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酩忍笑忍得很艱難：“好吧，好吧。”

    又說了幾句話后，嚴以珩便離開了。

    來醫(yī)院的次數(shù)多了，嚴以珩終于知道從哪里打車比較方便了。

    他七拐八拐，拐進醫(yī)院的后門——后門出去有個小巷子，走路不過五六分鐘的距離，出去之后就是大馬路，這邊方便打車。

    然而就在去后門的路上，他碰見了一個熟人——

    后門旁邊有個小矮樓，頂層天臺是職工晾衣服的地方，許醫(yī)生正從那上面下來。

    他也看到了嚴以珩，下樓的動作頓了一頓，又立刻加快腳步。

    “準備回去了？”他快步來到嚴以珩面前，問道。

    嚴以珩點點頭：“回去了。許醫(yī)生，今天不出診嗎？”

    “嗯，今天不出診?！?/br>
    “醫(yī)生好忙啊，”嚴以珩笑笑，“每次在醫(yī)院看到你，都忙忙碌碌的。”

    “還好，醫(yī)院的工作是這樣的，我們醫(yī)院就更……閑不住了?！?/br>
    許醫(yī)生話鋒一轉(zhuǎn)，又說起了別的：“前陣子是在忙，論文、副高、還有幾個期刊?！?/br>
    他說了一堆嚴以珩聽不懂的術(shù)語，最后總結(jié)道：“就是在弄這些，沒怎么騰出時間?！?/br>
    嚴以珩：“？”

    他眨眨眼睛，盯著許醫(yī)生看了一會兒。

    許醫(yī)生也回頭望著他，表情很坦蕩，甚至像是擔心嚴以珩沒聽清，又重復強調(diào)了一遍：“前陣子就是在忙這些。不過，基本都結(jié)束了，最近時間空了一些。”

    嚴以珩心里的問號越來越多，但疑惑卻好像……清晰了一點。

    確實，前面有段時間，他和許醫(yī)生一直處于一種“你有空但我沒空，我有空了你又沒空”的尷尬局面，而現(xiàn)在……

    許醫(yī)生好像在解釋這件事情。

    嚴以珩瞇著眼睛，笑了。

    他問道：“許醫(yī)生，你這是在……？”

    “……”許醫(yī)生似是有些無奈，“你在跟滕酩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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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嚴以珩實在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他的驚訝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以至于許醫(yī)生在問出口后就有些后悔。

    “……”許醫(yī)生幾乎立刻就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問問，我也……是個有原則的人?！?/br>
    嚴以珩清清嗓子，又捏了捏自己的掌心，這才勉強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笑意咽了回去。

    他看著許醫(yī)生，思考了半秒鐘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最簡單、最直接、最不留口子的方式，當然就是告訴他，自己確實在和滕酩談戀愛，讓許醫(yī)生斷了那點小念頭。

    但……一來吧，他和滕酩這個關(guān)系，實在很難歸類到“談戀愛”這個范疇內(nèi)；二來……

    琢磨了一會兒，嚴以珩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不是?！眹酪早癜刖浼僭挾紱]說，“我和滕酩……不算是在談戀愛。”

    許醫(yī)生大約是聽明白了，他的臉上露出一點很明顯的無奈。

    他看著嚴以珩，很深地吸了幾口氣，又重重呼了出來。

    他在生氣。

    嚴以珩努努嘴，很無辜地看著他。

    又過了幾分鐘，許醫(yī)生那邊的低氣壓逐漸散去。他看著嚴以珩，臉上盡是無可奈何。

    “你還笑。”

    嚴以珩忍了老半天的笑意終于流露出來：“看你吃癟就很開心?。　?/br>
    說著，他還學著許醫(yī)生平時板著臉的樣子，往下扒著自己的眼角。

    許醫(yī)生閉了閉眼睛，嘴角都繃直了。

    嚴以珩笑夠了，背過了手，慢悠悠地說：“許醫(yī)生，不瞞你說，我之前……也有過一點點想法，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藏著掖著也……沒意思，都這么大的人了。但是……”

    嚴以珩臉上的笑意悄悄消失。他不再看著面前的人，而是轉(zhuǎn)而看向不遠處的小巷子。

    “我現(xiàn)在，又沒有什么想法了?！彼f，“不是因為……滕酩，當然也不是因為你有什么問題，是因為——”

    他的話語在這里久久地停頓了。

    在琢磨著籌備公司的這些天里，嚴以珩深切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前兩天，別人請他去開了一個專家會——也是一些老客戶的資源，審議項目需要聘請外部專家?guī)兔Q策和評判。

    他本來信心滿滿，覺得不會有任何問題，然而去了之后，認真地閱讀了他們的投資計劃后，嚴以珩又有些……心虛了。

    非常完美的一份企劃，他前后看了好幾遍，想要找些問題出來，卻始終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瑕疵。

    甚至，他都不敢保證他能夠做出這樣的成果。

    專家會自然還是順利地開完了，但這件事情，讓嚴以珩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