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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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群臣歸席,樂伶重新登場,菜式也換了兩樣。故岑抬頭,隔著幾個人跟安懷元對視了一眼,太后的到來徹底打亂了場面,怕是專程來幫丞相救場的,看樣子方才的話今日是提不了了。 以為今晚這宴就要這么雷聲大雨點小地過去,故岑捏著筷子,百無聊賴地將席面上的菜揀著嘗了兩口,都不如晏諳特意叫人準備的味道好,也沒興趣再吃。他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自己這胃口到底還是叫晏諳養(yǎng)刁了。 不遠處晏諳和太后偶爾會過兩句場面話,故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不知從哪句開始,竟說起了充盈后宮,他立刻豎起耳朵細聽。 左不過都是些開枝散葉、綿延皇嗣的說辭,能聽得出來晏諳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面多談,因此不怎么開口接話,但太后又怎么可能順著晏諳的心意,說什么多招幾個鶯鶯燕燕的姑娘進來,皇上看著舒心,后宮里也能有人陪她說說話。聽得故岑一肚子悶氣,看著桌上的菜更沒胃口了,連著灌了好幾杯酒。 時不時會有官員上前祝酒,太后干脆將禮部官員叫了去,就這么談論起了明年開春選秀之事,說皇上孝期已過,后宮空虛不是長久之計,理應籌備大選。晏諳皺著眉稱不必如此靡費,幾番推辭都被太后拿理由賭了回去,一時只好作罷。 胸口那股氣堵得故岑難受,只能一杯一杯的酒水往下咽,咽得喉中心口愈發(fā)苦澀。朝政之事峰回路轉(zhuǎn)可以有轉(zhuǎn)機,但這種事晏諳怎么說都不占理。 晏諳早就注意到故岑有些不對勁,但他不可能眾目睽睽地下去找他,幾次三番使眼色示意他上前來祝酒,借機說兩句話,偏故岑也不知是負氣還是別的什么,都裝作沒看到,又待了一會兒,竟直接離席了。 晏諳立刻示意安懷元去找人,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天,卻是安懷元一個人回來,搖了搖頭。 知道故岑將那些話都聽了進去,晏諳望著空了的位置,心里有些擔憂。 夜色深邃,故岑獨自行走在這片無人踏足的雪地中,留下一串整齊的腳印。 素來是晏諳在哪里,故岑就在哪里,晏諳登基以后,衡王府便空了。然而今夜,肅穆的皇宮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第一次生出了想逃的沖動,沒有等到宴席結(jié)束,對晏諳關切的目光也視而不見,難得不守規(guī)矩了一次,中途不告而別。 靜謐的故居讓他平靜了一些,只剩心中依然彷徨無定。 枝頭安睡著柔軟的白,曾經(jīng)也是在這樣的梨花枝下,他與晏諳提燈長談、對酌解憂,今夜他出宮匆忙,沒提燈籠,也沒備酒。 故岑長長舒了一口氣,試圖將心底的惆悵一同呼出來,散在雪地里。 方才喝了不少酒,一路行來身子燥熱,如今在雪地里站久了,四肢明顯有些發(fā)冷,故岑搓了搓手臂,下一刻帶著體溫的氅衣落在了他肩頭。 故岑詫異轉(zhuǎn)身,能在這個時候?qū)さ剿娜?,除了晏諳還能是誰? “皇上怎么會在這兒?”晏諳出宮,應當是很麻煩的吧,故岑沒想著他會來。 “你在這,我就在這了。”晏諳眼里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抬頭打量了一下空無一人的四周,“宮里規(guī)矩那么多,是不是懷念從前在衡王府的日子了?從前那么支持我當皇帝,如今后不后悔?” 故岑搖頭,怎么可能后悔,只要是支持晏諳的決定,他從來沒有后悔過,更何況他在晏諳面前從沒被約束過,似乎也沒什么規(guī)矩可言。 在雪地里站了太久,故岑發(fā)間也落了一層雪,晏諳抬手替他掃掉,故岑稍稍低下頭,半張臉縮在氅衣的領子里,聽見晏諳說,我想和你赴一場白首之約,不寄冬雪,寄歲月。 睫羽狠狠一顫,猝不及防,眼里落了雪。 “我在上頭坐著,看著你離開,差點以為你惱了要跑?!标讨O玩笑似的,輕聲笑著,“怪我不能立刻來追,來遲了些。心神不寧了這么多天,又站了這么久,想好了嗎?” 故岑便抬起頭,與晏諳四目相對,唇邊揚起淺淺的弧度:“想好了?!?/br> 就在剛剛,全都想好了。 “臣這就和您回宮。” 晏諳卻沒有忽視掉故岑眉眼間的憂愁,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原本是不是,沒打算留在我身邊?” 剛重生來時,他還不得其解,故岑明明恪盡職守、年輕有為,為什么前世沒有早早升做貼身的一等侍衛(wèi),為什么晏諳從來沒有見過他、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今全明白了。 前世看見他娶妻成家,故岑大約就放棄了升遷的機會,若非選擇舍命相救,他或許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若非自己主動袒露心扉,他大概一輩子都只會將這些情愫埋于心底。 原來他早就想過,真到了那一日,他會從自己身邊離開。 心頭陣陣發(fā)酸,像是被人亂七八糟地揉作一團。晏諳只顧得上心疼,將人緊緊擁進懷里,“對不起,怪我說得太晚,才讓你胡思亂想了這么久。” 試圖掩蓋的心思被窺破,故岑眼神閃躲了一下,正忐忑晏諳會不會為此生氣,便忽然被抱緊,不由得微怔,輕輕拍了拍晏諳的后背說:“皇上,臣沒這個打算了。” “那時候我說要你每天都和我睡在一起,你說那怎么行,不是你要睡在別處,而是覺得我身邊會睡別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