    這之后的幾天里，夏萱都不能直視陸司州的眸，也不能看他的唇，每次他靠近，她都會下意識后退。

    不是怕，是羞赧。

    那晚要是程浩沒有出現(xiàn)，她想，她已經(jīng)同意了。

    做了十八年來不曾做過的事。

    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大膽過。

    好窘啊。

    -

    夏力的電話是在又一個周末打來的，他無意中知道了張娟給夏萱打電話的事，先是和張娟大吵了一架，然后給夏萱打了電話。

    就像鄭燕說的，至少夏力作為爸爸還是可以的。

    他愧疚道：“萱萱，都是爸無能，是爸對不起你，讓你跟著一起受委屈，都怪爸爸，都怪爸爸。”

    “爸，不怪你，”夏萱柔聲道，“這和你沒關(guān)系?！睕]有哪個人不想婚姻幸福的，只是沒遇到對的那個。

    “是我的錯?！毕牧β曇魩е耷唬澳銒屖歉覒Y氣，所以才給你打電話的，都是爸沒用，要是爸爸把你媽哄好了，她也不會煩你，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br>
    夏萱安撫他：“爸，我真不怪你。”

    不想夏力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她告訴夏力，她期中考試成績很好，最近又連著考了幾次，成績也不錯，她還參加了社團。

    “還是我們萱萱厲害?！毕牧o靜聽著，時不時稱贊幾句，氣氛漸漸愉快起來。

    通話結(jié)束后，夏萱的心情給夏力發(fā)了微信。

    夏萱：[你是最好的爸爸，我愛你。]

    夏力很激動，回復(fù)的語音：“閨女，爸爸也愛你?！?/br>
    家庭的不幸福被父女情填滿，夏力再一次對生活有了期盼，夏萱是他的寶貝，誰都不能欺負。

    張娟也不行。

    那天，他坐車去了張娟的城市，和張娟談了好久，后來，夏萱收到了一條短信。

    ——媽對不起你，你和爸爸好好的，媽以后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后來夏萱從親戚那里知道，夏力賣了房子，房款多一半給了張娟，這才有張娟的主動道歉。

    夏萱知道這個消失時，時間進入了12月，南城氣溫稍稍低了些，但依然有些熱，她給夏力發(fā)去微信。

    [爸，你還有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依靠。]

    夏力看著微信，哭得稀里嘩啦，工友不知情，紛紛規(guī)勸，“行了，人家都結(jié)婚了，別想著了，人呀，要向前看。再說了，不就是離婚嗎，大不了以后再找。”

    夏力：“不找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找了。”

    -

    12月還發(fā)生了一件事，張娟再婚了。

    夏萱看著夏小川發(fā)來的婚禮照片，突然覺得今天的風(fēng)好燥熱，鬼使神差的她給陸司州發(fā)了微信。

    [晚上一起吃飯。]

    陸司州凝視著手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這段時間夏萱避他避的太明顯，程浩陳哲高暢他們分析，應(yīng)該是他天臺那次惹她不高興了。

    小姑娘膽子小，不經(jīng)鬧，哪受的住他那么熱烈的想法，都勸他穩(wěn)穩(wěn)，別太急切。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每次看到她的眸，他便想起天臺上她用那雙沁著水的眸子看他的情景，濕漉漉的，勾的人想犯錯。

    嗯，他也確實是犯錯了。

    差點親了。

    要是那晚程浩不出現(xiàn)的話，八成已經(jīng)親了，不知道親了后，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陸司州腦海里甚至竄出了某些卑劣的想法，還不如親了呢，她要是再避，他就纏著她，要她負責(zé)。

    她那樣乖，總不能真不負責(zé)吧。

    她要是真不負責(zé)的話，他也有后招，一次不行，再親一次唄，多了她肯定認賬，或者弄出些痕跡，他帶著痕跡四處走走，宣告他是她的人。

    陸司州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盯著手機看了好幾次，確定是夏萱發(fā)的微信后，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變化，說眉飛色舞也不為過。

    他等這條微信等太長時間了。

    他秒回。

    l：[好，去哪里吃？]

    夏萱：[就去學(xué)校對面的那家燒烤店吧。]

    l：[好。]

    l：[我去女生宿舍樓前等你。]

    夏萱：[我在男生宿舍樓前。]

    回復(fù)完后，手機沒了動靜。

    陳哲從衛(wèi)生間出來，剛一轉(zhuǎn)身便看到陸司州嗖一下從床上跳下，眨眼消失在眼前。

    快得陳哲連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那聲司州還含在嘴里，人已經(jīng)沒了，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拉開門探頭看了看，長廊里連個人影都沒有。

    陳哲退回來，問正在低頭玩游戲的程浩，“司州干什么去了？”

    “他什么也沒干啊，他不就在床上躺著嗎?！背毯铺痤^，伸手指向?qū)γ嫔箱伒奈恢?，眨眨眼，“咦，老大人呢？?/br>
    “……”陳哲給了他個白眼，這位比他還遲鈍。

    -

    總能見到男宿舍樓前有女生等著，不過夏萱這是第一次，相比其他女生的大大方方，她顯得很拘謹，站得位置稍微遠了些，可正因為這樣，視角沒有絲毫阻擋，但凡進宿舍樓的男生都能看到。

    遠遠一道纖細的身影矗立在路燈下，橘黃的燈光兜頭照下來，宛若鍍了一層氤氳的金光。

    她身上的白色開衫也暈染成了橘黃色，連綻白的運動鞋都變了色。那雙腿被牛仔褲包裹著，細長得過分。

    她一直低著頭，隱隱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頜，可饒是這樣，依然讓進出宿舍樓的男生止步。

    好奇心重的會悄悄湊上前，轉(zhuǎn)著角度仔細看，待看清她長相后，會忍不住驚呼一聲，我去，真美。

    膽子大的會直接上前要微信，“嗨同學(xué)，我是經(jīng)管系的，加個微信唄?！?/br>
    這是今晚夏萱第六次被男生要微信了，她拘謹?shù)睾笸藘刹?，抿抿唇，“同學(xué)我——”

    “想加微信啊，來，加我的?！辈恢螘r出現(xiàn)的陸司州走到了夏萱身側(cè)，宣誓主權(quán)似的胳膊搭在了她肩上，對著男生挑了下眉。

    男生頓時明白過來，撇嘴悻悻離開。

    陸司州胳膊一伸，把人攬進懷里，努努嘴問：“這是第幾個？”

    “嗯？什么第幾個？”

    “第幾個向你要微信的？”

    “第六個?！?/br>
    “……”

    陸司州舌尖頂頂牙槽，“給了？”

    “沒給?！毕妮娌惶?xí)慣加陌生人微信，也不知道聊什么。

    “下次再有男生跟你要微信，記得把我說的話告訴他?！标懰局萁淮?/br>
    夏萱不解：“什么話？”

    陸司州抬手捏了捏她的臉，一本正經(jīng)道：“說你不是單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