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55節(jié)
俞七將竹筒掛回腰間,嘴繃的有些緊,與鎮(zhèn)國公一番交流后,鎮(zhèn)國公的神色也變的凝重了不少。 “父親…”萬瑾瀾心急。 “是蠱蟲,俞七說這種蠱蟲很特殊,月余內(nèi)人暫時不會致死,但之后若沒有解藥,就會慢慢耗盡精血而亡?!?/br> 萬瑾瀾算了算時間,蕭灃已經(jīng)在府上躺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些日子能給她的反應(yīng)也越來越少。 “他不能解?” 鎮(zhèn)國公神色難看的搖搖頭,“他說這種蠱蟲是以養(yǎng)蠱人的血喂養(yǎng)而成,解藥也得含有養(yǎng)蠱人的血?!?/br> 俞七還在一旁比劃,生怕因為自己沒發(fā)揮作用,他兒子的前程被耽誤。 “我若是強(qiáng)行解蠱,他只有死路一條,死前還會非常痛苦,死狀也非常凄慘。若是別的蠱蟲,我還有辦法,可是這個,我真的無能為力。” 萬瑾瀾聽了父親的轉(zhuǎn)述,深吸一口氣,難免有些氣恨,若是蠱蟲能殺人于無形,那苗寨的人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天下怎么會有這種事? “你能不能找到養(yǎng)蠱人?” 萬瑾瀾問題問出后,俞七神情躲閃。 鎮(zhèn)國公與萬瑾瀾察覺到他明顯的異樣,自然得好好盤問。 一番威逼加利誘后,俞七還是撂了。 他的親兄長,名為俞水生,幼時就是苗寨俞姓部族的“神童”,學(xué)完先輩傳下來的養(yǎng)蠱術(shù)后,自己就能培養(yǎng)新型的蟲蠱,發(fā)作癥狀似瘧疾的蟲蠱就是用西南深山密林中的一種毒蚊子研究出來的,后來因為族長之爭的失敗,憤怒之下離開了寨子。 鎮(zhèn)國公問:“他有沒有血脈在寨子里?” 俞七搖搖頭,“兄長一心癡迷研究蟲蠱之術(shù),并沒有成婚?!?/br> 鎮(zhèn)國公有些心累,雖不知俞七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此時他再讓人去寨子里查探,一個來回,蕭灃的命都要沒了,他女兒已經(jīng)成寡婦了,還有什么用? “王妃,王妃,王爺吐血了。”春桃的驚呼聲傳來。 萬瑾瀾忙進(jìn)去,就見蕭灃渾身正微微痙攣,口中吐出發(fā)黑的血,脖頸處的青色血管旁有一個小rou疙瘩凸起在皮rou下緩緩的移動。 俞七從腰間掛著的布袋里掏出粉末,倒在手中,對著蕭灃的鼻子。 片刻后,rou疙瘩緩緩的停住不動了,蕭灃也恢復(fù)了平靜。 萬瑾瀾拿些手帕將蕭灃的血跡擦干凈,“這是怎么回事?” 俞七一通說,萬瑾瀾聽父親的才明白,俞七先才查驗蕭灃體內(nèi)是否是蟲蠱時,自己的寶貝驚動了蕭灃體內(nèi)的蠱蟲。 俞七在蕭灃身上一通比劃,表示等蠱蟲走到心口,人就沒命了。 萬瑾瀾看著已經(jīng)看不出凸起的脖頸處,異想天開的問:“父親,若是將蠱蟲激活,用刀再將蠱蟲削掉,可不可行?” 看到鎮(zhèn)國公的表情,萬瑾瀾補充道:“只要刀夠薄,揮刀之人速度夠快,避免傷到頸部的經(jīng)脈,是不是就能成了?” 頸部是人身體最脆弱的地方,經(jīng)脈很多,一不小心就會血流不止,戰(zhàn)場上,受到頸部傷的士兵死亡人數(shù)是最多的。 鎮(zhèn)國公不知道這個法子可不可行,但他看了一圈女婿的頸項,又將衣領(lǐng)拉開些許,根本沒找到容易下刀“削rou”的好方位。 問了俞七后,俞七神色遲疑了會表示方法雖然可行,但不好cao作,因為蟲蠱若是察覺到危險,有可能會在極短時間內(nèi)將寄體活活折騰死。 萬瑾瀾卻已打定主意,若是找不到養(yǎng)蠱人給蕭灃解藥,她肯定要挑個時機(jī)在蟲蠱還未進(jìn)心脈前將蟲蠱弄出來,就算掉一塊rou,只要有可以活下去的可能,她都會選擇做。 第83章 抉擇 已是初冬,夜里寒涼,為顧著蕭灃的身體,室內(nèi)燒了一盆銀絲碳,不過分暖和,卻驅(qū)散了初冬的涼意。 萬瑾瀾穿著寢衣側(cè)躺在床榻上,借著月色看著蕭灃的臉。 眼窩凹陷,面頰上的rou都瘦沒了,唇色極為慘白,身上有一股灰敗之氣。 她早已習(xí)慣這樣的他,無聲無息,安安靜靜,心中也不覺得害怕,手指還在細(xì)細(xì)描摹他的面龐。 這幾日,她就算再說些氣人的似是而非的話他都不會有反應(yīng)了,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 父親走時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若是出事了,她無法對太后交代。 父親派人追查俞水生的下落,卻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人。也許,等找到人,蕭灃已經(jīng)到了極限。 窗口傳來輕微的響動,萬瑾瀾警覺的坐起身來下了床。 月色的窗子攏上了一層陰影,待黑色的身影走到床榻邊,正要掀開床帳,萬瑾瀾拿著鐵錘就向闖進(jìn)來的人后背砸去。 “是我,蕭錚?!?/br> 蕭錚趕忙出聲,險險躲避開身后的巨錘,撞到了床架上,發(fā)出了聲響,在夜色中十分刺耳。 春桃受在外間,人正睡的迷迷糊糊,聽到動靜點了燈,“主子,怎么了?” 萬瑾瀾手上的巨錘在蕭錚胸膛上壓著,揚聲道:“無事,將燈熄了,先去外面守著。” 春桃皺著眉去了外間,出了正堂,將門闔好。 月色下,蕭錚苦笑一聲,指了指胸膛上的錘子,“能不能先拿開?!?/br> 萬瑾瀾不為所動,“你來做什么?” 江南戰(zhàn)事正吃緊,他不在廣陵王面前建功立業(yè),跑到京都齊王府做什么? 她姨母的兒子蕭朗頗得廣陵王寵愛,蕭錚就沒有點緊迫感? 蕭錚換了個姿勢,將雙手枕在腦后,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 “我來報答你?!彼謴?fù)了從容淡定,“皇叔再不救,可就沒救了?!?/br> 萬瑾瀾瞳孔放大,手中錘子用力下壓,蕭錚一聲悶哼。 “你做的?” 蕭錚搖頭,“不是我,但我可以救他,只要你將康寧給我送出京都,我就能給你解藥?!?/br> 萬瑾瀾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報答我?” 當(dāng)日在栗山行宮她一路將康寧郡主從山上背下去,保住了她的孩子,她救人時沒想著回報,可現(xiàn)在聽著他所謂的“報答”,怎么就那么可恨。 蕭錚雖然理虧,可卻不得不如此。 “你當(dāng)初走的時候為何不設(shè)法將她帶上!既然舍棄了,還回來做什么?” 蕭錚悶不吭聲。 他在京為質(zhì)多年,與父王雖有書信往來,卻對父王的大事?lián)胶偷牟欢唷?/br> 還是在父王被召進(jìn)京后,父王親口對他說,皇帝設(shè)計毒害他,而父王為放松皇帝對他的警惕,籌謀更多的時間,不得不在京中“病著”。 選擇皇帝出行去栗山行宮時逃回廣陵,是最好的時機(jī)。 父王也告訴了她,若將懷孕的康寧留下,可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他是父王的兒子,還是父王原配生的嫡長子,因為留在京中為質(zhì),連娶妻都只能娶康寧郡主這種空有名號毫無家底的前朝血脈,而蕭朗卻在父王身邊長大,他想,憑什么他要在京中為質(zhì),將來若事成,卻少了他?讓蕭朗在父王面前獨占鰲頭。 他不愿! 走的時候,他是狠下了心來,可這些日子,他卻后悔了。 在父王派遣他來京都辦事時,他心中卻又雀躍了起來。 康寧,并不十分貌美,卻對他一心一意,他想,在父王的安排下將人帶回去,正和他意,他也算是對她有情有義了。 蕭錚眸色復(fù)雜,即使月色明亮,萬瑾瀾也看的并不真切。 “我將你交給陛下…” 蕭灃打斷了她,胸有成竹,“那皇叔必死無疑?!?/br> “萬瑾瀾,為報你恩情,本世子好心告知你一個消息?!?/br> 蕭錚壓低聲音,“皇帝與齊皇叔,并非一母同胞。” 萬瑾瀾神色震驚。 “如今皇帝病重,心愛女人所生的瑞王卻死在了爭斗中,你說,皇帝會不會懷疑齊王也有爭位之心?” 萬瑾瀾無心他后面的話語,追問道:“是陛下不是太后所出,還是齊王不是?” 蕭錚在夜色中盯著她:“萬瑾瀾,你這么聰明,還猜不到嗎?” 萬瑾瀾此時思緒紛紛,不知該從何處想起,將所有事情細(xì)細(xì)捋順。 首先,蕭錚及廣陵王一方知道的很多,還對京都的局勢盡在掌握。 蕭錚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說道:“十日內(nèi),你若想救皇叔,就將康寧郡主從北宮帶出來,送到…” “皇叔撐不了多久了。” 蕭錚將胸膛上的錘子拿開,推開窗子,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萬瑾瀾起身,將春桃喊了回來,隨即上榻思索蕭錚今日透露出的消息。 思索了半晌,瞌睡不翼而飛,萬瑾瀾皺著眉,頭壓著手臂側(cè)躺著。 姑母曾說,太后曾帶著陛下遠(yuǎn)遁潭州,蕭灃卻被落在了京都。 這些年,蕭灃對太后根本不親近,就是因為當(dāng)年的事。 所以,蕭灃不是太后親生? 萬瑾瀾搖了搖頭,這也說不通,蕭灃不論是不是太后所出,他都是太后的嫡次子,對大局沒有絲毫影響,和陛下比起來,可以說是無關(guān)緊要,所以,他的身份沒必要造假。 那只剩下一種可能,陛下非太后親生。 從前的事,她都是從姑母那聽來的,知之甚少,自己在這猜,也猜不出所以然。 蕭錚要救康寧郡主,她救還是不救? 康寧郡主是叛賊蕭錚之妻,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蕭錚逃回廣陵直接把人舍下了,便代表著康寧郡主沒有用處。 可沒有用處卻不代表她能將人救走。 萬瑾瀾思慮來思慮去,也不知何時才睡著的。 第二日,她干脆遞了牌子進(jìn)了宮。 她決定不了的事情,就交給太后吧。