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它同意了?！笔嬲怪鴳醒拇蠼泐^縮回兜帽。

    陸離望向不遠(yuǎn)處拘謹(jǐn)不安的工程師們：“可以了?！?/br>
    回到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身邊。

    “真是條大家伙不是嗎？”市長感慨道，心想如果這艘大船作為戰(zhàn)艦，不需要多少士兵就能成為堪比海格魯斯巨人號的強(qiáng)大戰(zhàn)力。

    雖然作為維納不凍港的市長他不該有這種想法。

    安撫了大船，他們離開修船廠前往博物館。

    這回道路變得更加擁擠，通往博物館的道路擠滿了聞訊趕來的市民，就連衛(wèi)兵也難以驅(qū)散。

    望著車窗外艱難抵擋叫喊著擁擠來市民的衛(wèi)兵形成的圍墻，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問道：“您要對市民們說些什么嗎？”

    “不用了?！标戨x回答。

    和傳聞一樣。

    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不在意地說：“其實(shí)比起您對抗寂靜時分，他們對您當(dāng)初在艾倫王城和血色蒲公英事件的事跡印象更深。”

    “艾倫王城和血色蒲公英？”卡特琳娜忍不住問，她還沒聽過這些。

    “膾炙人口的故事?！瘪R特烏斯·諾克斯市長簡單講述了一遍?！罢f起來卡特琳娜小姐是陸離先生的妻子嗎？”

    “不是。”陸離說道。

    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點(diǎn)頭，推開車窗，陡然變得吵鬧中探出頭對助理耳邊大聲說：“告訴那些報社，我不希望明天出現(xiàn)關(guān)于陸離的緋聞?！?/br>
    關(guān)上車窗阻隔噪音，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抱怨說：“他們總是胡亂猜測，又從不對說錯話道歉，讓他們亂說會影響您的聲譽(yù)?！?/br>
    因?yàn)閾頂D市民，他們多花了一倍時間才趕到博物館大門。

    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邁下汽車，望向門前等候的眾人無奈嘆氣。

    除了大蒙特利博物館館長，各派系議員和貴族也都在，包括自己的最大政敵伊沃·科布多。

    該死的政治斗爭。

    館長弗朗戈恭維中帶領(lǐng)陸離走進(jìn)博物館，馬特烏斯·諾克斯市長落在后面。

    “是你先這么做的?！毙值軙蓡T，議員伊沃·科布多帶著虛假笑容，毫無尊敬地與市長擦肩而過。

    喧囂被阻隔在外。

    打了蠟的光滑大理石地板倒映華麗吊燈，舒緩音樂在長廊間流淌。

    館長弗朗戈可以驕傲宣稱再也不能找到比這里更接近舊日時代的其他地方。大蒙特利博物館珍藏了一切那個時代的東西。

    舊日之王的王冠、珍寶，藝術(shù)大師的雕像，傳奇人物的肖像，古文明遺物，希姆法斯特的油畫，甚至有印著羅德斯特港印記的船錨。

    舊日時代的人能在這里找到回憶，怪異時代的人也能感受到厚重的歷史。

    這些沒有耽擱陸離的腳步，館長弗朗戈一刻不停地帶領(lǐng)他來到博物館深處。

    “那就是‘商人’?！?/br>
    聰明人們停下腳步，包括卡特琳娜，不打擾獨(dú)自走向“商人”的陸離。

    它被封存在四面玻璃里。

    就像那些王冠和珍寶——還有櫥窗里的衣服。

    身上堆疊的骯臟衣服像是為了取暖什么都套在身上的流浪漢，背后的巨大背包幾乎能裝下一個人。半張面孔隱藏在酒紅色破舊圍巾下。

    高大的商人立在櫥窗里，頭顱低垂。

    【商人】

    【舊日時代驅(qū)魔人的伙伴】

    矗立一旁的牌子寫著。

    陸離注視著稻草人般靜止的商人，忽然，四周色彩變得斑駁，褪去，猶如被拖進(jìn)譫妄，周遭一切色彩褪去，陷入虛無。

    兜帽里的大姐頭亦消失無蹤。

    只有面前一張書桌。

    桌上放著信封。

    陸離垂眸，信封上寫著字跡。

    【最后一位驅(qū)魔人親啟】

    ……

    “驅(qū)魔人閣下一定正陷入同伴遠(yuǎn)去的悲傷……”

    感性的館長弗朗戈詩歌般低聲形容。

    理性的市長與議員們只是安靜地看著，盡管他們的確有些觸動。

    但讓人們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發(fā)生：陸離地注視下，櫥窗里的商人緩緩抬起頭顱。

    “它明明早就——”館長弗朗戈失聲。

    陸離靜止的眼眸忽然產(chǎn)生變化，平靜注視蘇醒的商人邁出櫥窗，像是穿過沒有漣漪的水幕。

    “驅(qū)魔人陸離……你需要交易什么。”商人一貫的冷漠聲線響起。

    陸離想了想，平靜地說：“先熟悉這個世界吧?！?/br>
    ……

    “我必須說陸離閣下是奇跡之人！”

    “陸離先生喚醒了與驅(qū)魔人息息相關(guān)的商人，他的身份毋庸置疑?！?/br>
    “我必須說他有著令人放松的氣質(zhì)，就像置身在森林中——”

    嘩啦——

    伊沃·科布多議員放下寫著評價陸離的報紙，嗤笑道：“氣息？諾克斯諂媚的樣子就像條搖著尾巴的狗?！?/br>
    “但在他身邊的確……很舒服？”一旁的卡菲·勞德議員不知該用那種形容詞。

    “說不定是香水或者小手段，他只是人類不是神靈?！?/br>
    卡菲·勞德議員皺了皺眉：“這話如果被別人聽見你會丟掉議員位子，兄弟會里有不少對陸離很有好感的議員?！?/br>
    “只是一群還在被感情驅(qū)使的蠢貨。”

    伊沃·科布多停頓了一下：“不過這是我們的好機(jī)會。告訴兄弟會其他人，用一切辦法也要讓陸離第一個參加我們的聚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