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向陸地蔓延。

    “你想知道這些隨便去哪個圖書館都能找到相關書……哦抱歉，我忘記貝爾法斯特的圖書館被燒毀了?！惫滤孤柫寺柤?，有些幸災樂禍?！八阅阍谶@個時間點來貝爾法斯特真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決定了?！?/br>
    陸離心中記下所有內(nèi)容，繼續(xù)問道：“黑暗里有什么。”

    “這需要付一定的代價。”哈德斯挑了挑眉，暗示著什么。

    “之后我會持續(xù)在這里購買子彈。”

    “這不夠，你得再來點什么?！惫滤骨昧饲米雷印?/br>
    陸離輕輕搖頭：“大部分錢都被我用來買通靈槍了?！?/br>
    笑容一斂，金牙不再閃爍光芒。哈德斯十分現(xiàn)實的下起逐客令：“那就等你湊夠1000先令后再來吧?！?/br>
    陸離面容不變：“其他人知道這些嗎？”

    “不會有人冒著危險告訴你這些的。即便有，也不會因為錢而告訴你?！惫滤共⒉粨臐撛诟偁帉κ郑眢w前傾，湊近陸離：“那么新手驅(qū)魔人先生，你想要買多少子彈？”

    “十顆?！标戨x回答。

    “好的……等等，你說什么？十顆？！你居然——不行！我說了這么多，起碼要二十顆！”

    “可以?！?/br>
    哈德斯的面色這才好轉了些，給陸離拿子彈的過程中問道：“我也有個問題?！?/br>
    在陸離開口拒絕或答應前，他搶先問道：“你為什么想知道這些，別說是因為好奇?！?/br>
    “……為了回家吧。”短暫沉默后，陸離回答。

    想要回去，陸離首先需要自己在什么地方，以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哈德斯會錯了意，以為陸離是流落到這里的，拿出一盒子彈推到陸離面前，眼中帶著同情道：“免費附贈一句，這句話你必須牢牢記住?！?/br>
    “待在有光的地方？”

    “是另外一句。”

    哈德斯神情浮現(xiàn)前所未有的認真，緩緩低語道。

    “不要妄想知道太多東西。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br>
    第六章 海難

    離開昏暗幽靜的酒……偵探社，延伸的青石板街道與往來行人驅(qū)散了內(nèi)心的一抹壓抑。

    雖然天空依舊籠罩一層無法散去的霧靄。

    陸離戴上禮帽，陰影下的黑眸古井無波，平靜掃過街道兩側。

    這條街道上沒有見到有醒目涂漆的橘黃色馬車。

    打消坐車回去的念頭，陸離分辨了一下來時的方向，向下壓了壓禮帽，邁步走去，化作行人中的一道身影。

    男人們大都會在襯衫外套上一件黑色馬甲，衣物以黑灰色為主，有些人為了彰顯身份與錢財，會穿著皮鞋，手持手杖。水手街道常見的吊帶褲在這里幾乎看不到——衣服也是分階級的，只有工人與體力勞作的人才會穿上清洗方便不易脫落的吊帶褲。

    女人們穿著顏色鮮艷的蕾絲長裙，裙子下擺的長度近乎蓋住腳面，一層層折皺讓裙身蓬松起來。作為皮鞋和手杖的對應，她們會披上蕾絲面紗，帶著夸張到讓街道變得擁擠的羽毛寬檐帽，身上噴灑昂貴的香水。

    來往大都是車廂封閉的馬車，偶爾會有一輛造型怪異的汽車冒著蒸汽，從街道上駛過。

    街邊的房屋有兩至三層，涂漆以鮮亮和深色為主，多是尖頂或圓頂。

    一切都帶著維多利亞時期的特殊美感——

    不遠處，一名乞丐被巡邏在街道上的警察向外推搡驅(qū)趕。

    ——以及愚昧。

    毫無疑問，哈德斯所在的這條街道是貝爾法斯特上層居民居住的地方之一。住在這里的大多是商人、醫(yī)生、律師、政府人員，或是落魄的貴族，以及某個視財如命的驅(qū)魔人。

    目光平靜環(huán)視過周圍，陸離回想起離開前與哈德斯交談的內(nèi)容。

    “我該怎么攜帶它?！?/br>
    陸離沒去碰那柄精致到可以作為藝術品的燧發(fā)槍，接過盒子，4x5放置的20顆鍍銀咒文子彈立在盒中，算上附贈的那顆，一共二十一顆子彈。

    “帶上它?！惫滤箯乃坪跏裁炊加械墓衽_下拿出皮革槍套，丟到陸離懷中?！鞍褬屖者M槍套，你就不用再面對那些該死的家伙了?！?/br>
    他沒有說“如果我沒問的話你是不是不會給我槍套”這句沒意義的廢話，默默正過槍套，抓起燧發(fā)槍套進其中，揣入大衣的內(nèi)側口袋。

    手掌接觸槍身僅有短暫的幾秒，但即使是這樣，那片空間也影響到了陸離，讓他的情緒染上壓抑與沉郁。

    “友情提示，不要過多使用她。”

    黑眸恢復焦點，落在哈德斯身上：“理由?！?/br>
    “就像我之前說的，想熄滅油燈里的火苗，你首先要解決掉外面那層護罩，但當你處于和它們相同的空間時，你也等同于另類的他們。你注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注視著你?！?/br>
    “意思是我使用的時間越長，越會向幽靈的形態(tài)靠攏？”

    “比這更慘。你還是活人，但你身上沾染了太多那里的氣息，直到你使用過度，哪怕不需要通靈槍也可以一直身處那層空間——幽靈世界的活人啊，嘖嘖嘖。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糟糕的是，你沒法避免它們?！?/br>
    陸離走到街邊報攤，報攤后面，頭發(fā)花白，套著黑色馬甲的老人禮貌笑道：“先生您需要什么？”

    “一份報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