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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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考試當天,早自習班長慣例收手機,祝凡清順了眼時間,收到他趕巧來的微信。 【你的商老師過幾天有空,考得好帶你去見她?!?/br> 不是只幫女朋友嗎...... 還是他新研究的獎勵機制? 不過,祝凡清相當吃這套。 拿到試卷,先整體瀏覽了一遍,大部分題型都在那四張試卷上見過,也有不少延伸和擴展。 但是!比周日下午考的那張要簡單多。 她寫得很順,遇到不會的題就跳過,后期再倒回來。收卷前大概估了下,一百一的確穩(wěn)了,不知道能不能沖一百二。 最后一門結(jié)束,迎來苦逼高叁最長的國慶叁天假。 大家火急火燎收拾書包,半分鐘不想多待。 有的甚至書包都沒帶,一套文具袋走天下,考完立馬飛奔外面世界的架勢猶如高考,已經(jīng)規(guī)劃好這幾天要怎么放肆。 祝凡清慢吞吞在教室里整理剛下發(fā)的作業(yè),數(shù)著試卷,聽到周圍似乎都在討論同一個人,她看出去。 黎柏佑站門口,雙手插褲袋,倚在欄桿上和她來了個對視。 一小部分同學由著他的視線尋來,弄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在座位上待了會兒,給他發(fā)消息。 【你別站在門口,別盯著我。】 剛發(fā)出,窗口那道格外耀眼的身影就消失了。 黎柏佑改在樓道候著。 祝凡清下來,見他兩手空空,就是那群書包都不帶的人之一,甚至手上連筆都沒有。 她很懷疑學霸是否都像他這樣。 囂張,傲慢。 黎柏佑站在夾層平臺,祝凡清停在上一層,高高俯視著他。 看到她,黎柏佑嘴角流露出一抹痞氣的笑,特有自知之明地為她讓道。 “您前面走,我遠遠跟著。” “這樣行嗎,清姐?” 又來。 每次好不容易有點人樣,就要犯下賤。 要不是沉貫和葉秋瀾現(xiàn)在在校門口,說什么一起在外面吃飯,她早搭公交車回去了。 誰樂意跟他一起啊。 “行?!弊7睬逑聛?。 從他身邊經(jīng)過,黎柏佑抬手拎起她的書包,在外面就看到她一個勁兒往里塞書,叁天假搞得像暑假。 沉。 黎柏佑動了動腕:“重,我拎?!?/br> 祝凡清沒走成,被扯得后退幾步,到他跟前。她握著肩帶,習慣性拒絕。 “不用,我自己背?!?/br> 黎柏佑不讓步:“祝凡清,以前談戀愛,你的包可都扔給我背。” 祝凡清一噎。 想說,那是以前?,F(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也沒有談。 但抬頭看了他幾秒,他眸底含笑,遂松手,兩條胳膊垂在身側(cè)。黎柏佑配合地一勾,肩帶絲滑地從她肩上脫落。 瀝青路上鋪滿厚厚一層楓葉,祝凡清走在前,楓葉緩緩飄落在身后,裙擺一晃一晃拍打膝蓋。 江城的夏天酷熱而綿長,日日暴曬在不透氣的高溫下,人人都按耐著心中躁意,祈禱這炎夏快快過去。 炎夏是真的過去了。 這段時間刮的風寒氣逼人,不似往常濕黏叫人渾身不自在,已經(jīng)很難在街上見到有人薄衫露臂。 再過不久就是冬天了。 腳下的落葉咔嚓咔嚓響,黎柏佑拎著她的書包,遠遠跟在后面,費解這裙子為什么比江城的秋天還短。 - 葉秋瀾和沉貫說接他倆一起吃午飯,就真的只是接他倆去吃了個午飯,吃完午飯就打算撇下他倆去看電影。 兩位小朋友才臨時被告知,他們早早地定了國慶飛叁亞的機票,今天就飛,這頓飯就是為了通知他倆一聲。 之所以瞞到現(xiàn)在,是因為顧慮到高叁生假少壓力大,怕他倆心里不平衡影響到考試。 之所以不帶他倆,那就是單純的不樂意帶燈泡。 不過還好,祝凡清和黎柏佑臉上都瞧不出什么嚴重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后者。 似乎還挺樂。 包間里,沉貫輕叩桌面,讓黎柏佑在家照顧好凡清。李叔和張姨國慶休假,他們不在,他就是廚子、司機和ATM。 行。 又多倆身份。 黎柏佑覺得挺有意思。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囑托。 那個時候,他迷失在自己構造的死胡同里。他走不出來,固執(zhí)地認為,一切都是他人的錯。 但此刻,他所認定的“錯誤”,拐了個彎,變成命中注定。 做不成情人,天意逼他們以毫無法律與血緣約束卻日日捆綁在一起的身份找回情侶的感覺。 這還不叫命中注定? ...... 黎柏佑垂眸,凝著桌下,倆人緊握的手。 祝凡清在掙扎。 她沒有黎柏佑那樣的好心態(tài)。此情此景,不由得令她回憶起那次冷雨夜,檐下告別之后,她第一次見到黎柏佑的場景。 那是他們第一次以“兄妹”的身份會晤。 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一段特別美好的回憶。 兩個家庭第一次正式見面,地點安排在沉貫自己開的連鎖酒店。也是此時的酒店。 包房氣壓極低。經(jīng)理第二次敲門,問可以上菜了嗎。 沉貫臉色很差,說慌什么,等著。 葉秋瀾善解人意地打圓場,講著沒事,孩子肯定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擱了。 祝凡清肚子餓得咕咕響,只能以水充饑,喝多了就頻繁跑廁所,趁此出來透透氣。 在她第叁次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服務生在門口進進出出,輪番端著菜往里上。 來了。 祝凡清沒擾亂他們的工作秩序,候在門外,最后一道菜上齊,經(jīng)理退開。 她的身影露出來。 沉貫烏云密布一整晚的臉終于騰出點藍天白云:“凡清回來啦,快過來,給你介紹一下?!?/br> 他拍了拍旁邊男生的肩。 祝凡清看過去。 同時,那人聽見她的名字,猛地看過來。 眼里是藏不住的震驚,與擋不住的盛怒。 他極善于偽裝,不過一瞬,那些猛烈而復雜的情緒便被他收回,熟練地裝進匣子里。 匣子外只剩陌生的漠視。 是令她陌生的,漠視。 祝凡清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手指在身側(cè)攥著。沉貫熱情地給熟到不能再熟的兩人介紹彼此。 黎柏佑心不在焉地靠著椅背,眸抬也不抬,盯著高腳杯里搖晃的猩紅液體。 從頭到尾不置一詞,卻用態(tài)度告訴在座。 ——不是什么人,都配我認識。 真將“漠視”二字做到最絕。 于是,氣氛比他來之前更加凝固。 礙于面子,沉貫按耐下脾氣只訓斥了他兩聲。葉秋瀾想讓大家都開心,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存在就像個閻王爺,所到之處秒變閻王殿。 捧他無補,逆他更糟。 看到mama陪笑討好,不斷為他轉(zhuǎn)菜,和他搭話,他漠然視之的場景。 ......都是因為她。 祝凡清如坐針氈,心里好難過。試圖用掐自己大腿的行為,用痛分擔對mama的愧疚。 告訴自己,忍住,忍住。 忍這一時體面,忍到飯局結(jié)束。 身體卻不允許她當個旁觀者,大腿發(fā)出求救信號。 她嘩的一下站起來。 在叁人的注視下,緩緩扯出一個微笑:“我去下衛(wèi)生間。” 出來透氣的幾十秒里,她回顧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她有多內(nèi)疚,此時,就有多憎厭黎柏佑。 待會一定要硬氣點,毅然決然點。 回家后,她會好好勸mama不必委曲求全,再難都熬過來了,他們母女倆現(xiàn)在也過得很好啊。 他們大概率不會再有任何聯(lián)系。 斥責他的話在心頭反復排練。 祝凡清掏出手機,把人從黑名單放出來,打過去兩個字。 【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