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燕(重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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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道:“老夫人娘家的親戚?!?/br> 史氏有些詫異。婆母娘家姓梁,是山南有名的世家, 怎會有這般落魄的親戚。 “是哪位大人的家眷?” 婆子嗤笑一聲,看了一眼正院,低聲道:“她家男人早就死了, 兒子也不過是個秀才, 今年秋闈還落了榜?!?/br> 史氏更是驚訝不已,也太落魄了吧,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的婆母竟然還會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又看了一眼那兩人的背影,史氏收回來目光, 打起精神, 進(jìn)入老夫人院子里。 進(jìn)去時,梁老夫人正揉著額頭輕嘆, 面上一副愁容。 史氏覺得自己進(jìn)來的時機不好, 沒敢提自己的要求, 輕聲問道:“母親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老夫人瞪了史氏一眼,斥道:“你就盼著我身子不好,是吧?” 她最后悔的就是給兒子娶了這么一個媳婦兒。前頭那位是武將之女, 脾氣潑辣, 跟兒子常常吵架, 鬧得家宅不寧。她想著繼室就娶個文官清流。沒想到這位又小家子氣了些,說話處事不周全。 在婆母面前她說什么都是不對的,做什么都是錯的。史氏臉上的表情訕訕的:“這個……那個……兒媳不是那個意思?!?/br> 梁老夫人剛欲斥責(zé),突然想到了兒媳的身份,把罵人的話咽了回去。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對了,你娘家可有適婚的姑娘?” 史氏立馬想起來剛剛婆子說過的話。難道老夫人想給她那個窮親戚說親?她娘家雖然比不上國公府,但也不是無官無職之人,誰瞧得上那么窮又沒有前途的。 “沒有。”史氏沒有一絲猶豫地說道。 梁老夫人琢磨了一下,道:“我怎么記得你兄長家有個女兒,今年……” 話未說完就被史氏打斷了:“前幾日嫂嫂來信說給她說了一門親事?!?/br> 她兄長雖然官職不高,可好歹也是正七品的知縣,若是得了這么一個親家,在官場上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升職更是無望了。 梁老夫人看出來兒媳的拒絕之意,臉色立馬變了。 “我還沒說完呢,你就拿話堵我!” 想到剛剛兒媳來的時候恰好是那母子倆離開的時候,她便猜測兒媳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用意。 她本也沒決定下來要跟史家聯(lián)姻,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可看到兒媳這樣的態(tài)度,立馬就有了火氣。 “怎么,跟我娘家結(jié)親委屈了你們家不成?我們梁家怎么說也是百年世家。那哥兒雖然沒了父親,但是個好的,勤奮好學(xué)?,F(xiàn)如今雖只是個秀才,將來保不齊會有大前程。你那兄長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知縣,還不是塊當(dāng)官的料,撐死能熬到六品?!绷豪戏蛉苏f話也難聽起來。 史氏作為兒媳一句話不敢反駁,站在那里垂頭聽訓(xùn)。 今日她又氣著老太太了,喬氏所提之事她更不敢說了。可若是不說,女兒的名聲被毀了可如何是好? 史氏心里備受煎熬。 “……別看哥兒現(xiàn)在落魄,下次秋闈能定能中。等以后哥兒出息了,你們再想結(jié)親就晚了!” 聞言,史氏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人。 “母親說的是,我也想把侄女嫁給那位梁公子,可惜我娘家之女沒那個福氣。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人,或許她更合適。”史氏看著婆母說道。 梁老夫人:“誰?。课腋阏f,父親無官無職的我可不愿意?!?/br> 她這侄媳和侄孫可憐得很,又極有骨氣,從來不來國公府打秋風(fēng)。今日來是因為最近一直在下大雪,侄媳人又病了,日子快要過不去了才來府中求了她。她給了他們二百兩銀子,那侄孫只取了十兩,還執(zhí)意寫下欠條。 這二人越是這樣,她就越心疼他們,想給侄孫找個得力的岳家。 史氏:“禮部員外郎家的長女。” 這名字太熟悉了,梁老夫人問:“就是被壓在棚子底下的那戶人家?” 史氏:“正是?!?/br> 梁老夫人雖然想給遠(yuǎn)房侄孫說一門可心的親事,但也知他落魄,又只有秀才功名,不敢妄想太高的。禮部員外郎可是從五品的京官,不管是嫡女還是庶女,人家定是不肯的。 “你這是說的什么親事,故意消遣我是吧?”梁老夫人斥道。 史氏連忙道:“他家長女上次可是說給了商賈。梁家哥兒可是秀才,怎么也比那商賈之子強多了吧?” 好端端一個朝廷命官怎會給女兒說這樣的親事?梁老夫人不信。 “那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史氏:“喬夫人的意思是她家長女身子弱,性子又比較內(nèi)向,不善交際。他們夫婦二人想把女兒嫁入一戶簡單的人家?!?/br> 梁老夫人想,若真是這樣,這門親事倒是好得很,可她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史氏又道:“那位姑娘模樣長得可好看了,絕對沒問題。” 老夫人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宴席上說話的姑娘,思及那位姑娘的容貌品行,更不信了,問道:“你確定他家能同意?” 史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倒也沒那么確定。 瞧著婆母有發(fā)火的前兆,史氏立馬把心中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喬夫人想把次女嫁入國公府,我想著二嬸兒家的榮哥兒不是年紀(jì)大了還沒成親么……若她家次女能嫁入國公府,說不定她能同意這門親事?!?/br> 聽著兒媳的算計,梁老夫人手邊的茶杯直接砸了過去。 史氏連忙跪在地上,一臉不解:“母……母親,兒媳這是在為您分憂?!?/br> 她仔細(xì)想了想,自己這番話沒有任何問題。她都還沒說出來自己的請求呢,母親定是不知道的。 正想著呢,只聽梁老夫人問道:“那云家可是還在拿他家次女受傷一事拿捏咱們國公府?” 史氏沒料到婆母已經(jīng)猜到了,震驚地看向婆母。不過,既然已經(jīng)猜到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對,喬氏的意思是要趁著過年四處宣揚欣茹做過的事情?!?/br> 梁老夫人斥道:“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 區(qū)區(qū)從五品員外郎有什么可怕的?直接拿國公府壓他們便是! 史氏臉上的表情訕訕地,狡辯:“她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為云大人升職,要么把女兒嫁入國公府,兒媳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做不了主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她拿捏……” 梁老夫人越發(fā)覺得要為長孫好好挑一門親事,等長孫媳嫁進(jìn)來,這個兒媳就隨她去了,她且再忍她兩年。 不過,兒媳雖然蠢,剛剛提到的那個主意倒是不錯。 若能給二房塞個小戶之女,換侄孫一個五品官家媳婦兒,還能跟永昌侯府扯上關(guān)系,倒是個極好的交易。 國公爺那邊雖然難辦,但為了娘家的侄孫,倒也不是不可以努力一下。 至于云家拿捏他們的事,若親事成了便罷了,若是成不了,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 想清楚之后,梁老夫人道:“你去問問云家的意思?!?/br> 史氏以為今日還要被婆母罵一頓,聽到婆母的話,頓時怔住了,內(nèi)心狂喜。婆母這是……答應(yīng)了她的提議? “哎,好,我明日就去問。” 晚上,睡覺前,意晚她做好了做夢的準(zhǔn)備。 果然今晚她又做夢了。 第二日醒來,意晚有些許遺憾,因為她昨晚并未夢到自己的事情,而是夢到了喬婉瑩和太子??辞樾螒?yīng)該是兩個人沒有成親前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喬婉瑩故意崴了腳歪倒在太子懷中時,太子明明看出來她的意思,卻并未遵守男女大防,甚至把她抱入湖心亭中。 兩個人單獨在湖心亭待了許久。 喬婉瑩對太子非常熱情,眼底的深情毫不隱藏,太子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態(tài)度有些模棱兩可。 一個是自己未來的夫人,一個是自己的親表弟,顧敬臣還真是可憐,一腔真心付諸東流。 她知道自己不該因此事而開心,但不得不說做了這樣的夢之后心情輕松了許多。 她這三次做的夢毫無邏輯可言,除了第二次是想到了什么就夢到什么,其余兩次沒什么規(guī)律可尋。第一次是夢到了大哥在燕山出事,這一次是夢到喬婉瑩和太子二人。 若說燕山的事是與大哥有關(guān),那這次又是為什么呢? “咳咳。”意晚喉嚨有些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黃嬤嬤聽到后,念叨起來:“我就說么,昨日不讓姑娘去,姑娘還非得去。您這幾年雖然沒怎么生病,可小時候身體可是弱得很……” 意晚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黃嬤嬤說完意晚又說紫葉:“你也是,明明知道姑娘身子弱,還不照顧好她。” 紫葉看了意晚一眼,兩個人非常默契地低頭聽訓(xùn)。 黃嬤嬤念叨完,又道:“我去跟夫人說一聲,請她為姑娘請個郎中去?!?/br> 意晚終于開口說話了:“嬤嬤,不用,我只是喉嚨有些癢,身子還好?!?/br> 黃嬤嬤:“不行,得請?!?/br> 意晚:“嬤嬤,不能請,母親本就不喜我出門,若是知曉我病了,更不會讓我出門了。” 黃嬤嬤猶豫了一下,嘆了嘆氣。姑娘的身體重要,可姑娘的身世也重要。姑娘不是夫人親生的,夫人常常不帶姑娘出門。萬一再被禁足了,更是麻煩,不方便行事。 意晚:“再說了,我身子還好,沒那么難受?!?/br> 黃嬤嬤看了意晚一眼:“真的?” 意晚點頭:“真的,嬤嬤相信我。” 黃嬤嬤沒再堅持。 “若身子實在是不舒服,該請大夫的還是得請?!?/br> 意晚:“好?!?/br> 與意晚的遺憾不同,顧敬臣醒來時臉上是帶著笑意的。 因為他再一次夢到了意晚。 夢里的他這一次更加放縱了些,竟然是在白日里。沒想到自己內(nèi)心竟然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想到二人即將定親,心里又多了幾分歡喜。 成親后,他定會好好呵護(hù)她、照顧她。 作者有話說: 顧敬臣:想成親(p≧w≦q) 意晚:不,你不想。 第40章 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