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82節(jié)
沈映宵渾身寒毛倒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冷不丁后背撞上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身后卻是凌塵。 凌塵攬著他肩膀把人帶到懷里,另一只手在空中半掃。靈劍應(yīng)聲出鞘,繞著他們畫過一道無形的圓弧。 幾個道童齊刷刷被逼退了一步,心口多出一道銳利的劍痕。 凌塵眉心劍意閃動,靈劍如孔雀開屏般一晃,綻開無數(shù)劍影。 每一柄劍尖都對著一個道童,凌塵輕聲問:“方才的測試,可通過了?” 第81章 那些道童陰沉沉地盯著凌塵, 盯了許久。 就在沈映宵以為他們會出手攻擊的時候,道童們卻忽然退了一步,讓出位置。然后示意兩人和其他通過測試的人一起, 往另一邊去。 ——方才的襲擊, 竟然就這么揭了過去。 等道童去了前方引路, 凌塵收起手中長劍。他看向沈映宵,冷冽的聲音略微放緩:“剛才是怎么回事?!?/br>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看到沈映宵剛測完靈力,一群道童就齊刷刷看了過去,熱切的神情倒是同那些發(fā)現(xiàn)了仙靈之體的小宗有些相似。 沈映宵仿佛也很茫然:“……捏軟柿子?” 凌塵:“……” 他搖了搖頭, 拉過沈映宵跟上, 兩人重新綴在隊尾。只是這一次, 凌塵身上劍意始終未散,比先前更加戒備。 劍靈還在想剛才的事:“剛才是你體內(nèi)的魔種, 被秘境里的東西察覺了吧——你同你師尊體內(nèi)都有魔種,用的也都是一樣的封印方式。怎么你師尊測試時就全無反應(yīng)?” “或許是師尊修為高, 封印也下得厚重, 那東西沒能察覺出來?!?/br> 沈映宵想起了邊陲小鎮(zhèn)發(fā)生的事:“另外傲天宗后山的巨手, 曾經(jīng)試圖和小鎮(zhèn)中的魔種融合?;蛟S我體內(nèi)這顆被宗主種下的魔種, 對應(yīng)的也正是這一方秘境, 所以吸引力格外強(qiáng)些?!?/br> 劍靈無言片刻,嘆氣:“你近來怎么總這么倒霉?!?/br> 沈映宵:“……”這就得問問那個兩次把我藏進(jìn)敵方老巢的天才師弟了。 哦,上一世他還把師尊也藏了進(jìn)去。 ……什么霉神師弟, 扔了算了。 “不過若這宗門里的東西真是在針對我,我反倒能放心了。”沈映宵, “本命洞府是跟著本體走的。除去這處安全島, 我身邊也有自己的分身, 再不濟(jì)還有師弟的那個火靈分身?!?/br> 因此沈映宵從來不怕有人針對本體,只擔(dān)心凌塵出事。 如今這樣倒是正好。論當(dāng)魚餌,本體才是專業(yè)的。 …… 沈映宵和凌塵一路跟著人群前進(jìn),而那些道童也始終目不斜視地引路,居然沒再往沈映宵這邊看過。 若非他們心口還殘留著凌塵留下的劍痕,沈映宵簡直要懷疑剛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夢。 不過很快,這處上古宗門的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道童引著人群,停在了一處廟堂門口。 “廟里供著神獸宗的開山祖師,拜過他,入我宗門,才有資格參與大比?!?/br> 沈映宵:“若不拜呢?” 道童直視前方:“自然算是考核失敗?!?/br> “……” 有入宗時簽下的生死契在,若是失敗,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拜也危險,不拜也危險,那還是拜吧。 眼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進(jìn)去又出來。等他們拜完,沈映宵和凌塵打算往里走。 道童卻忽然攔?。骸靶枰?dú)自一人祭拜。” 沈映宵:“獨(dú)自一人?” ……你干脆把“有陰謀”三個字寫出來貼臉上算了。 凌塵掃了小道童一眼:“若真有此等規(guī)矩,為何現(xiàn)在才說?!?/br> 道童不答,只重復(fù)道:“需要獨(dú)自一人祭拜?!?/br> 他答非所問,凌塵便也不再多聽。 他在沈映宵背上輕輕一推,兩人一起走了進(jìn)去。前方那只山雞妖獸撲騰著要攔,凌塵抬指打出兩道劍意,一片羽毛嘩啦落地——山雞的翅膀瞬間變得光禿,再無一片柔羽。 它呆住的空隙,兩人已經(jīng)越過它走到屋前,推開了門。 …… 供著“祖師爺”的廟堂,看上去普普通通。 其他地方都很空蕩,只有最里面擺著一座高大石像,石像前放著個香爐,旁邊有一把線香。 凌塵掃過一眼,發(fā)現(xiàn)地上雖有陣法的痕跡,但陣紋斷裂斑駁,顯然早已廢棄。 他這才帶著沈映宵走到石像旁邊,拈起一支線香,抬手一晃輕輕點燃,然后將它隨手插入香爐。 火焰瞬間劇烈,整支香眨眼燃成灰燼。一枚玉牌從中掉出,被凌塵隨手接住。 這枚玉牌封存了他的一縷氣息,材質(zhì)普通,但上面繪刻的陣紋卻十分復(fù)雜。玉牌背面雕著獸頭,隱約和山峰的形象相似——這應(yīng)該就是象征著弟子身份的憑證。 整個過程沒有異常,玉牌也無異樣。凌塵這才讓開位置,對沈映宵道:“你來?!?/br> 沈映宵就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上了香。同樣,一塊玉牌在香火燃盡時突兀出現(xiàn),短暫被靈力托著懸浮。 他認(rèn)真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牌子和凌塵剛才拿到手的一樣,這才接住。 這一次,這家宗門似乎沒搞什么幺蛾子。 沈映宵拿到玉牌,轉(zhuǎn)身去找凌塵,剛回過頭,卻聽到一陣劍鳴——凌塵面色冷沉,忽然拔劍出鞘,一劍朝他刺來。 沈映宵怔住,僵著不動。 凌塵的劍擦過他頰側(cè),削斷幾縷發(fā)絲,正正對上了他身后的一樣?xùn)|西。叮一聲尖銳的嗡鳴,碰撞聲近在咫尺,離沈映宵后腦不過兩掌之距。 沈映宵背后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幾乎同時,凌塵拉住他往遠(yuǎn)處一帶,將他護(hù)在身后。 沈映宵站定,這時才來得及回頭。 他轉(zhuǎn)過身,駭然發(fā)現(xiàn)那一座慈眉善目的石像,竟不知何時睜圓了眼睛。它唇邊裂開一抹巨大的微笑,笑容幅度和先前的那些道童一模一樣,胳膊則詭異伸長——方才沈映宵背對著它那一刻,蛇一樣的石手就無聲朝他探了過來。若非凌塵一劍擋住,它恐怕已經(jīng)掐上了沈映宵的脖子。 而現(xiàn)在,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凌塵周身散開一股清冽的涼意,靈力無聲擴(kuò)散,石像維持著伸手的姿勢,迅速僵硬,蒙上一層冰霜。 凌塵眸光沉著,劍尖輕點,振動自石像掌心鉆入,迅速放大。 短暫的寂靜過后,整座“祖師爺”轟然化作一片齏粉,而它腹部則猛然鉆出一只石鷹,嘶吼著朝凌塵撲來。 這東西動作靈活,極難捕捉,但對凌塵來說卻不算什么難題。他劍尖微垂,指向地面,下一瞬,面前驟然騰起一塊靈力凝成的堅冰。 淡色堅冰像一只巨大的魚缸,橫在他面前,石鷹被凝固在了離他堪堪兩尺的地方。 凌塵平視著它,劍柄隨意在冰上一劃。堅冰裹著石鷹碎為齏粉。 短短幾息,一切便已塵埃落定。凌塵收劍歸鞘,打算帶上沈映宵離開。 然而干脆利落的一架打完,他回過身,望著身后空蕩蕩的大殿,忽然怔住。 “……” ……徒弟呢? …… “嘶?!?/br> 幽森的地底,沈映宵砰一聲摔在地面。他吃痛地抱著膝蓋緩了緩,默默站起了身。 抬頭看向周圍,就見這里早已不再是剛才的那一方大殿,而是變成了一處石質(zhì)長廊。 同沈映宵先前被師弟所關(guān)的地方類似,石壁上刻著陳年陣法,不知名的礦石散發(fā)著幽幽熒光。 但不同的是,這一條長廊似乎在地下極深之處。周圍空氣濕冷,墻壁上生著道道青苔,頭頂凹凸不平的石壁凝聚起水珠,滴答往下掉落,偶爾砸在沈映宵身上。 沈映宵看著周圍,怔了兩秒才回過神:“這宗門里的東西還挺狡猾。而且……” 它好像很了解師尊? ——剛才在廟宇當(dāng)中,那座“祖師爺”被凌塵絞碎成粉,石粉難免四處飄散。 而粉塵看似松散,落地后卻恰好續(xù)上了地面那些殘破的陣紋,瞬間在沈映宵腳下勾勒出一道空間陣法。 沒人會注意凌塵打散東西后、散掉的石粉會往哪邊飄,就像沒人在意敵人噴出的血是會濺在墻上還是地上一樣。包括凌塵本人。 因此一直等陣法成型,沈映宵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不對。而此時他整個人已經(jīng)眼前一花,換了個地方。 “居然連師尊的慣用打法都能考慮得到,幕后這人必定很熟悉他。莫非又是宗主干的好事?” 沈映宵一邊小心打量周圍,一邊同劍靈說著話:“說起來,師尊體內(nèi)的魔種也來得蹊蹺——果然能打敗強(qiáng)者的不一定是敵人,也可能是無恥之徒的背刺。” 劍靈看著這鬧鬼一樣的幽森長廊,往沈映宵身邊貼了貼:“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神獸宗費(fèi)這么大勁把你弄到這,該不會是想吃掉你吧……對了,上次那只巨手還想娶你來著!” “……” 沈映宵想起上一次在石佛肚子里穿著喜袍,被困了一路的糟糕經(jīng)歷,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而這時,簡直是說什么來什么,走廊四壁突然收縮顫動,沈映宵仿佛聽到最深處傳來“咚”一聲擴(kuò)散的心跳聲。 他倏地抬眼,望進(jìn)長廊深處,某種植根于本能的恐懼席卷全身——那是高階修士對下位者殘酷的威壓。 沈映宵攥了攥拳,屏息緩緩?fù)h(yuǎn)處退去。但才剛退一步,忽然腳踝一緊。 他心里咯噔一聲,猛地低下頭,就見一枚干枯血管一樣的東西正纏在他腿上,飛速向上攀爬。那條血管眨眼便繞上了他的腰,隨后突然用力,把他往走廊深處拖去。 這東西力道極大,沈映宵被扯的踉蹌往前。他趁著手還能動,一把抽出腰側(cè)長劍,用力將它扎入石壁。 一是想穩(wěn)住身體,二則是想借機(jī)試一試石壁背后有沒有出路。 可惜這石壁極厚,一劍下去竟扎不到底。 這條路走不通,沈映宵眼神微動,掌心扣住一枚符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