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榜-17
林燮在那天與晉陽公主相遇后,言玥或看,或聽聞他們進(jìn)展如何,也看著靜禾小心翼翼將心意埋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世界的時間線就像開了倍速一樣飛快發(fā)展,好在言闕六月中終于將林樂瑤娶進(jìn)府中,算是斷絕了林樂瑤的宸妃之路,也斷絕了祁王蒙冤而死這一前置條件。 這一世,林樂瑤不用再進(jìn)宮,林家也不會因擔(dān)憂她身體不好而送靜禾入宮,這樣一來 也不會有景琰。 言玥看著即將變得面目全非的新故事線剛想松口氣,就在又一年年末參加太后壽宴時,得知林燮被塞進(jìn)了巡防營中歷練。 她猛然抬頭,殿中眾人喝酒的喝酒,交談的交談,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一年,就是皇權(quán)更迭的重要時刻。 言玥就這樣等啊等啊,沒有等來陛下駕崩的消息,朝中也沒有傳出任何有關(guān)陛下身體不好的風(fēng)聲,先等來的是她的及笄禮。 由晉陽公主做贊者,京中各戶官員人家的女眷幾乎都去觀禮了。言玥走完了一應(yīng)流程,終于回到屋中,被林樂瑤拉著不許她更衣,只好坐在桌前任由林樂瑤和靜禾為她貼著花鈿。 言玥鼓了鼓嘴,抱怨道:“等以后你們生個女兒,一定天天把她按在鏡子前玩?!?/br> 林樂瑤噗嗤一笑,道:“沒事,我若生個女兒,也借給你這個姑姑玩一會兒?!?/br> 姐妹嬉鬧間,婢女來報,說六殿下于連廊等候。 言玥連忙在林樂瑤擠眉弄眼的注視下紅著臉出了門,不過等轉(zhuǎn)了角,她臉上的羞澀就褪得一干二凈。 來到連廊處,瞧見蕭選背著身來回踱步,也稱得上是少年英俊,風(fēng)度翩翩。她整理出一個端莊但難掩嬌俏的神情來,走到蕭選身邊。 “殿下,您來啦?!?/br> 蕭選轉(zhuǎn)過身,見她盛裝而至,顯然是及笄禮的華服還未換下,額頭上貼的石榴花鈿襯得她肌膚勝雪,面若驚鴻。頓時呼吸一窒,本來心中算計的如何懷柔如何拿捏,一時間都亂了方寸。 見他不說話,言玥莞爾一笑,湊近些親昵道:“殿下?想什么呢?” 蕭選連忙從震鼓的心跳中回神,將手中緊攥著的盒子遞給她:“及笄禮物。” 言玥好奇接過,驚喜道:“給我的?多謝殿下!” 蕭選再度被她明眸皓齒的笑容晃到眼睛,隨便說了兩句就落荒而逃。 言玥看著他的背影,惦記著怕人看見,忍著沒揚(yáng)起嘴角。這不,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屋,就見言闕站在不遠(yuǎn)處等她。 “哥”,言玥快步走過去,看到言闕手中也拿著個盒子,笑道,“怎么,你也有禮物要給我?” “禮物自是有,不過這個不是我送的”,言闕將盒子遞給她,“瑯琊閣快馬加鞭送過來的,托我轉(zhuǎn)交?!?/br> 言玥愣了愣,都快把藺于這個人給忘了,她接過盒子,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輕笑著看著言闕:“那哥哥打算送我什么?” 言闕根本不吃她這套,嚴(yán)肅道:“別跟我裝傻充愣,藺于待你的心思……如今想來,也算是早有端倪。我剛才見六殿下……也頗有動容,玥兒,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言玥灑脫地笑了笑:“哥哥,我們這樣的人家,一生怎么過,都是已經(jīng)被寫好的?!?/br> 言闕皺了皺眉,不愿聽她如此灑脫地說出灰心之言,道:“正因為是我們這樣的人家,才沒必要拿你的婚事去換什么,我想父親、母親,都是如此?!?/br> 言玥溫和地?fù)u了搖頭:“罷了,我其實并沒有什么其它想法,不管是藺于還是六殿下與我而言無甚區(qū)別,相較之下,于我言家而言,還是選六殿下更好些?!?/br> 言闕還想再說什么,言玥卻不想再聽了,推說要更衣就匆匆離去。 本來以為還要再平靜很久,沒想到金陵在當(dāng)晚就亂了起來。 街上不同尋常地響起鐵蹄叩地的聲音,任誰聽到后都知道,金陵亂了。 數(shù)不清的馬蹄聲一波接一波的掠過,開始言府眾人還能坐得住,但在巷尾遠(yuǎn)處開始響起破府的廝殺聲后,仆從們rou眼可見的亂了起來。 言父疾言厲色將他們喝住,由著言闕帶人將府門守住,這當(dāng)頭,府內(nèi)更不能自己亂起來。 言玥、林樂瑤和言母坐在正屋大堂上,林樂瑤焦急地來回轉(zhuǎn)圈。言府乃一品太師府,只有聲明和地位,對任何人都無威脅,算是較為安全的所在,她擔(dān)心的是林府。 言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別走了,你不暈,我都跟著眼暈,林伯父和林大哥都是征戰(zhàn)沙場之人,外面只要來的不是什么精銳鐵蹄或是成百上千的叛軍,林府一定沒事的。” 林樂瑤點點頭,嘆了口氣,還是心神不寧。 “我也懂,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慌得很?!?/br> 外面的廝殺聲一陣又一陣,好在離言府門前都不算太近。 一會兒有士兵呼嘯而過,大喊:“懷王謀反!” 過不了一會兒,又有兵將們高呼:“永王弒君!” 等到后半夜,城樓上忽然點燃了火堆,恰似狼煙,安王伴讀,也是他的小舅子立于城墻高呼:“永王弒君,意圖嫁禍懷王,已被安王正法,懷王被永王控制,不知所蹤,生死不明?!?/br> 一晚上的熱鬧與說辭看都看不完,不論朝中官員還是平民百姓,全都龜縮于家中,不知如何應(yīng)對。直到安王的人上了城樓,眾人聽了這番說辭,才終于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大多數(shù)人家已經(jīng)放松下來,認(rèn)為安王估計是這場亂局的勝利者,言府眾人卻沒法放松下來。言闕猶豫片刻,在言父面前跪下。 “父親,不能任由安王登基,孩兒不得不去涉險??v使……” 言父揮手制止,只是深深地看著他,然后朝他點了點頭。 言闕一時動容,重重朝他叩了頭,千鈞一發(fā)之際,也來不及再向母親請安,來不及再看一眼妻子與小妹,只能朝正屋的方向留戀的看上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 混亂的黑夜中,言府大門開合的聲音并不明顯,言闕神不知鬼不覺地躥了出去。 屋中的三個女人得知他離開了,除了擔(dān)憂也再無辦法。 如此又等了一個時辰,大門隱隱傳來動靜。 林樂瑤驚站起身,焦急道:“是他回來了?” 三人互相攙扶著向外走,卻聽見動靜越鬧越大,心也越來越沉。如果是言闕回來,一定沒有這么大的陣仗。 走近些,就見言府府門已然被攻破,被一群士兵簇?fù)碇娜?,竟然是懷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