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99節(jié)
他一邊等凌塵,一邊也給分身收集了不少靈液,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察覺到凌塵快要調(diào)息結(jié)束,沈映宵立刻停下動作,整理好儀態(tài)。 然后在凌塵睜眼后,平靜道:“玩夠了就回去吧。” 頓了頓,又故意看向沈映宵,有些為難似的:“你這徒弟……” 凌塵也在想這件事,而且已經(jīng)有了打算:“我有一事相求?!?/br> 沈映宵裝模作樣地?fù)]揮扇子,遮住越來越開心的表情:“說說看?!?/br> 凌塵:“我在北邊的墟址山有一處洞府,你帶著我的信物過去,將映宵安置在那。那里有現(xiàn)成的陣法,開啟后無法出入,靈力濃郁,他可在那里安心修行?!?/br> 沈映宵捏著扇子的手忽然頓住。 沉默片刻,他若無其事地笑道:“靈氣再濃,莫非還能濃過我的洞府?你若求我兩句,我倒也不是不能把他帶進(jìn)去?!?/br> 凌塵搖頭:“就去墟址山。” 他原本以為徒弟到了元嬰期,便不會再有人覬覦??涩F(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打映宵主意的人不僅沒少,反倒更多了。 尤其是近來徒弟在神獸宗中遇到的危險,讓他越想便越是理解戚懷風(fēng)先前的舉動。因此來的路上,凌塵已經(jīng)想好了沈映宵今后的去處。 至于丹修的洞府…… 他從沒考慮過這里。 看上去再純良的丹修,也還是丹修。把徒弟放在他手里,凌塵實在放不下心。 他自己的修為已有合體期,到了這個境界,即便他愿意配合,丹修也斷然不敢胡來,否則萬一元嬰爆了,丹修和他的寶貝煉藥室都會付之一炬,因此無論他想做什么,無意間便會有所收斂。 可徒弟只有元嬰期,在一個合體期的丹修手中根本掀不起風(fēng)浪。 即便有理智和心魔誓壓制,丹修一時能待他如常,可天長日久,萬一哪天銀面人忽然遇上瓶頸,又恰好看到映宵從他眼皮子底下路過,沖動之下頂著滋生心魔的危險,硬是將人抓去實驗怎么辦? 若這樣做,簡直像在猛虎旁邊放了一只兔子,凌塵實在擔(dān)心哪天沈映宵一路過,人就會被咬上一口。 與其那樣,不如趁現(xiàn)在丹修對映宵沒什么興趣,請他將人送到洞府。之后一旦那里的陣法啟用,以銀面人的陣法造詣,他絕對沒有將人再偷出來的機(jī)會。 …… 凌塵顧慮良多,可這些話落在沈映宵耳中,卻只有一個意思。 他調(diào)侃似的笑了起來:“不過是被徒弟親了一口,何至于如避洪水猛獸。我的洞府里又不是沒地方住,屆時你們每天聊上兩句,慢慢開解,豈不正好?” 凌塵聽他愿意讓徒弟每日跟自己相見,反倒更放心讓他將人送走。 此外,銀面人說的倒也不全錯:他的確沒想好該如何面對徒弟——映宵性子有多倔,他也不是沒見識過,若是徒弟醒后仍要…… 凌塵垂下視線,斂下表情,仍舊堅持自己的主意:“送去墟址山吧。他只是一時想岔,那邊地廣人稀,正好讓他冷靜一番?!?/br> 劍靈:“……” 它已經(jīng)不敢看沈映宵的表情了。 先有希望再失望,才是最坑人的。若早知道師尊這么油鹽不進(jìn),剛才它就不該拿那些話去勸主人。 ……可誰能想到凌塵剛才自己都快親上去了,卻仍要憋著勁把人送走! 劍靈心情十分復(fù)雜。 同時又十分疲憊。 ——不管了,隨便吧,總歸也鬧不出什么大事,誰愛管誰管,它好累。 話雖如此,過了片刻,劍靈卻仍舊忍不住瞄了沈映宵一眼,意思著想勸兩句。 誰知沈映宵卻比他想象中平靜。 ……平靜中又醞釀著一股自暴自棄的風(fēng)暴。 見凌塵堅持,銀面人沉默許久,笑了一聲,輕輕松松攬起沈映宵。 他拋玩具似的顛了顛昏迷不醒的人:“好,既然你不要,那就交給我吧?!?/br> “我定會……好好照顧他?!?/br> 轉(zhuǎn)過身時,沈映宵緊抿著唇,目光沉了下去。 ……你不想再見到本體,那我可就放開用了。 反正不管用成什么樣,帶回輪回司花點靈石都能救,留一口氣就行。 第95章 沈映宵先把凌塵放回了本命洞府的后院。 要出去的時候, 凌塵取出兩枚玉符交給他,一枚用來觸發(fā)那處洞府的封印,另一枚則讓沈映宵轉(zhuǎn)交給沈映宵。 沈映宵:“……”嗯, 都是給我的。 他接過兩封玉符往袖中一丟, 正要走, 凌塵卻又道:“等送到人,勞煩同我說一聲。” 沈映宵隨意應(yīng)了一聲, 轉(zhuǎn)頭走了。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凌塵無聲吐出一口氣,平靜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 像在盡力壓制著什么。 體內(nèi)的魔種今日格外不老實。凌塵調(diào)息半晌, 總算把那一絲躁動壓制了下去。 漸漸快要入定的時候, 腦中卻忽有一道聲音響起,魔種嗓音惑人:“你所言皆是于理不合、師徒逾矩, 可有一事倒始終沒聽你談起——你喜歡他嗎。” “這場面……你可還滿意?” 一幅旖旎畫面在眼底鋪開,若沈映宵在這, 就能發(fā)現(xiàn)這和自己先前看到的大差不差, 只是床上那人換成了他。 凌塵豁然睜眼, 猛地想要起身, 又被身上的白玉鎖鏈拽回原處——銀面人今日心情似乎不好, 鏈條收得格外緊。凌塵躲閃不了,只得被迫坐在原地,他仰頭抵住身后的白玉蓮葉, 按著膝蓋的手臂無聲繃起青筋,同那些突如其來的畫面抗衡, 不肯被拖入幻境。 緩過這一陣, 凌塵低低喘息片刻, 忽然道:“你是何時死的?” 那道不斷擾亂著他的聲音一頓。 許久,魔種幽聲道:“濁氣與天地同壽,談何生死?!?/br> “不必隱瞞,我認(rèn)得你的語氣?!绷鑹m腦中幻象散去了些,他扶著蓮臺緩緩坐直,“‘與天地同壽’,說得灑脫,可如今能被化成這般模樣,說明你不僅已死,且死狀必定極慘?!?/br>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魔種低笑起來,聽不出心情如何:“以前倒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怎么,被徒弟啃了一口又不舍得責(zé)罰,就跑過來找別人撒氣?” 凌塵平日里不愛與人斗嘴,但畢竟有一個精于此道的徒弟。 他閉著眼想了想戚懷風(fēng)此時會說什么,低聲道:“外界都在傳,魔尊已尋到突破契機(jī),即將晉入大乘,飛升成仙。未曾想私下里這位‘仙人’早已身死道消,不知被誰被抽干濁氣制成魔種,只余一點殘魂,靠著惑人為生。” “……” 可能是這個痛腳踩下去太痛,魔種短暫竟沒有言語。 凌塵閉了閉眼,趁機(jī)猛地向元嬰一刺,魔種被強(qiáng)行激蕩起來,徹底引動了封印陣法。凌塵體表浮現(xiàn)出道道銀痕,魔種被徹底封死。 耳邊瞬間安靜,那些幻境也終于不見了。 凌塵這才松懈下緊繃的身體,疲憊地靠住身后蓮葉,將腦中畫面驅(qū)散。 他引來一股靈泉濯去身后冷汗,然后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丹田,不知在想什么。 …… 另一邊。 沈映宵的分身帶著兩枚玉符,回到了剛才所在的秘境山洞。 滿池靈液只余一個淺淺的池底,本體伏在水中,眼眸闔著,發(fā)絲隨著水流散開。 沈映宵沒看本體,只埋頭將所剩不多的靈液全部收攏。 然后他取出袖中玉符看了一眼,先將那枚用來關(guān)本體小黑屋的玉符激發(fā)。 清冽靈力涌出,卻沒找到可供對接的陣法,只得停滯片刻后,無聲散去。這期間沈映宵往前走了一步,特意沾上了一點氣息,假裝自己真的去墟址山送過人。 用掉了這枚討厭的符篆,他這才取出另一枚凌塵留給本體的玉符, 拿在手里打量片刻,發(fā)覺這需要對應(yīng)的氣息才能打開,沈映宵于是俯下身,把這枚玉符塞到本體手里。 然后他進(jìn)到本命空間,將分身放到洞府的角落,意識又回到了外界的本體當(dāng)中。 一息后。 沈映宵在本體中睜開眼,握著玉符,從地上緩緩坐起了身。 他盯著手中玉符看了半晌,哼了一聲,這才很勉強(qiáng)似的輸入靈力,將這枚師尊留給他的東西激活。 然后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句話: [莫要多想,專心修行。] 沈映宵:“……” 他不信邪,翻來覆去地看。然而的確只有一句,旁的連一個標(biāo)點都沒有。 ……剛才明明看師尊涂涂改改刻了好幾回,結(jié)果就這? 沈映宵眼角微抽,很想啪一聲將這東西砸到地上,再踩上兩腳,以示憤怒。 可兇惡地盯著玉符看了許久,他到底還是嫌棄地將這東西往袖中一丟,收了起來。 然后強(qiáng)迫自己想正事。他看向劍靈:“封在你劍鞘里的那顆魔種,近來如何?” 劍靈回憶了一下:“很老實?!?/br> 沈映宵微一點頭:“是時候把它也種進(jìn)本體了?!?/br> 劍靈一怔:“現(xiàn)在?” 沈映宵也一怔:“當(dāng)然要等離了神獸宗再說,這里又不安全。你想什么呢?” 劍靈:“……” ……誰讓你剛才一副陰沉反派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打算等師尊不在,立刻按著本體大卸八塊。 沈映宵猜到了它在想什么,冷哼一聲:“魔種的事不能有閃失,我知道孰輕孰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