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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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犟道:“我不回去。” 又說:“倪諍,我覺得這是種軟弱。你明明能狠下心來的,我本來以為你能?!?/br> 最后一個字話音才落,他忽然被倪諍緊緊攥住了手腕,往門口的方向推了一把。那人力氣大得出奇,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卻明顯是在壓抑著怒氣:“出去?!?/br> 藍焉有些怕了,用力掙脫掉他的手,強裝鎮(zhèn)定道:“我說錯了嗎?” 倪諍盯了他幾秒,牽過倪謹就往外走。藍焉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心里又慌得不行,對著那人背影胡亂喊了句:“我是替你想?!?/br> 倪諍腳步頓了頓,回過身來:“別替我想,不值。”語氣是柔的,像在撫慰他似的,藍焉的心卻一下子冷下來。 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點燃了一個倪諍不愿談起的易爆物,也意識到自己沖動之下說出的話,大概讓倪諍不愿再理他了。 倪諍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藍焉站在原地愣神,覺得自己被盆冷水澆了滿身,水濕答答地往下滴,眼淚也要來湊個熱鬧。 “哎你……”沈寺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剛才我都提醒你了?!?/br> 藍焉揉了把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我先回去了?!?/br> “藍焉?!鄙蛩陆凶∷?。 “你也別怪阿諍生氣,這事對他來講太難權衡……他夠折磨的了?!?/br> 第8章 晦暗夢一場 blue在成為blue之前,是一家開了十幾年的小菜館。 從潘伊記事起,家里就窮得揭不開鍋。野水下屬有個村子,她就出生在那里。那時基本人人都種地務農,父母每天天還未亮就出門下地,一直到月上柳梢才回家,賺的錢卻極少。潘伊和meimei每天放學后都要去割草喂豬,做好晚飯等父母回來。飯是吃不飽的,她記得父親曾囑咐自己,從米缸里抓米的時候,每次都讓米從手指縫里漏掉一些,煮飯時水放多一點,相當于喝粥。這樣時間久了積少成多,就能省下不少米了。 過的是這般日子。 潘伊想,時間總會像那些從指間逃逸的米粒,倏地就流逝。只要還在過,就有可能,就有希冀。 后來鄉(xiāng)鎮(zhèn)里流行小生產廠私人承包,但不好做,接手的基本都是賠。有一個窯廠沒人愿意承包,父親想要咬咬牙包下來。由于風險大,母親最開始極力反對,父親卻說,既然每天辛辛苦苦種地也是吃不飽,那不如賭一把。 父親下定了決心豁出去,和母親兩個人開始認真經營窯廠。因為不懂燒窯的技術,得花錢雇師傅過來,這又是一筆很大的支出。每天需要把廠里很大的一個集水池填滿,廠子在半山腰,要一擔一擔地挑水上去,基本一天都不停歇。 冬天天氣冷,地上容易結冰,父母挑水時常常滑倒摔在路上,卻也只得爬起來繼續(xù)走,實在累了就輪流交替休息一會。燒窯的過程總問題百出,潘伊不清楚具體情況,只知母親每日唉聲嘆氣,說失敗率很高,要燒出完美的青瓷成品太難。 她和meimei潘云真正印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很小的年紀就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同時還要打理好家里的一切,因為父母忙到沒有精力去顧上他們。周末不上學的時候,姐妹倆就去廠里幫忙搬磚,母親疼惜她們是小孩子,手還嫩得很,就讓戴上手套,然而手套也并不真正管用,搬上個把小時皮膚還是會磨破,潘伊對傷口已經習以為常。她更心疼母親的手,那樣好看的一雙手,卻常常弄得鮮血淋漓。 老天爺或許也有憐憫之心,這苦吃著吃著,日子算是有了些起色,救活了這個快要被宣判死亡的廠子,生活條件開始好了起來。父親留下最好的那些磚瓦自建了兩棟房,那是村子里唯一的磚瓦房。 富起來了,眼紅的人便也多了。當時承包一事是投票制,包廠是有期限的,每個月鄉(xiāng)鎮(zhèn)政府會組織投票決定各種事宜,包括分成和租金。有些嫉妒心重的,就各種使壞下調分成,父母能賺得的利潤所剩無幾,最后只得無奈放棄窯廠,說你們誰想接手做就誰做吧。 又過了一陣,父親又包下一個茶廠。茶廠的運作模式是將整個鄉(xiāng)鎮(zhèn)分成十二個小隊,每個小隊把自家茶田采摘完之后由小隊長去父親那里領取分成,然后再下發(fā)每戶人家。 變故就出在這里。一次發(fā)放分成時,發(fā)到最后一個隊,錢不夠付,父親于是把手上的錢先交給對方,然后回家去取。來來回回一通折騰完,他忘了之前已經給過一部分,又發(fā)放給對方完整的錢款,等回去點賬一算,才發(fā)現(xiàn)釀了大錯。可這時對方已經不認了,這筆不小的數(shù)目就這樣被吞了去。 因為資金出問題,茶廠也做不下去了。 潘伊這時初中畢業(yè),選擇放棄上學去打工。她在野水一個服裝廠做了半年,小小的個子看起來很不起眼,卻比誰都勤快負責。因她容貌姣好,身邊不乏各種追求者,但沒有一個是自己真正心儀的。 直到她遇見倪冬江。 倪冬江是個名副其實的窮小子,家徒四壁,母親早早離世。倪父是軍人家庭出身,早年因著戰(zhàn)亂落得家破人亡,從北方沿路乞討,一路流離至野水終于定居下來。雖窮但頭腦機靈,平日里愛搗鼓藥草,成了個土郎中。倪冬江被父親獨自撫養(yǎng)成高大英俊的小伙,十八歲跑去省城大飯店的后廚打工,攢了三年錢回到野水。 第一年他和鄰居一起盤下個店面,想開家早點鋪。早點鋪開了一年,鄰居覺得生意難做,入不敷出,于是退出不干了。倪冬江需要獨自承擔早點鋪所需的一切費用,他權衡著利弊,猶豫是不是該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