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燕(重生)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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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又有些疼。 一種酥麻的感覺從手指傳遞到心頭。 意晚心不受控地跳動幾下。 穩(wěn)了。 意晚松了一口氣。 然而,那雙手在觸碰到到自己的手指后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從上面看去,像是用大掌包裹住了自己的兩只手。 顧敬臣并非這般無禮之人,怎會做出如此輕浮舉動。 意晚秀眉微蹙,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顧敬臣面上依舊沒什么神情,只是那一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似乎如豺狼一般想要把她吞入腹中。 她見過他這種眼神。 前世無數(shù)個夜晚,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自己。 他故意的! 意晚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茶杯掉了下去。 然而,想象中茶杯落地的聲音并未想起,顧敬臣彎下腰,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茶杯。然而,另一只手仍舊握著意晚的兩只手。 “喬姑娘,下次拿穩(wěn)一些?!?/br> 聽著顧敬臣的調(diào)侃,看著他略帶戲謔的眼神,意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前世他在床笫間說過的話。 “晚兒,你太瘦了,以后多吃一些?!?/br>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意晚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心慌意亂,手快速從顧敬臣手中抽出來,甚至忘了行禮,轉(zhuǎn)身跑開了。 在她身后,顧敬臣的冰塊臉終于有了溫度,臉上露出來一抹微笑。 原來她也喜歡他。 他抬起手嗅了嗅手中的茶水,里面似乎殘留著一絲荷花的香氣,一飲而盡。 很甜。 顧敬臣把茶杯放回茶盤中,離開了永昌侯府。 意晚向來沉穩(wěn),這是第一次失態(tài)。 還是在顧敬臣面前失態(tài)。 想到剛剛那一幕,她心緒久久難平。在后院里的小花園中坐了片刻,這才覺得心頭的燥熱散了不少,心里也平靜了些。 顧敬臣在回到定北侯府前心情一直都很愉悅,直到李總管傳達了秦夫人的話。他立馬去了內(nèi)院之中。 秦夫人見兒子來了,絲毫不提自己之前跟李總管說過的話。 即便兒子有意試探,她也用別的話搪塞過去。 顧敬臣終于忍不住說了實話:“母親,兒子希望您能去永昌侯府提親?!?/br> 秦夫人故意道:“哦?為何?你不是喜歡永昌侯府的嫡長女嗎,她如今成了云家的姑娘,自然還是要去云府提親。” 顧敬臣:“兒子中意的一直都是喬意晚?!?/br> 聞言,秦夫人笑了。 “你早這么說不就行了,竟然還敢拿話狂我。” 顧敬臣臉上流露出來一絲羞赧,默默不做聲。 秦夫人:“行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回去歇著吧,我明日就去永昌侯府提親?!?/br> 顧敬臣:“多謝母親。” 太子周景祎這幾日去了皇陵祭祖,今日方回。 回京后,他先去宮中向皇上請安復(fù)旨。 皇上:“嗯,這幾日辛苦了,想必你心中定有感悟,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事?!?/br> 周景祎:“兒臣謹遵父皇教誨?!?/br> 皇上:“祺兒這幾日日日念叨你,說想向你請教治國之策,貴妃也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路上病了。你先去朝陽殿見見貴妃和你四弟吧?!?/br> 周景祎:“是,父皇?!?/br> 離開前殿,周景祎朝著貴妃娘娘的朝陽殿去了。 后位空懸多年,貴妃是眾妃之首,統(tǒng)領(lǐng)后宮。雖無皇后之名,但卻行使著皇后的權(quán)力。 不僅眾妃要跟貴妃請安,平日里諸位皇子也都要來朝陽殿請安。 “見過貴妃娘娘?!敝芫暗t朝著顏貴妃行禮。 顏貴妃一臉惶恐,道:“您是儲君,本宮說過了,太子無須對本宮行此禮?!?/br> 周景祎直起身子:“您是長輩,應(yīng)該的?!?/br> 聞言,顏貴妃沒再說什么,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兒子,道:“祺兒,還不快向你太子哥哥行禮?!?/br> 周景祺:“見過太子哥哥。” 隨后,他又道:“太子哥哥疼我,向來不重視這些虛禮的?!?/br> 顏貴妃:“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不懂事?太子不僅是你兄長,更是國之儲君,禮不可廢?!?/br> 這番話對于周景祎而言十分受用。他坐在一旁,笑著說:“貴妃娘娘太客氣了,我和四弟是親兄弟,何必在意這些。” 周景祺:“母妃,您看,大哥都不在意?!?/br> 顏貴妃:“我真是把你寵壞了?!?/br> 周景祺沖著顏貴妃做了個鬼臉,坐在了周景祎身側(cè),向他請教一些治國之策。 周景祎學問不錯,又學了多年治國之事,講起來頭頭是道,周景祺也聽得很認真,滿臉崇拜。 問完這些正事兒,周景祺又好奇地問起周景祎去祭祖時發(fā)生的事情。 周景祎跟四皇子周景祺的關(guān)系一向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如何去祭祖,已經(jīng)祭祖的流程說得清清楚楚,講完后,又跟周景祺說了說一路上比較有趣的事情。 周景祺聽的很認真。 顏貴妃也一直沒有插嘴。 直到周景祎講完一路上的見聞,她這才笑著道:“太子說的這些事兒著實有趣。不過,你或許不知道,京城最近也發(fā)生了一件趣事?!?/br> 周景祎好奇地問:“哦,何事?” 顏貴妃:“聽說永昌侯府的陳夫人生產(chǎn)時被侯府的姨娘調(diào)換了孩子,所以侯爺?shù)牡臻L女是假的,真正的嫡長女是云府的大姑娘?!?/br> 聽到永昌侯三個字,周景祎臉色鄭重了些。 隨后,顏貴妃身邊的一個內(nèi)侍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周景祎:“這事兒可真是離譜。” 顏貴妃意味深長地說道:“雖說是陳太傅解開的這個秘密,不過,本宮卻聽說此事系定北侯所為。” 周景祎詫異:“顧敬臣?” 顏貴妃點頭:“正是他。是他調(diào)查了當年的事情,親手把證人和證據(jù)拿了出來,也因此讓侯府確定了真正的嫡長女是誰。” 顧敬臣親手把喬婉瑩的身份揭露出來?他不是喜歡喬婉瑩嗎?為何反倒是幫著別人來對付喬婉瑩? “不可能。孤聽說顧敬臣一直愛慕永昌侯府的嫡長女喬婉瑩?!?/br> 顏貴妃:“本宮卻聽說那日在殿上喬家那個庶女親口承認了定北侯向他們府中的長女求過親,可見他愛慕的應(yīng)是如今這位真正的侯府嫡長女?!?/br> 周景祎眼睛微微睜大。 云家的那個長女,他有些印象。那日她射箭干脆利落,著實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些印象。 他想起來了,在寺中那次不僅喬婉瑩在,云家長女也在。 顧敬臣也在秋獵時親口否認自己喜歡喬婉瑩。 所以,顧敬臣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云家長女,而非喬婉瑩,是他弄錯了! 虧他還以為找對了人,耐著性子跟喬婉瑩周旋了許久。 周景祎心情頓時變得不好。 他沒再多留,簡單跟顏貴妃說了一聲,并未行禮,陰著臉離開了。 周景祎一走,周景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母妃,您瞧瞧太子剛剛那個態(tài)度,絲毫不把您放在眼里。他哪里配當儲君了?不就是去祭祖么,我也可以?。∷f的那些治國之策我也全都會。您為何非得讓我在父皇和太子面前藏拙,還讓我像個哈巴狗一樣跟著太子!” 顏貴妃瞪了兒子一眼,輕啟朱唇:“蠢貨!你父皇正直壯年,年富力強,他還不知會在那個位置上坐多少年。你此刻鋒芒畢露只會惹太子、甚至你父皇忌憚?!?/br> 周景祺一臉委屈的模樣:“可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太子去祭祖,年底還要去祭天,多威風啊,總不能讓兒子日日看著太子得意吧?!?/br> 顏貴妃點了點兒子的頭:“本宮真想撬開你的榆木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什么。枉你自以為聰明,卻沒能看明白這里面的事情。你以為太子去祭祖是什么光榮的事嗎?那是你父皇嫌他最近不安分,在敲打他!” 周景祺驚訝地看向母妃:“?。刻幼隽撕问?,父皇為何要敲打他?” 顏貴妃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她道:“做了何事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曉他越是得意,你父皇就越是忌憚他就好。有太子在前面頂著,你自可安然無虞。等太子落馬,那時候才是你出頭之日。” 周景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晚上,意晚又做夢了。 這一次她并未夢到自己想夢的事情,而是夢到了太子和喬婉瑩。 喬婉瑩:“太子殿下,馮樂柔并非您想的那樣純善,那日刺繡之事全然是她編造的,那些刺繡的確是我繡的。此事貴妃娘娘可以為我作證?!?/br> 太子握著喬婉瑩的手,一臉無奈:“可是父皇已經(jīng)為了定下了馮家,此事孤也做不了主了……” 喬婉瑩眼底含淚:“我的身子都給了您,極有可能懷了身孕,您讓我如何?” 太子嘆氣:“哎,那日喬姑娘中了藥,孤也是一時情急,又情難自抑才做了如此荒唐事,事后也后悔不已,甚是愧疚?!?/br> 喬婉瑩想到自己的命格,咬了咬牙,道:“不如您娶我做側(cè)妃。” 不做正室又如何,貴妃娘娘雖不是皇后,卻掌管著皇后的權(quán)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