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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明日升起(01)

    2020年12月15日

    「還有糖么,我們一起吃」/01

    我輕撫你額角淚已不揮霍

    既把體魄視作暫借的軀殼

    你聲音與輪廓遂已鎖進(jìn)回憶深處待我追溯

    痛澆熄了脈搏讓意識轉(zhuǎn)駁

    昐望來日你飛返我夢里談起舊寄讬

    我定沿用你的見聞伏案寫一首拙作

    ——

    「等著我」

    羅德島的圣誕節(jié),彩燈掛滿了走廊,宿舍里面堆積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禮

    物盒,真誠的祝福彌散在空氣中,溫暖在每一個干員的心里。

    凜冬準(zhǔn)備了家鄉(xiāng)的伏特加,能天使還在享用昨天平安夜的阿噗露派,梅爾也

    為米波制作了圣誕限定皮膚……

    廚房里火光四射,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漆擦作響,精通各式菜系的角峰手持煎

    鍋,于灶臺旁大顯身手。他每次都能給大伙來點(diǎn)新花樣,無論是雪國經(jīng)典御菜,

    炎國老三樣兒,龍門魚丸,敘拉古千層面,還有伊芙利特最愛的炭烤沙蟲腿……

    他都不在話下。芙蓉在旁幫廚——不必?fù)?dān)心,她的廚藝已取得長足進(jìn)步。

    「大家快來嘗嘗,新鮮出爐的蛋糕!」

    藍(lán)毒端著一盤藍(lán)色的蛋糕從烘焙屋走了出來。還在打鬧的年輕干員們聞訊匆

    匆擁成一團(tuán),圍著分享這熱騰騰的美食。

    羅德島全艦都在歡慶圣誕的到來,除了一間平常不會關(guān)門的辦公室。在緊鎖

    的房門背后,博士伏案工作,桌子上小山高的文件,一摞一摞整整齊齊地放在桌

    面的左側(cè)。桌子右側(cè)只放著張信紙,只有寥寥數(shù)幾字:「請把她帶回來。」

    博士停下筆,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像是用來裝糖的小盒子,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輕輕撫掉外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將信紙折疊放進(jìn)去,最后署上「至圣誕老人?!?/br>
    的字樣,蓋上盒蓋。博士將盒子放在桌子正中間,然后把頭埋到雙臂里面趴著默

    不作聲。

    【咚咚咚——】

    「博士~今天可以休息哦,別工作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兔子很少這么開心過,平常博士幾乎見不到她休息的時候。她尚未成熟的

    肩膀上已擔(dān)負(fù)太多,羅德島的未來,感染者的明天……

    礦石病正在一步步摧殘她的身體,但她還是那么天真、樂觀,她還是那個愿

    意向著遙不可及的目標(biāo)為感染者四處奔走的阿米婭。

    「抱歉,阿米婭。我有點(diǎn)不舒服,你們先玩吧,晚點(diǎn)我會過去的?!?/br>
    派對已經(jīng)開始,狂歡將在今夜長駐。

    羅德島的圣誕節(jié)很熱鬧,圣誕樹,禮物,蠟燭,爐火……應(yīng)有盡有,可是總

    感覺少了點(diǎn)什么呢?

    ——雪。

    羅德島上,甲板是干燥的,派對是沸熱的,博士的心是陣痛的。

    沒有雪的圣誕節(jié)是不完整的。

    很多來自烏薩斯的干員都很懷念那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對她們來說,那是家

    鄉(xiāng)的印記。

    博士也很久沒看到雪了,他最懷念的是雪的溫暖。曾有數(shù)片雪花散落博士手

    中,還未等他抓住,就已經(jīng)化成云汽消失在空氣中不見蹤影。

    夜未央,樂未殤,圣誕的鐘聲敲響。

    琉璃燈火下,舉杯碰杯。笑聲,歡呼聲,「kokodayo~,阿噗露派!……」

    的口號聲交織在一起;

    燈火闌珊處,冷冷清清。一個模糊的人像在博士腦中勾勒,一句沉甸甸的許

    諾在他耳邊回蕩:「我愿意加入羅德島,這是我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現(xiàn)在開始,我

    在你們身邊…我在你們身邊?!?/br>
    ……

    [遙遠(yuǎn)的你來過吧

    潛伏身邊張望嗎

    微笑的你來過吧

    杯酒淺斟再飲好嗎]

    當(dāng)年博士親手將她送入了感染者的焚爐。熊熊的烈火讓他駐足思考:熾熱的

    門后會是通向天堂的道路嗎?還會有多少感染者走上這條道路?用這種方式驅(qū)散

    她的寒冷,未免太殘酷了罷。

    可是別無他法。天災(zāi)是不近人情的,礦石病是蠻橫無理的,以至于每一個感

    染者的離去看上去都很「合情合理」。

    ……

    「你這個廢物?。∧悴皇菗碛惺澜缱顝?qiáng)大的原初之力嗎?!快拿出來用啊!

    ?。?!」博士終于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煩苦,歇斯底里的瘋狂戰(zhàn)勝了他的理智。

    【啪——!】一顆至純源石被摔得粉碎。

    「為什么——為什么?!這些年的研究難道一-點(diǎn)-用-都-沒-有-嗎?!」

    博士掄起拳頭,猛打在面前的資料文件上,一道源能沖擊波在博士拳心射出,

    強(qiáng)大的能量將一張張疊好白紙卷到空中,旋轉(zhuǎn),撕裂,攪碎,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飄灑灑。

    地上的源石粉末突然放出金色的光芒,循著紙屑旋轉(zhuǎn)

    的反方向開始轉(zhuǎn)動,漸

    漸升高。源石蘊(yùn)含的強(qiáng)大能量穩(wěn)住了白紙下降的趨勢,源石流光與紙沫交織亂舞,

    形成一個漩渦。

    強(qiáng)勁的風(fēng)力掀開了桌子中央小盒的蓋子,代表博士寄托的信紙被卷進(jìn)風(fēng)眼。

    博士立即從椅子上跳下來,迅速邁步向前伸出手指試圖抓住已被風(fēng)揉成一團(tuán)

    的信紙。當(dāng)他靠近的時候,飛舞的源石粉末與他身上攜帶的至純源石發(fā)生共鳴,

    更耀眼的金色光芒源源不斷涌入漩渦的最中心處。

    辦公室的溫度驟降,高速運(yùn)動的紙沫凍結(jié)了霜,如雪般的悠然飄下,片刻,

    滿地碎瓊亂玉。

    源石的力量還在釋放,最終在原風(fēng)眼的位置形成了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模糊影象。

    博士看懵了這奇妙的源石技藝。他貼近過去,影像愈加清晰可見:畫面是靜

    止的,他看到里面的自己正保持著摔落的姿勢,而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暗坑。

    那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10:48AM切爾諾伯格分城」14區(qū)「廢墟地基層上部」

    博士不假思索認(rèn)出了場景的詳情。他伸出手觸摸,確定這個畫面并非虛幻,

    于是敞開胸懷縱身一躍。

    「等著我?!?/br>
    「還有糖么,我們一起吃」

    【砰——】

    博士摔落在瓦礫堆里,身體僵硬著一動不動,像是失去了意識。一并掉落下

    來的霜星還在昏迷————「呃啊……啊……」

    博士掙扎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至純源石,緩緩塞入口中。虛弱的身體突然

    劇烈顫抖,源石的能量在他身上縈繞聚集。他輕松推開身旁的建筑廢料,筆挺著

    站立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坑當(dāng)中一字一頓地說:「我回到這里,不僅是要奪回

    本屬于羅德島的一切。我已讓她——付-出-代-價(jià)!」

    博士從來沒有這樣的令人感到恐懼,那個龍女最后見到他時也是這樣說的。

    「你能做到的對吧,博士——?」博士伸張筋骨,低語道:「這是你的,也

    是我的唯一機(jī)會?!?/br>
    就此開始吧。

    ……

    「好冷……父親……我好冷……」霜星喃喃夢囈,癱在這小小坑洞的另一側(cè)。

    「父親……不要……不要再離開我了……」

    ……

    博士只是靜靜地聽著,端詳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傳聞中的雪怪公主與他面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嬌小身軀截然不同。她雙眼微閉,

    所觸及到的地面已經(jīng)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

    博士踱步到她的身旁。

    「是你,羅德島的博士?!」警覺使她睜開眼睛。

    「再次見到你的感覺真好,霜星?!?/br>
    「什么啊,我們之前見過嗎?……你沒有在我昏迷的時候殺掉我,是因?yàn)樽?/br>
    信,還是有別的原因?」

    「我沒有這樣做的理由?!?/br>
    「……不管怎么樣,你沒有那么做。」她閉上雙眼,當(dāng)眼睛再次睜開時,她

    的目光咄咄逼人?!溉绻畛跣褋淼氖俏?,那么這片廢墟將會是你永遠(yuǎn)的墳?zāi)梗 ?/br>
    「我就當(dāng)你手下留情了,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的意圖……」霜星有氣無力,但

    仍作出逞強(qiáng)作威的口氣:「現(xiàn)在我不殺你,就當(dāng)是我還了你一條命……我們?nèi)缭?/br>
    有下次相遇之日,那便是你生命終結(jié)之時!」

    「恐怕你現(xiàn)在沒辦法這么做吧。」博士的柔軟的語氣中帶著篤定。

    「哼——!」

    ……她發(fā)覺博士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那雙瞳孔中沒有憤怒,沒有仇恨,只

    是在盯著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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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查看過四周了吧,沒能找到出口,對嗎?」霜星盡力扭動自己的脖子。

    「看來一段時間里,我們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了?!?/br>
    「他們會來救我們的,等一段時間就好?!共┦空f。

    二人坐在坑洞中,沒有不安,沒有慌張,沒有焦慮,他們的冷靜泰然已然超

    出常人太多。毫無劍拔弩張的壓迫感,氣氛平緩而冷清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霜星,你看上去沒有傳言中的那么恐怖嘛……」博士先開口打破了寧靜:

    「其實(shí)…其實(shí)……還挺可愛的呢……」

    「???」她立即恢復(fù)平靜,做出回答:「在你沒觸碰我的底線之前,我可不

    想讓你體驗(yàn)烏薩斯的最嚴(yán)苛的寒冬。做出這么愚蠢的判斷,你可當(dāng)真是個博士?」

    她的表情已沒有剛才那般僵硬。

    本以為氣氛又陷入了尷尬,但是她向博士發(fā)出邀請:「請你……幫我個忙—

    —我外套左邊口袋有幾顆糖,拿一顆。如果你也想吃的話,也可以為自己拿一顆?!?/br>
    博士取出兩顆長相怪異的「糖果」,一顆放在自己

    手里,另一顆遞給霜星。

    「看來你也對點(diǎn)心感興趣嘛……這糖可能和你之前吃過的糖完全不同。但,

    人生很短,總該試試新鮮事物,不是嗎?」

    「喏」

    「嘶——嗚——」她試圖接過那顆糖果,但是麻痹的身體將她牢牢固定在地

    面上,無法動彈。「請把糖果放到我的嘴里,小心不要碰到皮膚?!?/br>
    「嗯?」

    「從指間到脖子,我的身體全都麻痹了,現(xiàn)在只有脖子以上能動。但是……」

    「唔嗚……」

    沒等霜星說完,博士已經(jīng)把糖放入了她的口中。趁她不注意,博士悄悄用手

    指輕劃她的嘴角。博士的手指與她的皮膚接觸,并沒有被凍傷,反而能感到一種

    似曾相識的溫暖。霜星也能感覺到原本冰冷的皮膚也擁有了一瞬微弱的溫?zé)幔?/br>
    時這種感覺又在那辛辣糖果味道的刺激下迅速湮滅。

    博士自己也吞下糖果。這糖果確實(shí)是與別地的糖果完全不同。他的表情逐漸

    扭曲,雖然他已經(jīng)幾近無數(shù)次品嘗過相似的辛辣,但是面對這種十分特殊的,不

    同于習(xí)以為常的那種辛辣的味道時他仍是露出一副的別樣的面孔。

    「你的表情……嘻——」霜星抿出一抹微笑,隨后又將表情恢復(fù)平淡,「抱

    歉,忍不住想作弄你一下,呵哈——」她終究沒能控制得住,再一次笑了出來。

    「這個玩笑我對身邊人開過很多次,已經(jīng)沒有人會中招了……現(xiàn)在終于又……又

    找到次機(jī)會,不好意思,我實(shí)在……實(shí)在有些忍不住?!?/br>
    「我曾有一個故人跟你很像……」博士說:「你跟她一樣,很冷?!?/br>
    「是的。再厚的外衣也裹不住我的寒冷,我的冷已經(jīng)超過了烏薩斯的秉冬。

    甚至……在我周圍無法點(diǎn)燃火焰,潺潺的流水會因我而結(jié)冰……外界的熱量終歸

    無法穿透我身體里的嚴(yán)寒。我喜歡熱飲,因?yàn)闊崃鲝奈业目谥谢M(jìn)胃里時,我能

    感受到飲料的溫度……可悲的是,我的內(nèi)臟會被熱飲燙傷……我的樂趣,只剩下

    了這種酒精與刺激性調(diào)料的混合物,沒人會認(rèn)為它們好吃,但這對我來說——這

    是我僅剩的樂趣?!顾难凵衤杂惺?,卻又閃爍著自豪。「這種溫暖的感受,

    即使是短暫的假象,也能給我?guī)硪唤z愜意?!?/br>
    [僅剩的樂趣……請相信我,你能擁有的一切可不止這點(diǎn)點(diǎn)。]

    「咳,不要意思,剛才,咳,剛才……戲弄了你」她的身體顫動,隨后是幾

    聲微弱的咳嗽,「是……是礦石病,咳,創(chuàng)造了我這副可怕的身軀。唔——呀—

    ———」鮮血從她的唇邊溢出,還沒等滑落到下巴,即被冷凍成冰晶,摔碎在地

    面上,綻放出一片紅色。

    「你出血了!」博士擦拭掉她衣服上的血跡,「你現(xiàn)在很虛弱,別動。」

    「沒什么大不了……也許只是過度使用法術(shù)的后遺癥罷了。今天這回比較猛

    烈,這情況,過去也只出現(xiàn)過一次。昏迷,癱瘓,僵硬……都發(fā)生過。我的情況,

    當(dāng)然我自己最清楚?!顾龂L試用剛剛恢復(fù)的手支撐著身體。

    「我說了別動!」博士的平靜蕩然無存,「我是羅德島的一員,我有義務(wù)救

    助感染者!」

    博士急忙掏出一瓶液體,撕開包裝,將它遞給霜星。

    「快喝下去!快?。 愕那闆r很危險(xiǎn)!」

    「但是我拒絕!」

    「嘁,你以為我會對你的憐憫而感動嗎……羅德島的博士——你不是我的醫(yī)

    生,我的身體狀況也沒必要你來cao心!」

    「我無法改變你的想法,但現(xiàn)在我就是你的醫(yī)生!」

    [我會是你的醫(yī)生,會是你的D-O-C-T-O-R!!]

    「我接到的命令是——,咳,前往龍門!為我的兄弟們爭奪家園!站在整合

    運(yùn)動反方向的任何組織,都應(yīng)當(dāng)被消滅!咳咳……你和你的小隊(duì),膽敢阻止我們

    前進(jìn),那你們就是敵人!」

    「別再說了!」博士大嚷到聲嘶力竭。

    霜星艱難地接過液體,徐徐倒入口中。

    「我相信你……只是為了還你的人情,僅此而已?!?/br>
    棕黃色的瓶子上印著羅德島的標(biāo)志,淡黃色的液珠從瓶口流出,一滴滴組落

    入霜星的微張的口中。當(dāng)?shù)谝活w液珠滴落在她的舌尖上,燥熱的感覺就已在她的

    口腔滋生。

    「這種感覺,好像……好熱……好舒服……」熱飲的味道使她無法拒絕。霜

    星拋開了謹(jǐn)慎,一飲而盡?!概鳌惯M(jìn)入她的身體,然后在一霎那消失。「這不

    是真正的溫暖……但這樣,就足夠了?!顾俅未_定手中的瓶子是冰冰涼涼的。

    「抱歉,失禮了?!顾翘ь^,「你給我的,是什么東西?」

    「理智頂液。」博士蹲坐在石板上。「感覺好些了嗎?」

    「這種藥劑……你都隨身

    攜帶?」

    「是的,每天都會用到?!?/br>
    「呵,」霜星冷笑道:「難道是用于救助感染者?我對羅德島的立場表示懷

    疑,你和你的小隊(duì)只能讓感染者感到恐懼?!?/br>
    「不,我自己用?!?/br>
    「你知道,為什么羅德島是個不為人知的醫(yī)藥企業(yè)嗎?」

    「可能是因?yàn)槲覀儚牟簧a(chǎn)藥品吧。我給你的,那不是藥品——從某種意義

    上說,它是一種興奮劑,國家間禁止流傳的那種……」

    這是個霜星沒有預(yù)料到的答案,她努力克制驚訝:「至少你們還明白自己做

    了什么。你也很冷嗎?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寒氣。」

    「我不知道……或許吧。」博士打算敷衍過去。

    「謝謝你?!顾侣陡兄x,但心中已經(jīng)焦躁不安。

    她終于開始詳查面前的這個男人。寬大的兜帽將他的臉浸入陰暗,唯有一對

    如火般明亮的眼睛清晰可見。衣服的口袋鼓鼓囊囊,不知道塞滿了什么東西。霜

    星將目光凝聚在博士的手臂上——青黑色毫無防御力的衣袖將它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只有袖口處露出肌膚:那是一種蒼白的顏色,就如同她自己的一樣;不,甚至更

    加蒼白,白的出奇,絲毫沒有血rou的質(zhì)感。她完全無法理解。

    ……

    地面上凝結(jié)的冰霜,不知道什么原因已化了凍,冰涼的融水打濕了霜星的衣

    襟,但她完全感覺不到。

    「我每天都會有段時間無法控制身體,大腦停止運(yùn)轉(zhuǎn),像個瘋子一樣……我

    可能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羅德島的醫(yī)檢報(bào)告上將我這種行為稱作[喪失理智

    ].」博士坊鑣看穿了霜星的疑惑。「理智頂液,就是用來抑制這種情況而研發(fā)的。

    制作一瓶頂液的工序十分復(fù)雜,即使是像羅德島這樣的醫(yī)藥公司,每天的產(chǎn)量也

    只有……一瓶。」

    「看剛才的樣子,你似乎并不討厭它的味道?!?/br>
    「嗯……」

    「那么,你還有糖么,我們一起吃吧。」

    「?。俊顾^上白白的耳朵突然挺直,很是吃驚。

    「我沒開玩笑。」

    辛辣的東西可以刺激博士的大腦,幫助他恢復(fù)理智。雖然他已經(jīng)找到更好的

    方法來遏制理智的喪失,不必再依靠刺激性物質(zhì),但博士還想再感受一回她的味

    道,細(xì)細(xì)品嘗……

    理智合劑和霜星的糖,都難以下咽;不同的是,糖中卻含著一份甘甜,一份

    只有博士才能體會到的甘甜。

    「有,還有很多。但是!——只能拿一顆;我可不想再虧欠你些什么?!顾?/br>
    嘟嘟嘴,從口袋中掏出兩顆糖,分出一顆遞給博士。被稱為冬天里的死神的白兔

    子,可不就是個孩子嘛。

    博士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可惜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好,就一顆?!?/br>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