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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dāng)差在線閱讀 - 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dāng)差 第13節(jié)

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dāng)差 第13節(jié)

    原來這鞋匠乃是隔壁縣清水鄉(xiāng)人,姓劉,因是二更出生,叫劉二更。他還有個meimei,叫劉桃兒。

    劉桃兒十年前嫁到了西平縣豐鎮(zhèn),因為路途遙遠,來回不便,兩邊逐漸沒了來往。

    這次劉二更跑到西平縣來,原是因為家中老母去世,專程前來叫meimei回去奔喪的。

    兩年前劉父沒了,劉桃兒便不見回去。不僅如此,連書信也不捎一封,劉二更還以為meimei對自己有什么意見。

    這次老母也沒了,劉二更實在忍不了了。心道豁出去了,反正他不曾娶妻,家里算是一個人也沒了,干脆趁老母停靈時出來一趟。要是這都把meimei叫不回去,他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不如和親娘一起埋進地下去。

    誰知他去了豐鎮(zhèn),一路打聽著到了妹夫家要見meimei時,他那妹夫卻頂著傷,領(lǐng)著個臉蒙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出來了。

    他滿腹疑問,對方卻道那女人就是劉桃兒,前兩日夫妻間鬧了矛盾,因此把臉給打破了,敷著藥,見不得光,也出不了遠門。

    劉二更當(dāng)場便知道不對了。且不論老母出殯和這點傷比起來哪個重要,劉桃兒可是劉二更一手帶大的!那女人一出聲,劉二更便斷定這根本不是自己meimei。

    但他一個人出門在外勢單力薄,又趕著回去給老娘辦喪事,所以當(dāng)時沒敢揭穿,而是轉(zhuǎn)身去西平縣縣衙報了案,期望官府能給他查個明白。沒成想?yún)s因為他報案時話沒說清,鄭捕快根本沒細查這事兒,反倒還要抓他去問罪!

    那劉二更確乎是家里人死光了,也豁出去了,指著鄭捕快一頓臭罵,把個鄭捕快罵得要認錯也不認錯了。

    鄭捕快只道這鞋匠是編故事,什么一聽聲音就認出來不是他meimei,十年未曾見面的人,臉都沒看見,就敢說是被妹夫殺了,分明是為了脫罪胡編亂造!

    也虧得那鞋匠嗓門兒大,吵吵嚷嚷地讓辦玉露那案子的李捕快也聽見了。李捕快那邊正愁案件沒進展,抓著鞋匠兩廂一對,便喜上眉梢地一拍手,好了,這回多半是了!

    趙好和衛(wèi)知拙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趕上李捕快帶著白役們?nèi)ヘS鎮(zhèn)抓人。

    趙好和衛(wèi)知拙對視一眼,兩個人悄不吭聲地跟在了隊伍后邊。

    第十七章

    劉桃兒的夫家姓葛,在豐鎮(zhèn)開著一處賣甜湯的鋪子。趙好和衛(wèi)知拙混在一眾???差役中找上門的時候,葛大郎正在和客人談天說地。

    上一刻葛大郎的臉上還帶著喜氣洋洋的笑,下一刻看見圍過來的差役后,他便立刻丟了手上的茶碗,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走。

    眾人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刻有四五個白役合身撲上去,將葛大郎壓在最底下,反手捆成了個粽子。

    那葛大郎被揪起來時,臉色發(fā)白,渾身都是冷汗。一開始他還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什么,但李捕快上前瞪著眼怒喝一聲,便將本就心虛的他嚇得渾身癱軟,再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么,訥訥地將一切罪行都招了。

    二烏村那具無頭尸體確實是他的發(fā)妻劉桃兒,乃是被他失手打死的。因著畏懼官府發(fā)落,他才想出了割首換衣,隱瞞身份的辦法。

    李捕快聽了,立刻質(zhì)問道:“失手打死的?你為何要對自己的發(fā)妻下此毒手?”

    葛大郎聽了,張著嘴,卻是說不出理由來。還是隔壁一戶人家關(guān)著門,從里面?zhèn)鞒鰜硪坏琅?,罵道:“為他媽個□□!這狗攬子屁本事沒有,就他媽會打老婆!”

    這粗口把眾差役都聽得愣了一下,葛大郎更是漲紅了臉,又不敢吭聲。

    原來葛大郎這甜湯鋪子乃是他爹娘掙下來的,一輩子存了點錢,還送他去讀了書,指望他能考個功名。

    但葛大郎不爭氣,別說秀才,連個童生也不曾考上。隨后葛大郎年紀漸長,書也不讀了,整天無所事事。他爹娘沒辦法,想著說不定成了家就好了,于是托人相看,替他娶了劉桃兒回來。

    沒成想家是成了,葛大郎卻沒什么變化,反倒將自己的無能和外人的閑話全都發(fā)泄到了劉桃兒身上。

    葛家二老在時,還能勸勸架,劉桃兒也算過過兩天好日子。但好景不長,三年前劉桃兒孕時被葛大郎打得滑了胎,葛家二老被不孝子氣得先后去世,劉桃兒再也沒了庇護,從此之后便是三天兩頭的挨打。

    有時候打得厲害了,劉桃兒哭叫著要逃,又被葛大郎抓回去,街坊四鄰沒有哪個不知道,但也沒有哪個敢去管。

    一直到十天前的晚上,葛大郎因為一點兒小事毆打劉桃兒,對方突然沒了動靜。

    一開始葛大郎還以為劉桃兒只是暈過去了,或者在裝死,踹了她兩腳后便去睡了。直到他半夜口渴叫人,劉桃兒不應(yīng),罵罵咧咧地起來看時,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硬了。

    葛大郎頓時懵了神,只想著不能叫人發(fā)現(xiàn),慌慌張張地去后院挖坑。

    只是挖了幾鏟子,他又想到自己雖然不讓劉桃兒跟娘家聯(lián)系了,但對方偶爾還會跟鄰居說一兩句話,若是被發(fā)現(xiàn)失蹤,第一個就要查到他頭上來,埋在后院并不保險。

    于是這才想到了拋尸,又想到了斬首,進而想到了找個女人來替代劉桃兒。

    反正劉桃兒也不常出門,先把街坊四鄰糊弄住,待到風(fēng)頭一過,他只說劉桃兒生不出孩子,于是休妻另娶了,日子便可以繼續(xù)過下去了。

    但有哪個女人愿意配合他干這種事呢?葛大郎想起了自己曾去過一次花月樓,見到的玉露。

    當(dāng)時的葛大郎沒錢,又垂涎玉露的美色,想著找個沒人的機會揩揩油,于是偷偷跟了她一段路。沒成想這一跟,恰好聽見玉露同金風(fēng)痛罵嫖客和花月樓,知道了對方有心離開那個地方。

    當(dāng)時的葛大郎對玉露的想法嗤之以鼻,一個千人騎萬人枕過的妓子還想從良?卻沒想到這么快對方的想法就成了自己的機會。

    第二天晚上,他便拿著刀偷偷翻進了花月樓的后院。

    也是花月樓太久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看守疏于防范,竟真讓他撞見了從嫖客床上跑出來透氣的玉露。

    原本葛大郎帶著刀,還想著萬一玉露不配合,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卻沒料到玉露聽完他的來意后,竟然十分冷靜地同意了。甚至他一開始都沒有想到換衣服的事,還是玉露提醒他的。

    于是兩個人回到了甜水鋪,一同割下劉桃兒的頭顱埋進后院,又將無頭尸體拋在了二烏村的樹林。

    這樣一來,便兩廂成全了。玉露可以逃離花月樓,搖身一變?yōu)榱技覌D女,而他脫了罪,甚至還換了個花容月貌的老婆。

    雖然玉露是個妓子,葛大郎覺得自己受了點委屈,但形勢所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是計劃得如此周密,兩人卻都沒想到世上有這般巧合的事,他們前一晚上拋了尸,第二天劉桃兒的哥哥劉二更便找上門來,玉露偽裝不及,因此露出了馬腳。

    聽完葛大郎的供述后,李捕快立刻問道:“那玉露現(xiàn)在在哪兒?”

    葛大郎雙手被綁著沒法兒動,只得朝門口歪了歪頭,說道:“在屋子里呢?!?/br>
    于是差役們又一擁而上,進了甜湯鋪。

    趙好眼疾手快,力氣又大,擠開其他人沖在第一個。店鋪里沒人,后院倒是開著,一個蒙著臉的女子站在廚房里,正持著柄木勺煮豆湯。

    差役涌進來的動靜嚇了她一跳,那女子先是愣在了原地,隨后像是明白了一切,把勺子往差役堆里面一扔,破口大罵起來。

    趙好這輩子都沒聽過那么多那么臟的臟話,頭都大了,直到其他人上去把那女子摁住了,她才回過神來,跟著擠上前,問道:“你就是玉露?”

    “是你媽——唔!?。 ?/br>
    一個白役聽不下去,拿布塞了她的嘴。

    趙好看著還在掙扎的玉露,不禁想到了花月樓的那些女孩兒,忍不住道:“你怎么會聽信葛大郎的話?你就算偷走劉桃兒的身份,有了良籍,葛大郎能打死劉桃兒,不是一樣能打死你嗎?”

    玉露的掙扎停了下來,她開始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趙好,隨即竟呵呵地笑了起來。

    差役們面面相覷,趙好也不明白玉露在笑什么,只得伸手拿掉了她口中的布團。

    玉露咳了兩聲,恨恨地看著趙好,罵道:“你們又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不和姓葛的合作,難道我便能好好活著了嗎?花月樓有的是人死的比那劉桃兒難看!我只是不想變成那副模樣罷了!”

    說完,她又不干不凈地亂罵起來,先前那個白役無奈地看了趙好一眼,從她手里把布團拿回來,重新堵上了玉露的嘴。

    趙好只能站在原地,看著眾人把玉露捆好,挖出了后院已經(jīng)開始白骨化的劉桃兒的頭顱,將二者和葛大郎一起押解回衙門候?qū)彙?/br>
    案子水落石出,主犯從犯也都認罪,這件事已經(jīng)不需要趙好和衛(wèi)知拙去管了,她們便也沒有急著和眾人一起回去。

    趙好走出門,在葛家的甜水?dāng)偵献讼聛?,兩眼盯著桌面兒,不知在想些什么?/br>
    衛(wèi)知拙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案子破了,你還是不高興么?”

    趙好慢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玉露被抓時掙扎得厲害,蒙臉的布也脫落了。趙好看得分明,她嘴角眼角都有青紫,顯然是近幾天才被葛大郎打過。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想過要回花月樓去。

    玉露和葛大郎合謀拋尸,隱瞞劉桃兒的死訊,不值得同情。但她說的沒錯,花月樓的姑娘們其實并沒有過得比劉桃兒更好。

    劉桃兒的冤屈終于要得到伸張,她們的苦難卻還遠看不到頭。

    衛(wèi)知拙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沉默片刻,說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即便你救了眼下這些人,也救不了所有人?!?/br>
    趙好明白他的意思,世上便是有這樣的地方,即便是她的……即便是當(dāng)今的天子想要整治,也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趙好沒有說話。

    衛(wèi)知拙見狀,以為她死心了,便拿出另一件事來激勵她,說道:“案子已經(jīng)破了,不日便會受審,還需盯著姚汝南那邊的動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失蹤案已經(jīng)拖了很久了,屈老漢還在等屈晴回來?!?/br>
    趙好終于回過神來,看了眼衛(wèi)知拙,沖他點了點頭,說道:“我都知道,我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做了?!?/br>
    衛(wèi)知拙聽了,也放下心來,二人便就此回了縣衙,照常值班不提。

    第二天一早,衛(wèi)知拙準時起了床。煮上粥,又給橘子一家做了貓飯,出門去買饅頭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隔壁。

    趙好家的院門沒有關(guān)緊,是她昨晚粗心,還是……她今天已經(jīng)提前一步出了門?

    ——

    趙好的確早起了。她先去了王家一趟,帶著二斤甜瓜子和兩個小丫鬟嘮了會兒嗑。又去了一趟豐縣,趁著上午花月樓的眾人還沒醒,找到了還躺在床上休息的含笑。

    兩天不見,含笑身上又添了新傷,花月樓的老鴇并沒有將她們當(dāng)人看,沒有生意,便將氣全部撒在了她們身上。

    趙好看著因為她突然破窗而入,嚇得裹緊了被子的含笑,歪了歪頭,問道:“有多少人想離開這里????”

    衛(wèi)知拙說的沒錯,即便她救了眼下這些人,她也救不了天下所有人。

    但能救一個是一個,她從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了什么離開家的。

    第十八章

    最近出了不少事兒,花月樓的老鴇正搖搖晃晃地往外走,欲去尋她外邊養(yǎng)著的小白臉喝酒消愁。

    不料一到大門口,就讓一個穿著白役衣服的少年給攔住了。

    因著玉露的案子,花月樓現(xiàn)在是一筆生意都沒有了,老鴇看見穿官服的就來氣,要不是怕惹上麻煩,恨不得一口痰吐上去。

    她上下打量了兩眼,發(fā)現(xiàn)還是個熟面孔,頓時沒好氣道:“官爺又來問話?這案子多久了還沒破,兇手抓不到,千萬別可著我們小老百姓欺負!”

    來人當(dāng)然是趙好,她沖老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道:“mama別急,案子嘛先不說,我這次來,是想找您贖個人。”

    老鴇被笑得心中古怪,但聽到她說贖人,便道這愣頭青怕是查案的時候看上了樓里的哪個姑娘了。

    話實在話,眼下這光景,原先的搖錢樹都變成了張嘴吃飯的閑人,生意恢復(fù)還不知要等到幾時,能做一錘子買賣,還算給她減輕負擔(dān)了,自然是再好不過。

    老鴇便立刻換了一副態(tài)度,曖昧地笑道:“啊喲!怎的不早說!先前真是冒犯小官爺了,瞧您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的,也不知是我家哪個姑娘得了您的青眼?。俊?/br>
    趙好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樣,說道:“是含笑jiejie?!庇执蛄苛艘幌吕哮d的神色,試探道:“卻是不知含笑jiejie身價幾何?”

    老鴇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原來是含笑??!小官爺不知道,含笑可是我們花月樓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頭牌姑娘,整個樓里都指著她過活呢!您要想帶了她走,得這個數(shù)……”

    老鴇比劃了一下。

    這數(shù)兒和正經(jīng)花魁比起來不算高,不過對含笑的原本身價來說卻是翻了好幾翻。畢竟這場面老鴇見得多了,越是這種年少心動的,越是輕易撒不開手,做生意嘛,行俏自然就要價高,這時候不宰人什么時候宰人?

    不料趙好見她比了數(shù),卻是冷笑一聲,說道:“mama好算計?!?/br>
    老鴇一瞧趙好這模樣,便知道對方是出不起這個錢,翻了個白眼,說道:“小官爺您也別在我這里發(fā)狠,mama我可沒怕過什么,說是這么多就是這么多,少一個子兒您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