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1988-8
崔渺沒有等他回答,只是留下一句“我去接阿澤”就離開了。 正煥一時被問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難以回神。 崔渺不缺錢,等出了胡同,到了馬路上就打車去了棋院。一下車,也沒有像崔武盛一樣傻傻站在門口,而是直接推門進去,上到二樓休息室給自己接了杯熱水。 “哇,天吶,你剛剛在休息室看到那個美女了嗎,真的好漂亮啊!” “我只看見了側(cè)臉,真的好漂亮,是明星嗎?” 崔澤正在與棋友下棋,偶然聽到身邊路人的交談,莫名有預(yù)感,連忙與棋友道歉,收了棋局。 推開休息室的門,果然阿渺就坐在休息區(qū)的軟凳上,雙手捧著一杯熱水,小口的嘬著。 崔澤走到阿渺面前蹲下,摸了摸她手背,一片冰涼:“阿渺怎么來了?來了也不叫我!” “傻子,外面下雨了都不知道,我來接你回家,剛剛到,打算喝完這杯水就去叫你的?!?/br> 崔澤將她冰涼的雙手包裹起來,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他的阿渺這樣好,起風天叫他多穿衣服,下雨天來接他回家。自打他有記憶起,阿渺就一直在一起,同吃,同睡,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們是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 棋院正值下班之際,走廊中的腳步聲嘈雜凌亂,阿澤聽不見那些聲音,正如下棋時聽不見雨聲一樣。 他依舊蹲著,但稍稍起身,第一次主動對準了阿渺的唇吻了下去。 “阿渺?!?/br> 我好愛你。 —— 雙門洞的生活簡單又充實,崔渺過了幾個糟心的世界,難得享受起了輕松自在的學生生活。關(guān)于善宇和阿澤,雖然還沒做最終決定,但好在這不是一兩天內(nèi)就要決定的事情,崔渺一邊糾結(jié)著,暫時還是順其自然的與他們相處,不過至少沒再主動對阿澤有過什么越軌的舉動。 阿澤還是老樣子,下棋、比賽,只要看到她心就是定的,只有在她身邊才能安心入睡; 正煥倒是有變化,自從上次雨夜時被崔渺訓了一頓,他對待德善好像沒有從前那樣躲閃了,這兩個人偶爾視線交匯,也會莫名其妙的臉紅一下; 還有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德善和阿澤都很粘著她,導致有許久沒和善宇單獨相處了,這也給了崔渺一拖再拖的時間。但是大家湊在一起看電視、吃拉面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善宇那灼灼的目光。 天氣轉(zhuǎn)涼的時候,德善與阿渺一起走在放學的路上,看著陰沉沉的天。 “阿渺,看,快要下雪了?!?/br> 德善說的沒錯,最近的天總是陰沉沉的,在送阿澤去日本比賽的當天晚上,1988年的第一片雪花翩然而至。 崔渺開著窗戶,伸出手去,將一片雪花接在手心,抬起頭時,就見善宇笑著站在門口。 —— “崔選手,這次是連續(xù)不停比賽叁天的車輪戰(zhàn),你一向睡眠不太好,這次能受得了嗎?” 看著記者擔憂的眼神,崔澤笑了笑:“這次可以的,這次很想贏。” “這好像是我采訪崔選手以來第一次見你有如此強烈的求勝欲,請問這次有什么不一樣呢?是因為多國選手齊聚,激起了您的好勝心嗎?” “不,只是……有個禮物想送出去?!?/br> —— 雪花紛紛揚揚,隨風吹來,星星點點地落在崔渺臉上。 崔渺和善宇兩個人并肩走在馬路邊,她低著頭不去看他,只張開了雙手保持平衡,自顧自地走在馬路邊上。 她走的很穩(wěn),一步不曾掉落,雖然身體時而傾斜,但始終沒有搖晃地太大。 是善宇先停住了腳步。 “阿渺,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吧?” 崔渺沒抬頭,把臉埋在圍巾里嗯了一聲。 善宇走到她面前站定,問:“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br> “噗” 崔渺詫異地看向他,見他臉上完全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都是笑意,不解問道:“我說不喜歡你呀,你開心個什么勁兒?” 善宇還是笑著,卻向前走了一步,和她靠得更近了。 “那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br> “那阿渺,要不要試著喜歡我看看?” —— 同一場雪景里,有的人目的明確、主動出擊,有的人猶豫徘徊,瞻前顧后。 阿渺房間的電視機里播著最新出的碟片,屋子里坐著的卻是德善、正煥、娃娃魚叁個人。 “好奇怪”,娃娃魚調(diào)好了視頻,擺好了桌子,納悶道,“難得狗煥大方一次請我們吃炒年糕,怎么阿渺和善宇都不在?” 因為買了除了阿澤之外的五人份,現(xiàn)在卻只有叁個人吃,娃娃魚和德善難得的沒有搶,終于能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正煥趁人不注意,側(cè)頭看著德善的臉被年糕填地鼓鼓的,忍不住笑了笑。 「為了自然和你交談,我與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說了早安?!?/br> 曾經(jīng)在書上讀到過的話,在情竇初開的18歲這年忽然被理解。 初雪夜的辣炒年糕,是正煥默不作聲又不動聲色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