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7
秦書念醒的時候跟被卡車碾過一般,渾身上下疼的厲害。 她輕輕動了下,就感受到從身上傳來的熱量。 這是她醒來第一次見顧偃開還在,他早就醒了,只是光裸著身體緊緊抱著她。 “侯爺怎么在……” 話說一半,想到昨夜慘狀的秦書念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一遍一遍的讓她叫他,秦書念從侯爺?shù)浇惴蚪辛饲О俦?,直到現(xiàn)在嗓音還沙啞著呢。 見她這個反應(yīng),顧偃開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一時有些不自在。但看見了小秦氏害羞的樣子,又想到昨夜雖然只一次,卻暢快至極堪稱極樂的房事,突然覺得極其滿意這個新的妻子,于是拍了拍她,寬慰道:“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害羞,你年歲小,不知房中之事就是如此,今后為夫會讓你慢慢知道其中樂趣的?!?/br> 秦書念忍著想吐的心點了點頭,在感覺到下面有東西頂著她之后連忙叫人進(jìn)來服侍她梳洗去了。 這邊泡上澡,秦書念點開了道具商城,看著左上角的20天變成了0天,將剛剛購買的避孕藥扔進(jìn)了嘴里。 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單純這樣也不行,如果她這樣頻繁的行房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怕府內(nèi)府外都要傳言她同大秦氏一樣,子嗣艱難了。 顧偃開今日休沐,先是照常打拳,后又去看了大郎二郎,夸獎小秦氏將兩個孩子都照顧的很好,正好說到這里,從東廂房回正屋的時候,秦書念就對著顧偃開深深行了一禮。 “怎么了這是?” “侯爺,我有一個想法,想求侯爺予我喝避子湯?!?/br> 此話一出,全屋寂靜,顧偃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隨后一把將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 “無知婦人!你在說些什么!” “侯爺消氣,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實在是有緣由的?!?/br> “放肆!你既然嫁進(jìn)我寧遠(yuǎn)侯府為婦,不想著為主君開枝散葉,竟然……竟然能說出如此悖逆之言!是量著我會因為你是新婦,或是因為與你大jiejie的情分,不會休了你嗎!” “侯爺!” 秦書念脆聲將他打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淚。 顧偃開見此,心中的火氣瀉了三分,但還是震驚不已,未等開口訓(xùn)斥,就聽秦書念哽咽著說道:“侯爺打量著我是為了什么?為我自己嗎?誰人不想有個親生的孩子??墒恰墒谴罄墒莻€體弱的,二郎又年幼,家里把我嫁過來,侯爺把我娶過來無非是托付中饋,照料孩子。 可這是寧遠(yuǎn)侯府啊,我一介年幼新婦,既要從兩位弟妹手中收回權(quán)力,重新掌管整個侯府的中饋,把大房正頭娘子的侯爵夫人做派立起來,又要照顧大郎二郎,尤其是二郎……他還那么小,我是想拿他當(dāng)做我親生孩子的,這個時候……最起碼兩年內(nèi),我實在不適合懷孕?!?/br> 秦書念說完,見顧偃開明悟又愧疚的表情,又羞澀的補上一句:“何況侯爺還……還總是那樣,我當(dāng)然擔(dān)心,所以才急著與侯爺說這些?!?/br> 顧偃開長嘆一口氣,將秦書念扶了起來,又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是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書……書念,我知道你的心了,是我寧遠(yuǎn)侯府誤了你,是我顧偃開誤了你,今后你我舉案齊眉,我們好好過日子。至于那藥……不若我派人去找,一定以不傷身體為先,若是傷身,還是不要服了。” “侯爺放心,我也是這樣想的。至于那藥,侯爺還是不用插手了,畢竟是婦人吃的,我叫秋靈秘密尋一些,除了我們屋里的人,不叫任何人知道?!?/br> 顧偃開說自己派人找,打得就是不想叫小秦氏她娘家知道的意思,如今見她如此懂事,不由得打心眼里滿意。 這個新婦,真是娶對了。 既能掌管內(nèi)宅大小事宜,又能體面出門外交,床上嬌嫩可口,床下優(yōu)雅端莊的秦書念就這樣開啟了她的后宅生活。 等顧廷燁過了五歲,終于從正院的東廂房里挪了出去。 搬家那天,顧偃開剛好休沐,他大筆一揮“云歸曉”,叫工匠刻在了院門前的柱石上。 顧廷煜平日雖然不愛出屋,但弟弟的遷院之喜還是要來熱鬧熱鬧的,他看著父親神采奕奕的字跡,忍了忍喉嚨的癢意,牽著二郎走了進(jìn)去。 “二郎今日開始就要自己住了,若是害怕或覺得無聊了就來尋我,不用擔(dān)心,大哥的院子緊挨著你呢。” “大哥,這么大個院子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嗎?” 見著白嫩可愛的幼弟,顧廷煜心中的憋悶也好了不少,笑著跟他解釋:“說是自己住,二郎也不是一個人啊,還有奶娘和你身邊的姑姑們陪著,只是不在正院住了而已,同以前沒什么區(qū)別。” “二郎”,顧偃開板著臉道,“沒事別去攪擾你大哥,他身體不好?!?/br> 秦書念見著顧廷煜隱隱失落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將顧偃開罵了個來回,隨即溫和道:“不妨事的,大郎這兩年將養(yǎng)的不錯,二郎雖然活潑,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他們兄弟愛往一塊湊,那是血脈天性如此,侯爺不必?fù)?dān)心?!?/br> 顧偃開點點頭,心里對小秦氏這兩年的表現(xiàn)自是十分滿意的。她對二郎是真心疼愛,這孩子打小秦氏進(jìn)門后,別說頭疼腦熱,就是咳嗽兩聲都沒有過。大郎雖然體弱,但那是娘胎里帶來的,這兩年叫她備了藥膳日日盯著,大郎的身體看著也沒有從前那般消瘦了。不過他還是開口道:“二郎,今后也沒那么多時間去鬧你大哥了,自明日起,日日到書房來,為父為你開蒙!” 秦書念也有些驚訝:“不請先生嗎?” “哼,咱們家這個皮猴,先生哪兒鎮(zhèn)得住他!我親自來,好過叫他日日到園子里上躥下跳。” 顧偃開嘴上是這么說的,可臉上自然流露出的驕傲與寵愛無論誰都能看出來。他一心想著去教養(yǎng)健康活潑的小兒子,自然也沒有把顧廷煜的沉默收入眼底。 這檔口秦書念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默默移開了視線假裝沒看到。 文雅來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直白來說那就是兄弟失和多是家中老人無德! 自此,顧廷燁果真過上了每天去父親書房的日子。 顧偃開下值回家多是下午,父子二人在書房學(xué)到晚晌,再一同回正院同秦書念吃飯。飯后顧廷燁去瘋玩一會兒消食,累了就回自己的院子睡了,第二日白天再寫父親留下的作業(yè)。 不教導(dǎo)不知道,顧偃開親自教導(dǎo)后為被二郎的聰慧所驚喜,此后更是盡心盡力了。 顧廷煜這日寫好了近來最為滿意的一張字帖,趁著今日精神還算不錯,興沖沖的朝正院而來,卻在院外停住了腳步。 院中的石桌上擺著飯菜,父親與姨母相對而坐,二郎坐在兩人中間。姨母為二郎夾了一片筍,二郎頭都沒有抬就吃掉了,看著就知道這情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無數(shù)次。父親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姨母為他也夾了一片,隨后見二郎吃完了飯,姨母拿出自己的帕子為他擦了擦嘴角,二郎就跳下了石凳,飛也似地朝院子外跑來。 真是美滿的一家三口啊。 “哥哥!” 二郎眼尖,一早就看見了顧廷煜,忙朝他飛奔而來,卻沒有撲進(jìn)他懷里,堪堪在他面前剎住了腳。 “哥哥,你吃完了嗎?有好好用飯嗎?” 是啊,他因為體弱,沒法跟著其他人的用膳時間,這一天總是要吃四五次藥膳的。所以……所以他們不與自己吃飯……也是正常的吧? 顧廷煜拜見了父親與姨母,由著二郎來著他到了自己的院子,拿著桌上的作業(yè)遞給他看:“哥哥,看,我寫得怎么樣?” 饒是顧廷煜有了心理準(zhǔn)備,此刻見二郎小小年紀(jì)就能寫出這樣的字跡來,也是十分驚訝:“二郎如今就學(xué)《千家詩注》了?” “嗯嗯,也是剛學(xué),父親說我腦子好,記得快,讓我學(xué)學(xué)試試?!?/br> 是啊,二郎是父親親自教導(dǎo)的,他聰慧又健康,所以……所以父親偏愛他多一點也是正常的? 當(dāng)夜,秦書念收到了浮悠院傳來的消息。 顧廷煜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