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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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裴璟咬字極重,像是要把這個字活生生嚼碎了,吞下去似的。 傅歸荑實(shí)在是疼得受不了,用了點(diǎn)力想甩開裴璟的桎梏。 誰知道這一下跟點(diǎn)了炮仗似的,裴璟繃著的臉?biāo)查g炸開,臉色甚至有一絲扭曲。 傅歸荑心里發(fā)寒,有點(diǎn)害怕這樣的裴璟,索性撇開臉,躲避他的視線。 “你還知道疼?”他的語氣很輕,卻像塊巨石一樣砸在傅歸荑的胸口,又疼又悶,喘不過氣來。 裴璟不給她喘息之機(jī),大力一拽,將她抵在洞口的石壁上。 “你為什么要沖出去擋那一下,你知不知道如果那把匕首刺進(jìn)去,你很有可能沒命!” 裴璟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急促炙熱的氣息噴在傅歸荑脖頸,燙得她身體像根弓弦一般緊繃。 “但是……如果我不過去,你就會被刺……” “那你就讓他刺??!”裴璟惱怒地憋出一句話:“你不是最心冷最心狠的么,怎么忽然變得這樣好心腸?!?/br> 傅歸荑咬住下唇,定定看著裴璟,心里委屈極了,眼睛里閃著水霧又強(qiáng)行被她眨散。 “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別委屈,明明好心救我一把,我卻不領(lǐng)情。” 傅歸荑眼皮一壓,雖然沒有說話,但她冷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憤懣又不屑爭辯。 裴璟怒極反笑,手掐在傅歸荑脖子上,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既能讓她呼吸,又給予她不舒服的微窒息感。 “你這么想找死,不如我先殺了你,讓你死在我手上總比死在其他人手里好?!?/br> 傅歸荑愈發(fā)覺得裴璟不正常,她揚(yáng)起頭,眼眸也帶了火:“你掉河里腦子進(jìn)水了,我懶得跟你計(jì)較?!?/br> 說罷一臉嫌惡地抬手去推裴璟,推了半天也推不動。 他的呼吸愈來愈重,最后整個山洞都在回蕩他的粗喘聲,像一只暴怒卻不得不壓抑的獅子。 傅歸荑的心也隨著越跳越沉。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誰也不肯再開口。 最后還是裴璟先敗下陣來,他的口吻竟然有些挫?。骸案禋w荑,你以為你是誰,為什么總以為自己能扛起一切?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覺得自己女扮男裝也不輸男人?” 傅歸荑眼眶微張,雙唇緊閉顫抖著,卻又忍不住張口反駁他,剛起一個話音,立即被裴璟厲聲呵斥。 “你閉嘴!我們之前約法三章是怎么說的?” 第三條,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以自身的安危為重。 傅歸荑好像被他的問題震住了,難道裴璟的意思是,她的生命比他更重要,這個荒謬的想法著實(shí)令她驚詫不已。 她只是個小小的世子,而裴璟名義上是南陵太子,實(shí)際上早已是無冕之王。 他應(yīng)當(dāng)是天底下最金尊玉貴的人,怎么會覺得她的安危比他自己更重要。 傅歸荑壓平唇線,心里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感覺。 裴璟目光下斂,瞧見傅歸荑依舊冷著臉,面露不屑,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心里本就沒散的火陡然騰上天靈感。 他握緊拳頭,指節(jié)嘎吱作響,遽然朝傅歸荑的耳側(cè)用力一錘,拳風(fēng)帶起假風(fēng),鬢發(fā)吹落在她的臉頰上。 一聲重響落在她而后,他的拳重重砸在石壁上,像在發(fā)泄什么似的。 裴璟聲音又冷又戾,仔細(xì)聽還藏著三分請求:“傅歸荑,你可不可以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女人,遇到危險(xiǎn)不要往前沖,學(xué)會躲在安全的地方?” 上次在平溪獵場她也是自作主張引開敵人,殊不知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每一刻都像是在凌遲裴璟的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北蠻人有多兇殘? 傅歸荑長睫輕顫,半晌輕聲開口:“你不知道我們傅家……”其實(shí)內(nèi)部沒有看上去那么太平,家族爭斗,內(nèi)外勾結(jié)。 尤其是當(dāng)年勾結(jié)北蠻,害她哥哥失蹤的罪魁禍?zhǔn)走€沒有找到,她怎么能退,她怎么敢退? 她還沒說完,嘴驟然被緊緊捂住,裴璟的手抖得很厲害,他咬牙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秦平歸早就把傅家內(nèi)部的一切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你生個孩子?!?/br> 說道最后,他的臉色有些扭曲:“你想過沒有,為什么直到今天,我依舊讓你無名無分,還要你生孩子?” 傅歸荑呆住。 裴璟忍不住抬腿向前又逼近一步,目光直直盯著她。 “我想要他接替你的位置,卸下你肩膀上原本不該你承擔(dān)的責(zé)任?!?/br> 傅歸荑被他這句話冷不防驚到,她從來沒有想過裴璟竟打的是這個主意,一直以為他逼她生孩子只是為了多一個籌碼拿捏她。 實(shí)際上,裴璟到了今天都沒提過正式求娶傅歸荑,也正是因?yàn)樗纳矸輪栴}。若她明面上嫁給他后,生下的孩子絕對不可能送回傅家。 只有讓她以鎮(zhèn)南王世子身份生下的孩子,才能想辦法瞞天過海。 裴璟已經(jīng)安排好,等她生完孩子后便讓“鎮(zhèn)南王世子”病逝,生下的孩子就是她的嫡子,成年以前養(yǎng)在皇宮,成年后放回蒼云九州,正好接替現(xiàn)在鎮(zhèn)南王的位置。 她也不用忍受母子離別之苦。 至于傅家內(nèi)部的爭斗,等裴璟騰出手來自然會幫她收拾干凈。 誰曾想傅歸荑死活不肯生,他怕把人逼得太緊,于是想著先緩一段時間,再慢慢說服她。 傅歸荑心口微動,莫名的酸脹感讓她很不舒服。猛然別過臉掙脫裴璟的束縛,粗糙的手掌劃過臉頰,帶起肌膚細(xì)微的顫栗。 “不需要。”她搖搖頭,想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退無可退,“我不需要!”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像在急于否認(rèn)什么,又像是在遮掩什么情緒。 傅歸荑猛地推開裴璟,想要逃開他的禁錮,更不想面對他灼人的目光。 還不等她走出一步,下一瞬又被他的雙掌擒住左右雙肩,釘死在石壁上,凹凸不平的巖石磨得她后背刺疼。 “不需要,”裴璟嘴里咀嚼著這三個字,嘗出了心酸的滋味,他雙目微赤,瞪著傅歸荑這個捂不熱的頑石,語氣陡然激動:“傅歸荑,我在心疼你?!?/br> “我在心疼你!” “你知不知道,我在心疼你啊!” 裴璟也很激動,捏得傅歸荑肩胛骨疼痛難忍,她的眉毛扭成一團(tuán)。 “為什么你不能學(xué)會依靠我!” “為什么要逞強(qiáng)!” “你是我的女人,我護(hù)著你天經(jīng)地義。你可以不困于閨房,也可以去騎馬射箭,但是在危險(xiǎn)面前你可不可以稍微軟弱一點(diǎn),害怕一點(diǎn),不要總是以命相搏,以命相抵!” 他說完后急促的喘息著,喉結(jié)顫抖不止。 裴璟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拿著一把小鼓槌在敲擊傅歸荑的心臟,越來越重,心跳也越來越快,到最后仿佛要震破她的胸腔跳出來似的。 她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熱了眼眶。 “不許哭!”裴璟氣急敗壞地低吼著,手卻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拇指指腹自然地替她抹掉眼尾的淚漬。 傅歸荑梗著脖子,垂眸悶聲道:“我沒哭,只是沙石進(jìn)了眼睛?!?/br> 裴璟被氣笑了,剛要開口戳破她拙劣的謊言,嘴里忽然被塞了個什么東西,說出口的話被堵在喉間。 yingying的,還有細(xì)軟扎舌的容貌? 裴璟松開傅歸荑,下意識拿出嘴里的異物。 一顆桃子。 他不解地看著她。 傅歸荑訥訥道:“說這么久,你渴了吧,吃個桃休息下?!?/br> 裴璟愣了一下,嘴巴微張,聚在胸口的怒氣瞬間煙消云散,眼神里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 她就是這么有本事,一句話能讓他裴璟怒不可遏,一個動作又能讓他裴璟滋生出無限憐意。 傅歸荑仿佛天生是來克他的。 裴璟恨恨咬了一口桃,又酸又甜的味道讓他眉頭微擰。 “不好吃嗎?”傅歸荑問他。 裴璟冷笑了聲:“你真不會挑桃子?!?/br> 傅歸荑有點(diǎn)不敢相信,奪過他手中的東西,翻了個面咬下一大口。 “很好吃。”傅歸荑放回他手上。 裴璟看著傅歸荑腮幫子鼓鼓的,一臉享受,可愛得像個偷松果成功的小松鼠。 她的唇瓣上沾了些許桃汁,水潤亮澤,看上去十分美味。 裴璟喉頭無意識滾動著,忽然真的覺得干渴難忍。 傅歸荑吞下后發(fā)現(xiàn)裴璟湊到她臉前,她反射性往后仰頭,眉頭微皺問:“怎么?” “是有點(diǎn)渴了。“裴璟垂下眼皮,猝然覆上肖想已久的柔唇,強(qiáng)勢地掠奪她口中每一滴汁液。 方才被他嫌棄的味道此刻立刻變得不一樣,酸酸甜甜,回味無窮,就像傅歸荑這個人一樣。 無論是她酸的時候,還是她甜的時候,他都該死的喜歡。 最后那顆桃子被裴璟吃得干干凈凈,他悄悄把桃核小心地貼身收好。 這是傅歸荑第一次送他什么東西。 傅家的騎兵和連弩機(jī)關(guān)不算,那是她送給南陵太子的,而這個桃子送的是裴璟。 傅歸荑蹲在地上給裴璟處理傷口,他只掀開下半截腰部上的衣擺,剛好露出傷口全貌便不肯再往上卷。 “這不會是上次你在平溪獵場給我用的那種藥吧?”裴璟語氣略帶調(diào)侃:“如果是的話,你少放點(diǎn)?!?/br> 傅歸荑動作微頓,聽他的口氣好像已經(jīng)知道這藥的副作用。 她心虛地嗯了聲,手一抖,又傾倒了不少出來。 裴璟看破不說破,心里冷笑著,太醫(yī)早已研制出排出毒素的法子。 傅歸荑還想再檢查一下裴璟哪里還有傷口,卻被他阻止,他凝神細(xì)細(xì)銥驊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語氣嚴(yán)肅。 “這里恐怕不安全了,我們需要馬上轉(zhuǎn)移。” 裴璟說完抓住她的手臂,像是為了安她的心,補(bǔ)了句:“別怕,有我在。秦平歸很快會順著記號找過來,我們藏好就行?!?/br> 傅歸荑低頭嗯了聲。 另一廂的拱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