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 “陸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話說出口,遲淵揉揉眉心,隨即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又是心疼起來。 要什么解釋?他難道不清楚么? 用束/腹帶是為了怕別人看出來,這款背部后的設(shè)計那么堅硬,應(yīng)當是托著腰,是陸淮擔心自己撐不下這三四個小時。 這人剛才連揉腰的動作都克制得死死的,在這么多人面前展示出弱勢的一面,又怎么會被允許? 深吸一口氣,他把束/腹帶折疊起來收好,準備把這件事揭過去不提,拿好水杯,遲淵轉(zhuǎn)身悶聲撂下句:“我去接水?!?/br> 卻被人拉住衣角。 · 等反應(yīng)過來時,遲淵已經(jīng)因為自己的動作停下了,陸淮稍稍斂眸,因還沒想好說辭而沉默半晌。 “你饒了我吧......陸淮。”遲淵聲音低啞地輕聲說,“我不會還給你的?!?/br> 竟然還能聽出些莫名的委屈。 陸淮微地挑眉又有點啞然失笑的意思——他沒想過拿回來,他沉吟片刻道: “其余時候我不會戴,今天是特殊情況。并且我選的是最寬松的......不會傷到孩子?!?,話到此處,陸淮停頓幾秒,猶覺不夠地補充了一句,“剛才只是想支開你,我稍微松一松,喘口氣?!?/br> 這樣......應(yīng)該是解釋吧? 陸淮咬唇,眸底隱隱閃過幾絲茫然。 既然說完了,他不再拉著遲淵衣角,卻猝不及防地聽見對方反問: “那你疼嗎?” 陸淮神情一怔,眉睫略微垂掩著,不自然地摩挲過指尖。 · 遲淵沒想到陸淮會拉住他,也根本沒料到對方會認認真真地同他說這些,火氣被悄無聲息地澆滅,心疼如燒不盡的野草被陸淮輕聲細語的幾句弄得滿溢出來。 陸淮說話做事從來都是這樣,先闡明原因目的,再辨別利弊,最后定論,只是從來不考慮自己。就像剛才那段話一樣,解釋必要性,然后表示自己考慮過后果,只是一點自己的感受都不講。 難道不疼嗎?難道“疼”這件事不重要么? 聽到最后陸淮說要松一松、喘口氣的時候,遲淵眸色深沉地凝了下,輕描淡寫的六個字,就如此輕易地概括自己的難受了嗎? · “......疼?!?/br> 陸淮被遲淵堪稱“目光灼灼”注視著,猶豫片刻后,坦誠地回答。 然后他就發(fā)覺遲淵聞言后垂著眼尾,仿佛即將要淌落眼淚,心下一驚。 “你......” 怎么回事...... 怕人真的會哭,陸淮嗓音里夾雜著自己都未曾察覺過的溫柔,語句抵到唇齒便不動聲色地咽下。不明白遲淵陡然的情緒低落,但他試圖寬慰: “但疼是很正常的,也就較平常略微激烈了點,不嚴重。” 然后就瞧見遲淵抿緊了唇,眉頭蹙緊。 不明所以,陸淮眨眨眼,但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 遲淵調(diào)整著呼吸,才沒讓自己那么難受。 他落荒而逃般側(cè)過臉,沉聲道:“我去接水了......” 看著遲淵遮掩般匆匆離開,陸淮眼底閃過促狹笑意,他單手把衣衫攏緊些——沒了束/腹帶,果然是明顯許多。 陸淮垂眸注視了會,有點明了遲淵剛才為何如此。 是心疼么?心疼他? 眸底掙扎掠起復雜情緒又被主人強行摁捺下去,陸淮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 第二輪會議開始,右側(cè)那人才終于姍姍來遲。 遲淵瞧著對面只差把腳擱上桌的王皖之,想到讓陸淮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王桉,不由地面沉如水,但礙于陸淮在這,他也只能默不作聲地壓住心思,持續(xù)放空自己。 其實剛才他在休息室里拿了個靠枕,但自顧自地拎來后,也明白陸淮不會答應(yīng)墊著。 指腹摩挲過保溫杯瓶面,遲淵偷瞄陸淮幾眼,知道對方正忍著疼卻又無計可施。 只能盼望這些人能語速快點,效率極高地解決問題,別讓陸淮呆在這陪他們耗。 但王皖之很明顯不想讓他如愿。 三番五次地制造出動靜打斷別人說話,思緒剛進入破題點就被他發(fā)出怪聲岔開。 完全不能理解王皖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遲淵瀕于爆發(fā)臨界點,要是王皖之再作死一次,他估計能直接當著眾人面把對方拎出去。 · 陸淮倦怠地掐緊掌心,王皖之一驚一乍得讓他頭疼,但他只是抿直唇線,沒做任何表示。 類似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實無論如何王皖之都是沒資格坐在右首位的,但是一個人狂妄自大時往往會讓冷靜的對手收獲意外之喜。 陸淮用余光瞥了眼王皖之,因此,他毫不意外王皖之的任何舉動。 從對方遲到開始,到現(xiàn)在自以為擁有權(quán)柄而放肆叫囂,除卻要忍受那智障行為,倒也還好。 上次的事他依然存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父子同心”的可能性比較大,即使協(xié)議在前,恨也做不得假,可總有蠢貨覺得自己能同時獲得兩方利益。 冷譎地挑起唇,陸淮神情莫測。 · 又是一陣咳嗽。 “王皖之先生,請您出去。” 遲淵已經(jīng)準備起身,卻聽到這么一句,他跟隨聲音望去——就坐在王皖之后一位,帶著金絲眼鏡,一身精英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