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嘆了一口氣,隨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了聲“對不起”,隨后還讓人拿了五沓紅彤彤的票子來,塞進了我的手里,告訴我這是給我的賠償…… 這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呼啦啦全部走了。 這時三哥也帶著十幾個人趕了過來。 這些人有我這一輩的堂兄弟,也有村子里的年輕人。 他瞧見我,趕忙過來問我有沒有事。 我這時鼻血也止住了,搖頭說沒有。 三哥瞧見我狼狽的凄慘模樣,止不住地罵道:“老八真是個軟蛋,那幫人一嚇,就啥也交代了,媽的……” 我問三哥這幫人是干嘛的,三哥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聽他爸說,那個領頭的王二,好像是爺爺之前的朋友……但后來因為什么事情鬧掰了,好久都沒有見過。 我聽了,沒有再多說什么,跟著三哥返回來靈棚這邊。 瞧見我過來,家里的長輩都圍過來詢問,噓寒問暖,我略去自己得了絕癥的消息,大概解釋了一下,他們也不在多問。 明天就要出殯上山,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瞧見我沒事后,他們也就散了。 我回了家,洗了把臉,堂妹就趕了過來。 與我一樣,她也滿是心事,想要找我商量,但經歷了剛才的事情,我卻讓她不要多講。 接下來就是爺爺的出殯上山。 因為是鄉(xiāng)下地方,再加上爺爺生前就是這一行的緣故,所以有很多講究。 不僅如此,爺爺生了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到孫子輩這里,更是有二十來個,算得上是人丁興旺。 人一多,更是亂得不成樣子。 出殯的正日子,除了家里的這些親戚,還來了幾十號自稱爺爺徒子徒孫的各路先生,再加上他的故友親朋,直接把我們這小山村給賽爆了。 我此刻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就藏在人群中,盡可能偷懶。 正禮過后,有個人找到了我。 那人卻是昨天王永白身邊的年輕美女。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告訴我她叫王芳露,是湘雅醫(yī)院的研究生,詢問了一下我的病情,并告訴我如果有需要,可以安排我去她那的附屬醫(yī)院住院。 北協(xié)和南湘雅,她母校還是很出名的。 我如果沒瞧見昨天那神秘盒子里的女尸,說不定對她的提議會有些動心。 但現在卻沒有答應。 感受到了我一身喪氣,王芳露也沒有太在意,而是從專業(yè)角度,跟我聊起了我的病情來。 我雖然有了爺爺這邊的托底,但對于自己所患的絕癥,也有很多疑問,于是跟她詢問起來。 王芳露也不嫌煩,認真地跟我科普,為了給我增強信心,還跟我講了不少的科研發(fā)現,以及成功案例。 不過她講這些的時候,語氣有些飄忽,讓人一聽,就感覺像是“奇跡”。 既然所謂奇跡,人間又有幾多? 這一聊便聊到了上山,等下山回來,王芳露過來與我告辭,還與我互留了微信,表示我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聯絡她。 雖然我知道她另有目的,但也沒有拒絕,爽快地加了她好友。 葬禮上并無任何異常。 既無黃鼠狼拜墳,也沒有青蟒浮身。 平凡普通。 不過據說有不少大人物露面,但我又不是家中的主要人物,再加上身體很差,所以也不關心。 喪事之后,家里人又聚了一餐。 隨后長輩這邊就開始算賬,統(tǒng)計收支等情況。 而我們這一輩的堂兄弟姐妹們,有的工作忙,直接就回了城,留在這里的也各自聚一塊兒閑聊。 我因為多年未曾歸家,跟同輩關系一般,也聊不到一塊去。 只有堂妹許瀾找到了我。 她問我:“十三哥,竹林埋著的那位,你打算怎么辦?” 我其實已經考慮好了,對她說:“我會帶著回山城去……” 許瀾一臉詫異:“啊,你不留在家嗎?” 我跟她說起了昨天的遭遇,然后對她說:“爺爺的計劃,我大概想清楚了,就是通過那位,讓我接觸這一行,獲得授箓——雖然我不清楚這跟我身體的病癥,是否有關系,但留在這里,人多眼雜,還不如回去……” 許瀾聽了,不再多問,只是叮囑我小心。 我其實也感覺前路渺茫,告訴她如果我失敗了,讓她幫忙將這些事情,轉告給我父母…… 年輕的堂妹感受不到一個絕癥病人的焦慮,樂觀地安慰著我。 我沒說話,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我?guī)еb有一具毫無生機的女人的神秘皮盒子,踏上了趕回山城的路…… 第4章 玉人 因為擔心這個皮盒子扎眼,我直接打了車,從鎮(zhèn)上行了四百多里,回到了自己在山城租住的屋子里。 這是一處臨江的兩室一廳,小區(qū)環(huán)境不錯,當然價格也高一些。 我是在半年前二店稍微有了起色之后搬過來的,當初的打算是讓女友小優(yōu)一起過來,享受二人世界,但后來因為小優(yōu)母親的極力反對而作罷,如今反倒方便了我。 將這皮盒子好不容易弄進屋子,我已經氣喘吁吁。 關上門,我直接坐倒在地。 過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呼吸平復了一些,胸腔也不再火辣辣了,這才掙扎著爬起來,將皮盒子拉到了當做雜物間的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