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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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難免都有些意氣,有點什么想法,總要大刀闊斧地做出點什么。可咱們這把年紀的人了,哪經得住這番折騰?”孔令行覷著魏興,“皇上的身子,近來也不大好了吧?” 否則又怎會著急挑選有名氣的道士替他煉丹。 “圣體是否安康,只有宮里的太醫(yī)心里清楚?!弊h論圣體是大忌,魏興避而不答。 “公公都坐在這里了,何必還對我保留什么?”孔令行笑笑,“這里沒有外人,咱們私下里說句不恭的話,如今皇上正是倚重您的時候,這若是新帝登基年青力盛,正要親力親為,您手中握著的許多權柄,豈不都要拱手托出?如今衡王雖然得意,可孰輕孰重,我相信公公心中自有盤算?!?/br> “如今說這個,為時尚早。” “居安思危,早做打算才好?!?/br> 魏興不語。孰輕孰重,他心中自然有個盤算,瑞昌帝的身子雖然大不如前,可如今瞧著也尚能撐上一段時日,他一來不想這么早把自己拉入陣營,二來,更想吊一吊孔令行的胃口。 “我若不是剛開始輕敵,如今也不會被人踩在臉上。有了我這個前車之鑒,公公還要邁入我的后塵嗎?” “儲君已定,未來的新帝還能有旁的人選不成?”魏興抬眼瞧他。衡王雖然成了點氣候,可怎么看都不夠跟太子抗衡吧?孔令行這么聰明的一個人,不至于就這樣便慌了陣腳,兩人打太極似的相互推了這么久,魏興其實還是把不住他的目的。 “一個衡王自然差得遠,可他如今和懷王也走得近,加之我又與皇上離了心,是以有些棘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動的局面?!?/br> “丞相需要咱家做什么,不妨直說罷?!蔽号d斟酌片刻,心中那桿秤依舊斜向了來之前就知道的那個答案。 “我就知道,公公定能給我個痛快話?!笨琢钚袚嵴戚p笑,“眼看這一大批火銃就要啟程了,押運之人卻遲遲未定。本朝慣例,監(jiān)軍出于宦官,公公在皇上面前說句話的事,想來應該不難?!?/br> 魏興微微皺眉,孔令行看上了那批火銃,這里頭的信息量可就大了。他還以為,太子的地位如此穩(wěn)固,孔令行除去明面上的,背地里不會準備太多…… “工部也有丞相的人吧?這個數量……還不夠嗎?”他試探問道。 孔令行笑而不答。 魏興便心下了然了,是了,孔令行這樣的人,怎么會把勝算全都壓在別人身上?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丞相既然開口了,若不在皇上面前提起,倒顯得咱家沒甚誠意了?!?/br> “若非我如今在皇上面前說不上話,倒也不會麻煩公公去替我開這個口。公公放心,您雖是保舉人,可來日就算東窗事發(fā),這臟水也沾不到公公身上,我自由后手?!?/br> 魏興擺擺手,就算人是他保舉的,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就給自己惹上一身麻煩。 “至于第二件事,”孔令行摸出一個小匣子,打開推到魏興面前,里頭是兩枚深棕色的藥丸。 “不止皇上身邊有能人異士,恰巧我這邊也有兩個能手?!彼?,“您瞧,我這丹藥與皇上服用的,有幾分相像?” 緘默片刻,魏興冷笑道:“丞相就這般等不及了么?” “那自然是上頭坐穩(wěn)了,我這底下的才能心安。公公也不必多疑什么,天下丹藥成分大抵相似,我這……也不過是比皇上平時服用的多了些劑量罷了?!?/br>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鋒片刻,終究是魏興先垂眸,伸手扣上匣子放入袖中,“丞相既然拿出來了,就沒有教您收回去的道理。只是,希望往后儲君即位,莫要忘了咱家出過的這份力氣?!?/br> 孔令行滿意笑笑,“這是自然,公公放心便是?!?/br> 宮外人多眼雜,叫人撞見了不好,魏興沒有多留便回宮了,揮退了兩個小太監(jiān),獨自站在店門口守著,總是時不時撫上袖中的木匣,上頭的棱角硬得硌手。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作為帝王身邊貼身伺候的人,無一日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揣摩著圣意過活。從一開始處處留心觀察帝王喜好,到后來僅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清楚帝王喜怒……幾十年間,魏興跟在瑞昌帝身邊,陪著這權力頂峰者見了無數形形色色的人,度過了無數或欣喜、或難熬的時刻,將上位者的權力、艱難,還有孤寂,全都看在眼里。滿朝文武心思各異,皇帝心里明白的,他其實也全都清楚。 瑞昌帝年紀大了,他這個在身邊伺候了一輩子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到底是老了,臨了竟也在意起情感來。 可感情這東西,注定不能用來討生活。 注視夕陽逐漸西沉,直至最后消失在宮墻之下,倦鳥早已歸了林,只偶爾有一兩只黑鴉掠過天際,帶出一抹殘影,眨一眨眼睛便無處尋覓。魏興沉沉嘆了口氣,身后的殿門竟如此沉重,遲遲沒有打開的意思。 一直到天色黑透,魏興等得腿腳都發(fā)麻了,瑞昌帝才終于拖著滿身倦意從殿里出來。外頭涼,魏興忙給系上披風,再伸手攙扶。 瑞昌帝皺了皺眉頭,“手這般涼。” 魏興一驚,“奴才該死,冰著皇上了!” “這么久就站在風口里吹著,也不知道避避。”瑞昌帝邊走邊道。 “皇上在里頭辛苦,奴才哪敢躲懶,”魏興扶著他上轎,“下次奴才教人備個湯婆子,提前把手給捂熱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