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濛濛-5
那夜,爾豪屋中管道的水聲響了很久。 心萍從浴缸中站起身,沖掉身上的泡沫,露出胸前與腰間的幾道紅痕。 她穿上衣服縮進被窩里,沒一會兒就傳出壓抑的哭聲。 【宿主,是有人在看嗎?】 【不知道,但我喜歡做戲做全套?!?/br> 屋內(nèi)黑漆漆的,只有女孩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聲,忽然臥室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心萍在被窩中冷語道:“我再說一遍,出去,以后不許進我房間,不然我……” 被子被掀開,露出來的卻是爾豪的臉。 心萍很是驚訝,重新收拾了神色后才問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以為我是……爸嗎?” 心萍將被子蒙回頭頂,在里面悶聲道:“沒什么,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br> “姐”,爾豪再一次把被子掀開,抬手去摸她的臉,果然被她側(cè)頭躲過,“我聽見你哭了。” 心萍臉色一白,呵斥道:“不用你管,出去!” 爾豪沒有被她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嚇到,反而靠得更近了些:“姐,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保護你! ” 心萍無力地閉上眼睛,好久,才喃喃道:“你保護不了我?!?/br> —— 最近半年以來,陸振華或是拉著心萍到自己房里,也有半夜摸進她房中的時候,雖然不說是天天晚上折騰,但一周里也總有叁天左右。 時間一長,是王雪琴最先坐不住了。 心萍起床后剛準備下樓吃早飯,路過二樓時就聽王雪琴在那邊嘀嘀咕咕。 “半年多了,一晚上都沒叫我,也沒叫那屋子的人……是外面又有了?可沒見人出去啊!難不成……是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那我豈不是要守大半輩子活寡?。 ?/br> 為了挽回自己寵妻地位,王雪琴使出了全身解數(shù),終于磨得陸振華跟她去了舞廳。 —— 難得陸振華不在,心萍剛洗了澡出來,就見爾豪正坐在自己床上。 “你怎么在這?” 爾豪站起身來,這一年里他長得格外的快,去年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如今就比心萍高出一個頭了。 他走到心萍面前,高高的個子讓心萍只能抬起頭仰望他,無端生出幾分壓迫感來。 走得近了,爾豪揚起了手中的書,那是……自己被陸振華強jian那天,大家一起去書店買的書,當(dāng)時那本書掉在書房里,那夜結(jié)束后就不見了,她也沒有特意去找過。 心萍面色慘白,踉蹌地后退了一步,被爾豪堵在了浴室門上。 “爾豪,你……那天看到了,是吧?” “是,姐,對不起……我當(dāng)時沒能保護你?!?/br> 眼淚劃過嘴角,心萍將頭瞥到一邊,不去看他:“如果那天你能出聲,或許他就不會……哪怕只要你說一句話,當(dāng)初都能救下我!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懦弱了……我當(dāng)時還不懂,但我現(xiàn)在懂了?!?/br> 一念之差造就一生之憾,年少的爾豪沒敢出聲,選擇趴在門口看完了父親施暴的全程,聽到聲音落荒而逃時順手拿走了掉落在地的書。 究竟是源自于不敢反抗父親的恐懼,還是因為一瞬間產(chǎn)生求而不得就毀掉的念頭,在爾豪沒弄明白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了挺身而出的最佳時機。 第二天一早,大家沒在飯廳見到心萍,還以為她一早就去上學(xué)了,直到傭人進來收拾房間,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心萍沒有去上學(xué)。 她沒有生病,只是在床上躺著,看到陸振華的時候,她沒有哭,也沒有發(fā)脾氣。 她只是絕食了。 “心萍啊,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和mama說說不好嗎?” 見心萍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傅文佩無奈地將白粥放到了床頭柜上,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怎么樣?吃了嗎?” “沒有,這都整整兩天了,不吃飯怎么行啊,這孩子到底怎么了,嗚嗚嗚……” 陸振華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竅,中午他還試圖將心萍從床上拽起來,把米湯硬灌進去,但在看到心萍那生無可戀的眼神后,還是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在心萍絕食滿叁天時,陸振華進屋,坐在了她床邊。 他們兩個人在安靜的臥室中對視很久,也對峙很久,心萍終于開口:“我懷孕了。” 女孕父子的離奇與yin亂是毀滅身體的炸藥,爾豪戳破的真相是壓死靈魂的最后一根稻草。 陸振華一時又驚又喜:“心萍,你懷孕了,你懷了我的孩子!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你一定要生下來!” “近親生子會導(dǎo)致胎兒畸形,還會導(dǎo)致……” 陸振華思慮了許久,才決定道:“把孩子生下來,爸爸……放你自由,我保證?!?/br> —— 心萍的絕食在叁天后結(jié)束,醒來后,她照常上學(xué)放學(xué),雖然變得寡言少語,但總是重拾了些許希望。 這段時間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心萍懷孕了,哪怕是傅文佩也沒有。 心萍一向纖細,冬天來臨后,寬大的毛衣和外套將她整個人都罩了起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肚子上比從前明顯的弧度。 在孕七月的時候,心萍推說自己要回老家一趟,向?qū)W校請了一個月的長假,五一過后就沒有再去學(xué)校。而家里這邊,則是說需要和學(xué)長學(xué)姐們一起出門做一個研究課題。 陸振華在老城區(qū)找了一家私人醫(yī)院,讓心萍住進了單人病房中,自己時不時地來看看她。 在確定胎兒發(fā)育的很好,心萍怕時間久了有人發(fā)覺,掐著孕八月中就吃下了一顆早產(chǎn)丸。 醒過來的時候,陸振華已經(jīng)來了,他驚喜地抱著那個孩子,有如珍寶。 “心萍,你為我生下了一個孩子,一個健康的孩子!” 陸振華對于孩子的到來十分欣喜,曾經(jīng)他認為自己是用心萍換來一個孩子,但等真的將孩子抱在懷里后,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的。 反而,他終于可以不再擔(dān)心,擔(dān)心有一天,心萍掙脫了他的控制,化作一只鳥兒向遠方自由飛去。 她再也不能了,因為她與他之間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那些在昏暗書房中的交合與茍且,在床上交迭起伏的裸露rou體,那些發(fā)生于父女之間不恥的性愛,本可以用時間沖淡,用遺忘撫平。直到今天,這一切再也無法用“自欺欺人”來遮掩,它們從回憶中脫框而出,凝結(jié)于實體。 從存在于腦海,變成存在于世上。 心萍撇過頭去,不想看見這對父子的畫面,只是問:“要怎么安頓他?” 陸振華憐愛地為心萍擦了擦汗,道:“就說是我收養(yǎng)的孩子,是我從前部下的遺孤,過幾天我就把他帶回家去。你想為他取個名字嗎?” “叫……爾康吧?!?/br> 陸振華問她為什么,心萍只是搖了搖頭,這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小幽默。 在陸振華“收養(yǎng)”了爾康的一個月后,終于做完學(xué)校課題的心萍才回到了陸家。 她的身體修養(yǎng)的很好,因為吃了產(chǎn)后修復(fù)丹,不僅沒有生產(chǎn)完后的憔悴與浮腫,許是做了母親的緣故,舉手投足間多了些成熟的韻味,容貌更勝從前,但人卻變得寡言少語起來。 陸家的人都以為她在去外地做課題的那幾個月里經(jīng)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導(dǎo)致性情大變,從原來的溫柔大方變成現(xiàn)在冷冰冰的樣子,曾經(jīng)總是含著笑的面容也變得木然,就連王雪琴都不敢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來惹她。 陸家也如她設(shè)想過的一樣,除了王雪琴和夢萍以外,家里其他人對于突然多出來的爾康并無反應(yīng),只當(dāng)陸振華真的收養(yǎng)了自己部下遺孤。 “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個小崽子不說,天天摟著抱著,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親孫子呢……” 心萍和系統(tǒng)不止一次聽見過王雪琴的酸話。 【那可不是親孫子,是親兒子……親外孫?!?/br> 不過相對的,陸振華也言而有信的“放過”了心萍,至少再也沒有對她做過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