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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哦,是這樣的。陳詩羽說,韓亮說他記憶有些模糊了,當時放學回家,好像有個同班女同學站在他家門口偷聽。本來父母爭吵就已經(jīng)很讓人心煩了,還遇到來圍觀看熱鬧的,韓亮心里就很反感。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女同學全身都散發(fā)著無法描述的臭味,于是就感覺更加不舒服了。后來韓亮回家和父親爭吵后,追出去,發(fā)現(xiàn)母親當場死亡他說他當時鼻孔里全是那種化糞池的味道,這種味道和母親的死帶來的沖擊混雜在一起,所以看到母親倒在地上,他的第一反應是嘔吐,感覺膽汁都吐出來了。后來他就沒辦法在農(nóng)村生活了,因為化糞池這種東西農(nóng)村到處都有嘛,他一聞見就會出現(xiàn)各種不適。于是他父親就帶著他到了城里打拼,經(jīng)過十幾年,他父親成了富豪,就這樣。

    這是在應激狀態(tài)下的心理暗示。我說,并不是他真的怕化糞池的氣味,只是一種心理回避的表現(xiàn)。

    哎呀,說了這么半天,還是沒說到點子上。陳詩羽捂著額頭,說,之前的都算是鋪墊吧。我要說的是,因為湯喆的喆字是生僻字,所以韓亮說他似乎幼時聽過這個名字。

    ???你是說,湯喆就是你剛才說的韓亮的同學?她小時候就有化糞池味兒?卻死在了化糞池里?我問。

    陳詩羽盯著我忍了半天,噗一聲笑了出來,說:你腦洞真大。

    不是這個意思?

    什么和什么啊。湯喆比韓亮大七八歲,怎么會是同學?陳詩羽說,而且怎么會有人小時候就帶化糞池味兒?是這樣的,我當時聽說韓亮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就調取了湯喆的資料,然后發(fā)現(xiàn)這個湯喆十七年前的住址確實不是現(xiàn)在的住址,而是龍東縣栗園鎮(zhèn)。

    啊,果真和韓亮是一個鎮(zhèn)子里的人。我說,韓亮就是栗園鎮(zhèn)人,對吧?

    陳詩羽點點頭,說:然后我就把湯蓮花和上官金鳳的資料也調出來看。

    都曾經(jīng)在栗園鎮(zhèn)住過?我問道。

    陳詩羽搖搖頭,說:不,上官金鳳沒有。但是,湯蓮花在十多年前,也是住在栗園鎮(zhèn)。

    嗯,湯喆,湯蓮花,他們都是老湯家的人,這個我們之前沒有注意到。我說,雖然并不是三起案件受害者的共同特點,但是兩個人都是一個鎮(zhèn)子出來的,還是該調查一下的。

    這個信息偵查部門肯定之前就掌握,但是并沒有重視。陳詩羽說,偵查部門沒有必要把這么不明顯的線索點和我們溝通。

    這個可以理解。我說,一個鎮(zhèn)子出來的人,也有可能是巧合。

    雖然曾住址有可能是巧合。陳詩羽說,但是,化糞池又是一個巧合嗎?

    你是說,十七年前韓亮家門口女同學身上的化糞池味,以及湯喆死于化糞池中?我說,這兩件事之間一定有什么關聯(lián)嗎?

    韓亮不記得女同學是誰了。陳詩羽說,當然,肯定不會是湯喆。但我覺得,這會不會有什么我們沒有想通的關聯(lián)性呢?

    所以你想說的是?我問。

    我想去那個栗園鎮(zhèn)走一趟。陳詩羽說,很多事情,偵查員是不容易調查出來的,但我要是以一個普通女生的身份去走訪,說不定能問出一些線索。比如,和化糞池有關的線索。

    可是你這個我指著陳詩羽的胳膊說。

    說不定是個很好的偽裝呢?陳詩羽說。

    蝴蝶結,是為了偽裝偵查嗎?我笑著說。

    陳詩羽白了我一眼,單手把包甩在肩上,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 * *

    (1) 具體事件詳見@法醫(yī)秦明和@江寧婆婆的新浪微博。

    (2) 見《法醫(yī)秦明:天譴者》死亡快遞一案。

    第九章 撕裂的母親

    瘋狂滋生瘋狂。

    丹?布朗

    1

    第二天一早,大家急急忙忙地趕到了廳里,上了那輛有些破舊的suv現(xiàn)場勘查車。

    林濤發(fā)現(xiàn)坐在駕駛室的居然是我,于是問道:韓亮呢?

    韓亮和小羽毛去執(zhí)行偵查任務了。我說。

    林濤像是從座位上彈射起來一樣,腦袋重重地撞擊到車頂棚,然后揉著腦袋說:為什么是他倆?

    你的腦袋不值錢,要是把車撞壞了,我們就沒車出任務了。我探身檢查了一下車頂棚,說,有什么不行的?你想去?你是車技好呢,還是路況熟悉?長得帥可不能成為條件。

    我倒沒想去,只是他們直接承擔偵查任務,符合規(guī)定嗎?林濤欲蓋彌彰。

    組織上批準的,本來小羽毛要自己去,但是領導考慮到安全問題,以及韓亮對偵查區(qū)域地形比較熟悉,所以就這樣安排了。我一邊調整座位,一邊說,韓亮的腿這么長嗎?

    大清早就出勘,都怪林濤。大寶揉著惺忪的睡眼,說,我還沒睡飽。

    和我有什么關系?林濤靠在座位上。

    和他沒關系嗎?子硯?大寶指著林濤說道。

    程子硯沒有反應。

    子硯?大寶從最后一排探過頭來,說道。

    ???程子硯怔了怔,說,和我說話嗎?

    最近也是,連續(xù)出勘,確實有些疲憊了。我發(fā)動了汽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季節(jié)太好?所以犯罪分子總是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