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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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諳聞聲回首,與在京中的裝扮不同,故岑一身窄袖勁裝,烏黑茂密的長發(fā)簡單扎著高馬尾,更顯出幾分少年氣息。那雙眼睛明明眸光清澈,晏諳卻猝不及防地陷入其中,不知是不是因為周圍景物在緩緩后退,他竟然有一瞬的目眩。 他聽見故岑說自己就是那個君子。 晏諳收回目光,低頭淺淺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自己的君子?!?/br> 但他此行,便是要來做洹州府的君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觸目皆是青山綠水,故岑看到晏諳此時眸中一派清明。 行至半路,晏諳隱約聞得一聲聲悠遠綿長的鐘聲,側首問身邊的故岑:“你聽到了嗎?” 故岑凝神聽了半晌,末了搖搖頭。“屬下什么都沒聽到。” 晏諳環(huán)顧四周,群山連綿,鐘聲若隱若現(xiàn),一聲接著一聲,就回蕩在靜謐的山谷中,雖然不明顯,但他卻聽得真切。 “老伯,”晏諳揚聲詢問在船尾擺渡的老伯,“這山中有寺廟嗎?您老有沒有聽到鐘聲?” 老伯須發(fā)皆白了,卻精神抖擻,耳朵也不背,聽了晏諳的話樂了:“我可沒有,果然還是年輕人耳朵靈???我年輕的時候在這里劃船,聽父輩講有個世外高人住在山里的寺廟中,說是僧人,更像是神人,就在洹河畔守著,有他在便能庇佑兩岸百姓平安??梢簿褪莻€傳聞,這么多年了,也沒人在這山中見到寺廟,這水路老頭子我走了幾十年,載過不知多少客人,也從沒聽說哪個聽見了鐘聲?。俊?/br> 他連連嘖聲,一邊劃槳一邊嘟囔著“也真是奇了?!?/br> 故岑也道:“王爺是不是聽錯了?” 是他聽錯了嗎?晏諳望著起伏的山巒,只有他一個人聽到的,一聲又一聲,從遠方傳來,仿佛某種古老的召喚。 故岑見他不作聲,還以為晏諳默認是自己幻聽了,正想勸晏諳歇歇別是累著了,便聽他道:“老伯,靠邊停船。” 河流沖刷淤積出來的沙洲上生長著一片片野生蘆葦,撥開蘆葦蕩,道路崎嶇不平雜草叢生,不時會有荊棘叢絆住靴子。故岑想在前面為晏諳開路,但他根本不知道晏諳要往哪個方向走,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晏諳身后,兩人就這樣憑著直覺在無人涉足的自然深處尋覓那個存在在傳聞中的寺廟。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一只蒼鷺展翅飛過,晏諳下意識抬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赫然立著一個小小的寺廟,或許是他們只顧著低頭看路,此前竟沒有發(fā)覺。 寺院附近的樹木更加青翠,藤蔓纏繞在樹干上,苔蘚在磚縫中生長,到處都透露著生機。正門小小的牌匾上從右往左書著三個字:清寂寺。 “清寂之地,最能參悟禪意?!标讨O話音剛落,便見一位披著袈裟的僧人走出來,看樣貌比他年長幾歲,目光沉著平靜,舉手投足秉節(jié)持重。 “衡王殿下請進罷,另一位小施主還請在寺外等候?!?/br> 故岑愕然,還沒等他說什么晏諳便吩咐道:“你再此處等我?!?/br> 說罷抬腳跟了上去。 故岑看著晏諳的背影:“……是。” 晏諳跟在僧人身后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隨后道:“不請自來,擾了法師清凈。” “無妨?!鄙苏Z氣淡淡的。 “不知法師如何稱呼?” “施主只需知曉貧僧在此恭候您多時了?!鄙送O履_步。 晏諳抬頭,發(fā)現(xiàn)他將自己帶到了一棵菩提樹下。 僧人繼續(xù)道:“貧僧守了洹水百年,施主來了,貧僧便可以走了。” “怕只怕,我擔不起這重任。”晏諳仰頭,看光影從樹隙間穿過,問僧人,也是問自己:“處處掣肘,如何守得住洹水?” “施主今日既來此,便證明您守得住山河,您是上蒼留給大啟的生機?!?/br> 僧人雙手合十,仿佛絲毫不覺得他這話的分量有多重。他深知自己的使命不是指引晏諳如何去做,既然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路,心中必然有了謀劃,他只需要幫晏諳打消疑慮、克服心魔。 “苦難已過,施主已得涅槃?!?/br> 晏諳心頭一凜,這話是何意?難不成竟看穿了自己重生嗎? “我……” “一切都是機緣,沿著這條溪水下山,回到人間罷?!鄙藳]有再給他發(fā)問的機會,為他指了個方向便轉身離去了,那是一條從山澗緩緩流淌下來的小溪。 晏諳渾渾噩噩地往回走,意識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聽見僧人傳來了最后一句引言:“菩提花開了,貴人就在眼前?!?/br> “王爺?”故岑看著晏諳從寺廟里出來,似是有些精神不濟,下山的一路都沒怎么說話。而晏諳真正回神的時候,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船上,正順風順水地駛向洹州府。 第15章 洹州府 “不知衡王殿下前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毕嫔?,洹州府府尹范玖客客氣氣地道。 “范大人言重了?!标讨O和善地笑笑,很好說話的樣子:“不請自來,還望大人不要覺得本王唐突了才是?!?/br> “殿下哪里的話,您肯來洹州府,我這小小的府尹府蓬蓽生輝?!?/br> 兩人你來我往地推了幾輪客套話,范玖終于試探著詢問起晏諳此番的來意:“只是不知殿下蒞臨是否有什么要緊事?下官也好提前準備,免得到時誤了殿下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