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一怔。

    王館長道：“所以，魚龍山的雨幕屏、佛林寺的白骨衣、鐘家的六音鈴都存于世，唯獨魂模指不可能存在。”

    ……

    晚上，阡陌家園小區(qū)。

    王館長坐在桌上，對著飯菜發(fā)呆，老伴嘆氣道：“知道你和老曲是一輩子的搭檔，但你不吃怎么行??？亞洲，看看你爸?！?/br>
    老王的兒子王亞洲從屋子里走出來，木訥地勸說王館長吃飯，老王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沒胃口。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下午秦昆的話讓王館長思慮很久，這法器和‘幻魂指’還有所不同，魂模指幾乎能復(fù)刻出前者的靈魂，王館長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要打‘門字卷’的主意！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老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沉默寡言，很少與人結(jié)仇，不惹人，也不惹鬼，守著殯儀館一畝三分地幾十年，沒見到有什么仇人。

    陰德無虧的人被車撞死，怎么想都覺得奇怪。

    走在小區(qū)外，王館長臉色越來越冰冷，恐怕不止是有人要‘門字卷’，那些人要的是他酆都門客的身份吧？

    嘀嘀——

    一輛車突然疾馳沖來，王館長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馬路中間，心中一涼，那車速難以減下，眼看就要撞上，突然，王館長脖子被拎，拉了回來。

    冷汗涔涔，司機(jī)車窗落下，大罵道：“想碰瓷學(xué)學(xué)技術(shù)！不要命了？！”

    司機(jī)怒視離開，王館長回頭，發(fā)現(xiàn)秦昆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來了？”王館長驚魂未定。

    “王哥給我打了電話，擔(dān)心你出事，讓我看著?！?/br>
    秦昆發(fā)現(xiàn)王館長不怎么領(lǐng)情，一笑道：“沒吃飯？我請你不？”

    港式茶餐廳，晚上也只有云吞面適合口味，大冬天，一碗熱乎乎的湯面，里面再放幾個餛飩，易消化，胃里也暖暖的。

    第0641章 分享你個八卦

    二人在吃飯，食物會沖淡悲傷和憂思，尤其是來胃口的時候，老王吃的很香，秦昆看了他良久，終于忍不住開口。

    “老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能瞞你什么？”

    秦昆聳聳肩，啃著蒸雞爪：“自打你把我招到殯儀館開始，就有好多事瞞著我。譬如我的命格。譬如到后來想起來的記憶。很多?！?/br>
    王館長看著秦昆滿嘴流油的模樣，眼神中是嘆息。

    有些事貿(mào)然開口，會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的，他該怎么說？當(dāng)初告訴秦昆，自己在30年前就和秦昆見過面，老王不覺得秦昆會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正常人。

    擦了擦汗，老王道：“30年了，你還沒老。我、楚道、景三生、余月弦、吳雄一群家伙已經(jīng)是糟老頭了，時間……真快啊?！?/br>
    老王的30年，和秦昆的30年，過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昆很想說自己是意外回到那個年代的，但是忍住了。

    他們認(rèn)自己是陪天狗，認(rèn)自己肩負(fù)著這一代的宿命，自己也只能擔(dān)著。老的都老了，小的還沒成長起來，青黃不接的一代，終歸得留下點希望。

    “是啊，30年了，記得楊慎剛死的時候，我們才認(rèn)識的。”

    秦昆回憶起來，30年前，自己見到了年輕的酆都門客，年輕的南宗首座們，只不過是一次任務(wù)中的時間，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是30年了。當(dāng)年的殯儀館還在北郊月壇山附近，楊慎的葬禮上，在別人的時間線上，是自己和老王、葛大爺他們第一次見面。

    面條被吸入腹中，美滋滋地喝了完湯，老王轉(zhuǎn)了正題：“你確定，老曲手上的指套，是魂模指？”

    “我確定?！?/br>
    老王不知道秦昆憑什么這么篤定，唏噓一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五巍山里的東西……真要出來了?！?/br>
    五巍山，九地之一，和魚龍山、天虎山并稱的三山，有許多次，秦昆都聽過五巍山的名字，但奇怪就奇怪在……九地之中，都有道士、捉鬼師，茅山、扶余山、九地是捉鬼師門庭，但五巍山的道士，秦昆從來沒見過。

    而且……五巍山不是楊慎的老巢嗎？那里到底有什么？

    秦昆忍不住發(fā)問，老王的回答，卻出乎意料。

    “那里……有鬼王?！?/br>
    鬼王……

    “鬼王而已，犯不著那么愁吧？葛大爺不是還在嗎？左瘋子、畫皮仙、老太歲還有你們一直說的圣僧，不是都在嗎？”

    超一流的捉鬼師，哪個不能單挑鬼王？

    “但那里有七只?！?/br>
    “幾只？！”秦昆險些咬到舌頭。

    “七只！南嶺鬼王、三苗王、天山鬼王、龍槐鬼王、黑蛇鬼王、以及……大薩滿薩哈廉、日本大陰陽師五柳川谷?！?/br>
    秦昆腦子發(fā)懵，好像一根筋繃住了。

    七只……這個笑話不好笑，曾經(jīng)有七個葫蘆差點都翻天覆地了，七只鬼還得了？

    哪蹦出來了這么多鬼王？

    “薩哈廉和五柳川谷不是被楊慎給弄死了嗎？”

    “他們陰魂被奪業(yè)刀斬斷，困在五巍山而已。當(dāng)時誰都知道楊爺是民國第一天師，但他其實奈何不了那些鬼王?！?/br>
    “楊慎有兩大鬼王、八大鬼將、三十六惡刀衛(wèi)！”

    “沒用，他的鬼差戾氣太重，太乙九煉只能修到七煉。而且七鬼臨身后，雖然和那些鬼王一戰(zhàn)不成問題，但渾身業(yè)火和鬼氣相沖、楊爺在某些時候，只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