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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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得真快。我笑了笑,指著電腦屏幕,說,你看,這是尸體的原始照片,她的后背上是什么痕跡? 現(xiàn)場照片中,死者俯臥在泥地上,后背赤裸。但是后背左側肩胛骨位置,有一片擦蹭狀的血跡。 血啊。林濤說。 既然是一刀斃命,死亡過程會很快。我說,而且看現(xiàn)場地面的痕跡,死者俯臥倒地之后,就沒有翻轉了。那血液應該往下面的泥地里流淌,怎么會被擦蹭到尸體的后背上來? 這是衣物纖維留下的。林濤放大照片的細節(jié),看了看說。 死者的位置低,又是全身赤裸,留下的衣服上也沒血,哪來的衣物纖維?只有可能是兇手的衣物蹭上去的。我說,可是這么低的尸體位置,怎么會被衣服擦蹭呢? 擦蹭的方向規(guī)則,應該是兇手刻意為之。林濤補充道。 那是為什么?我問。 林濤搖搖頭,說:每個人的心理都不一樣,我們沒法猜測啊。 而且死者的錢袋里只有一元的零錢十幾枚了,沒有大面值的鈔票。我說。 這很正常,這種跑黑三輪的,能有多少錢?林濤聳了聳肩膀,你看她的銀行卡還在包里,沒有確鑿的依據(jù)說明兇手有侵財?shù)嫩E象。 林濤說得也有道理,但是我總是覺得這起案件的證據(jù)好像有不少疑點,現(xiàn)場也有一些反常。但究竟是反常在哪里,我也說不清楚。把照片反反復復地看了幾遍,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我心想只有等待今晚的審訊結果了,于是鉆進被窩里,強迫自己這只夜貓子迅速進入睡眠狀態(tài)。 第二天一早,我們勘查小組集結完畢,一起趕往專案組。 陳詩羽第一次出差的時候有同事室友,似乎睡得很好,而程子硯則有明顯的黑眼圈。開始我們還以為程子硯出差不適應,認床睡不著,或者是陳詩羽打鼾吵著她了。結果,我們被陳詩羽一人捶了一下,才知道程子硯昨天拷貝了不少現(xiàn)場周圍的監(jiān)控視頻,研判視頻到凌晨三點才睡覺。不過她這么辛苦地工作,并沒有換來好的回報,有關死者的三輪車影像好像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畢竟案件有了關鍵物證,對于視頻,我們也不是很重視,所以,也沒有繼續(xù)深問程子硯有什么發(fā)現(xiàn),而是一起等待專案組給我們反饋的好消息。 可是,進了專案組的我們,被陳支隊的一瓢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一夜突審,鄭三沒有交代,而且一直喊冤?,F(xiàn)在負責審訊的偵查員已經(jīng)失去了信心。陳支隊面色嚴肅地說。 我知道,偵查員對審訊對象的觀察判斷,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直覺,雖然說不出道理,但都是在潛意識里存在的,而且是科學的。有經(jīng)驗的偵查員幾乎通過審訊的前幾個來回,就能通過直覺判斷嫌疑人是不是真的兇手。如果說偵查員失去了信心,那要么就是兇手太狡猾,要么就是抓錯人了。 嘿,老秦在來的路上就說這案子有可能是假破了。大寶說,他的烏鴉嘴果真是屢試不爽、名不虛傳啊! 我拍了大寶的后腦勺一下,對陳支隊說:那對他的外圍調(diào)查呢? 陳支隊補充說道:鄭三承認在事發(fā)當晚和張?zhí)m芬發(fā)生過關系,不過地點是在他家。時間大約是在晚飯后半個小時,也就是七點左右。而且,鄭三八點鐘開始就和幾個朋友打麻將,整整打了一個晚上,并沒有離開。 死者死亡時間是十一點。我說,他沒有作案時間。 不過,鄭三的幾個牌友說的是不是實話,是不是鄭三和他們有攻守同盟,還不好說。陳支隊說,我們正在展開外圍調(diào)查。 如果調(diào)查沒有重大突破,你們很快就要放鄭三回家了。我說,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現(xiàn)場再看看吧。 昨晚看現(xiàn)場照片產(chǎn)生的諸多疑問,此時又一次涌上了我的心頭。我知道這起案件肯定還是有新的情況的,但是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我一時還想不明白。于是,我催促陳支隊抓緊時間派車,帶著我們的勘查車,一路向青鄉(xiāng)市郊、青鄉(xiāng)河畔的小山坡駛去。 畢竟是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雖然事發(fā)已經(jīng)一天兩夜,但現(xiàn)場保存得依然非常完好。遠遠的,我們就可以看到警方的警戒帶還完整地圍在那里隨風搖曳。 我們跳下車,走到警戒帶外面,往里看了看。果真,除了被白粉筆標出的嫌疑足跡,剩下的都是技術民警勘查現(xiàn)場時所留下的鞋套印。在這個地方,即便沒有派出民警看守現(xiàn)場,也一樣沒有多事的群眾進入。 這就是放衣服的草垛。陳支隊和我們一起穿戴整齊后,走進了警戒帶,指著一處草垛,說道。 我點點頭,左右看看,并無異常。 那邊的白線處,就是尸體的位置。陳支隊直起身,向河邊指去。 我嚇了一跳,白線的位置,離我們至少有一百米。 那么遠!我說。 是啊。陳支隊不知所以然。 我說:為什么尸體會離草垛那么遠?照片上并沒有反映出有這么遠啊! 這,這,這有什么問題嗎?陳支隊沒料到我的驚訝。 死者在這里脫衣服,為什么會走到那么遠的地方遇害,這一點咱們想過沒?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